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熱了。
池音音帶著早早下樓,洗手準備吃飯時,外面天還是亮的。
池音音嘟囔了一句,“覺還沒到晚上呢。”
“媽媽!”
“嗯?”
低頭一看,早早雙手放在肚子上,輕輕拍了拍,“我能吃下!我了!我可能吃了!”
“噗……”
池音音忍俊不,的小臉。“知道啦!早早小公主啦!馬上開飯啦!”
餐廳那邊,顧西程已經給母倆盛好了飯。
他今天回來的早,親自下廚,燒了道菜。
池音音拉開椅子坐下,看了看碗里的米飯,皺皺眉,端起碗,往顧西程碗里撥了一點。
“太多了,吃不下。”
“你啊。”顧西程搖搖頭,無奈又寵溺,“下午零食吃多了吧?”
一句話,輕松穿了池音音。
池音音也不否認,看了眼臉蛋埋在碗里的早早,哭笑不得。
“明明是一起吃的零食,怎麼就不影響?”
“人家畢竟是個‘新’人,代謝快,知道不?”
雖然這樣說,但顧西程還是老老實實接了太太吃不下的米飯。
“不能更了,不然晚上會。晚上再吃,容易胖。”
“哦!”
池音音一聽這個,立即乖乖點頭,端起碗好好吃飯。
晚飯后,一家三口靠在一起,陪著早早看畫片。
期間,顧西程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去到一旁接。
去了有一會兒,回來時,神不太對。
池音音看在眼里,但是沒問。直到把早早哄睡著了,夫妻倆回了房,這才問起。
“剛才的電話,是……?”
“是多倫多打來的。”
顧西程神凝重,這事,他也沒打算瞞著音音,“顧東平,不太好了。”
聽電話里,獄警的意思,只怕是沒兩天能活了。
“那,他是什麼意思?給你帶話了?”
“嗯。”顧西程點點頭,“他想見我最后一面,有話跟我說。”
這事池音音不好發表意見,“那你是怎麼想的?”
顧西程猶豫不決,“音音,我……”
看他這樣,池音音想了想,給了他建議,“那就去吧,既然是最后一面。”
但凡他有一的猶豫,如果不去,將來想起來,都會是個憾。
池音音握住他的手,“我帶著早早,陪你一起去。”
羅恩和馮子珊,還有池城,都在加國,正好,一家人一起,去探親。
聽這麼說,顧西程心定不,“好,聽你的。我來安排。”
兩天后,顧西程帶著池音音和早早,一同飛往多倫多。
這一次,羅恩和馮子珊照舊來接機。
他們一家從貴賓通道出去,首先看見的,是蹦的老高的凱文。
“早早!”
一年多快兩年沒見,凱文竄高了一大截,有了小小年的模樣。
“凱文舅舅!”
早早興的揮舞著胳膊,“我在這里哇!”
顧西程和池音音走近了,和羅恩夫婦相視而笑。
池音音依舊沒有稱呼他們,但是,羅恩夫婦也并不在意。
“快上車吧,不然啊,這倆小的,要把機場給掀翻了。”
知道他們要來,馮子珊早就吩咐傭人在莊園里給他們收拾好了房間。
準備的,也都是江城飲食。
他們什麼都不需要心,甚至連早早,都完全不需要他們了。
小舅舅凱文很稀罕大外甥,帶著滿莊園的瘋玩。
那一年他們來時,多倫多正值寒冬,如今卻是春暖花開的季節,花園里非常漂亮,正適合孩子們玩耍。
到了四月,多倫多將進夏季,一直持續到十月份,莊園里漂亮的就像油畫一樣。
馮子珊于是提出,“音音,要不,到時候,你們的聚會,就在這里辦?”
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可行。
“這里地方大,反正你們也就是請些親近的親戚朋友,也盡夠住了,池城也離得近,要接過來也方便的,你們姐弟,難得能聚一聚。”
想一想,在百年的莊園里舉辦聚會,氛圍和儀式都有了。
只是,池音音和顧西程從來沒考慮過。
“這……”池音音看一眼顧西程。
顧西程哪里有什麼意見,“我都聽你的。”
池音音沒馬上做決定,“我考慮考慮吧。”
“那行,你們先休息。”
休整了一天后,第二天,池音音便陪著顧西程去了醫院。
顧東平目前人不在監獄,他的狀況很不好,已經保外就醫。
探視手續是羅恩提前辦理好的,到了醫院之后,只需要打個招呼,就能進去了。
病房門口守著兩名獄警,進去之后,病房里很安靜。
病床上,顧東平安靜的躺著,即便已經病膏肓,但腳上依舊戴著鐐銬。
他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臉不太好,著那種瀕死之人的灰敗。
和上次見到他很不一樣,在這一年多兩年的時間里,迅速衰老了下去,三十來歲的年輕人,看上去卻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般。
顧西程靜靜的看著他,一時陷了沉默。
池音音陪著他,同樣沉默。
大概是有所應,顧東平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看到眼前人,似乎也沒有太吃驚。
“你來了。”
顧西程點點頭,“你要見我?什麼事?”
“弟弟,我快死了。”
顧西程皺了眉,“你不說我也看出來了,我來,就為了說這廢話?”
“不,不是……”
顧東平吃力的搖頭,“我是想跟你說……”
頓了頓,視線落在池音音上。這話,更像是對說的,“對不起。”
池音音默然,說不出‘沒關系’這種違心的話,只有沉默。
還是顧西程忍不住暴躁了,“收起你虛假意的道歉!我們不需要!”
“嗯……”
顧東平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哈哈……好,真好……”
“好什麼?你病的腦子糊涂了?”
“我是說,你們倆,真好……”
顧東平收了笑,嘆道,“西程,你比媽媽幸福,你遇到了好的人。”
聞言,顧西程一怔。到了這時候,他還在堅定的稱呼他的母親‘媽媽’。
“西程。”
顧東平很虛弱,只說了這麼幾句話,就已經開始了。
“你能答應我件事嗎?”
顧西程皺著眉,依舊是不耐煩的口吻,“終于進正題了?快說吧!”
“我死后,你能帶我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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