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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一路，寧風笙的手機震了好幾次，都是爺爺的來電，不敢接。

還好手機調到了震模式，南川世爵沒聽見。

到了玫園，醫生提著醫藥箱早就候著了。

南川世爵的腹部一直在滲，都流到子上了。

他靠坐著椅子，服敞開著，揭開帶黏連的紗布……

見那人對他的傷勢毫不關心，神匆匆進了盥洗間，他臉發沉，打開監控。

“爺爺，我確實跟他分手了，沒騙你……因為一些事暫時還跟他在一起，現在不方便跟你解釋……爺爺你別急啊，你有心臟病不能急……我保證不會給他生小孩的，笙笙從小到大都沒對你撒過謊，你不信我啦？……我知道你很討厭他……笙笙四個月前不是才拿掉了孩子嗎，您明明知道我一直也很討厭他……好啦，就先這樣說，你千萬別胡思想，多保重，現在生病了，你不能也把自己氣病倒下了……”

南川世爵越來越蒼白，寧風笙說的每句話，都像鋼針扎進他的耳朵里。

他的劇烈地抖著，抖個不停。

醫生剪著繃開掉的線頭，一臉擔憂地問：“爺，很痛嗎？”

痛——像五臟六腑都被碎了——全的骨骼都被打碎了的痛——

他痛得渾冷汗冒個不停，形一彎，蜷著歪倒在地上。

“爺！”醫生嚇得栗。

這麼多年了，爺過比這更大的傷痛，卻從來沒有痛這樣過。

莫斯正從門外走進來，看到此此景，又看到大屏幕里還在講電話的寧風笙。

他心中了然了幾分，將電視機關掉：“爺，明知道會吃醋，就別聽別看了？”

他哪知道，本不是吃醋這麼簡單……

南川世爵劇烈鎮痛著，劇烈的作綻開他的傷口，疼得他渾汗如雨下，太突突跳著——

既然如此討厭他，也下定了決心要離開他，為什麼還要留下來……

「因為一些事暫時還跟他在一起，現在不方便跟你解釋……」

他的腦袋劇烈痛開來，狠狠地用拳頭一下一下砸著自己的腦袋。

“爺，好歹等我把你的傷口好啊……”醫生哀求著。

寧風笙打開盥洗間的門，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莫斯和醫生拼命拉著，南川世爵卻在瘋狂地用拳頭砸自己。

“南川世爵，你又在發什麼瘋？”

南川世爵堅的拳頭將額骨砸出跡，他鷙地冷笑：“莫斯……帶出去……”

他怕控制不住那燒心一般的怒火。

寧風笙被推了出去，房門合上的一剎那，屋傳來重倒地的聲音。

那砸東西的聲音不絕于耳，醫生提著藥箱臉上淤青、踉踉蹌蹌地逃出來。

“誰都別去撞火山口，爺這會脾氣是最暴烈的時候。”莫斯說道，“等他安靜下來。”

南川世爵的脾氣通常來的快去得快，他們做下人的習以為常了……這種時候最好能避則避，誰迎上去就是送人頭的。

“就這樣放著他不管了？”

“寧小姐以前也是放著爺不管的……”

寧風笙心口發，以前對他的確夠冷漠，夠鐵石心腸。

“要是爺暴怒中傷到了你，他會更自責的，你沒聽他剛讓我把你帶走嗎？……在爺氣消以前，你最好別靠近他一步。”

“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他怎會又發瘋？”寧風笙錯愕地問。

“爺吃醋了。”莫斯猜測，這次醋勁兒也未免太大了？

寧風笙更納悶了，雖說在酒樓南川世爵就很生氣，可他把按進男廁，力行地“懲罰”過了，按道理，氣應該消了一半。

怎會氣得更厲害了？

樓下，傭人正在忙里忙外地布置著……

寧風笙發現，先前給林蕾西買的東西都被扔掉了，而曾經屬于買的每一樣件，正在回歸原位。

連馬桶墊……都放了回去。

寧風笙驚詫不已，這些東西，當時不是給打包到雜貨間，搬到玫園外，全都一把火點燃燒了嗎！

莫斯跟在寧風笙后下樓道：“爺全都買了同款。”

“同款？”

“咳，你燒掉的那些是買的同款，留下的這些才是正品。”莫斯也對爺的行為無語極了，“那些件，每一樣都承載著你和爺的記憶，他怎麼可能真舍得扔？不過是做做樣子……”

寧風笙大震驚。

為了做做樣子，每一樣都搜刮到了同款？

不過南川世爵有錢，哪怕是絕版的東西，他手指就能讓廠家立刻生產。

“像是他會干出來的事，”寧風笙苦笑著，手指過那些件，“他演技真好，差點把我給騙了。”

“這麼多年了，爺對你的心思，你還不了解嗎？”

寧風笙容，鼻尖發酸。那個稚的大傻瓜！

“所有東西都買了同款，偏偏盤沒買嗎？”

“沒有，那塊盤原本應該待在爺的保險柜，就沒準備仿款……傭人一起整理收拾的時候拿錯了……”

百一疏啊！還偏偏出錯到最大的疏！

寧風笙心口酸，又好氣又好笑。

忽然目定格，拿起一只藍的威尼斯酒杯——原本在被趕出玫園那晚，這套杯子在地上摔了碎片。

此刻它們好端端地擺在酒柜最醒目的位置。

瞇起眼，觀察著杯上鐫刻的英文——

「ShengSheng，I love you more than yesterday, but not as much as tomorrow——Jue」

（笙笙，我對你的意今天多于昨天，但遠不及明日——爵）

眼神晃著，想起當初他把圈在懷里，手把手一起手工燒制這套威尼斯杯，他親手鐫刻的模樣。

這些承載他們過去的紀念品，全部回到原本的位置……

一件一件地欣賞，一樣一樣。

玫園終于逐漸恢復它原有的面貌，再不是冷冰冰、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