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早，傅季白剛給林蕪洗漱過，池音音來了，顧西程陪著一起。

“來了。”

傅季白笑著朝他們點點頭，“正好，音音陪阿蕪會兒，我吃個早飯。”

“嗯，好。”

池音音去陪著林蕪，顧西程沒跟著一起，就留在外面傅季白吃早飯，他喝咖啡。

“早早呢？”傅季白問。

“家里睡著呢。”顧西程道，“小孩子覺多，一會兒回去，就差不多該醒了。下午帶出去玩兒。”

傅季白頷首，“這都一年了，你們倆不打算辦婚禮？”

“我倒是想。”

顧西程看看里面，“音音的意思是，我們當年的婚禮夠折騰了，不愿意再來一次，太累了。”

“也是。”

傅季白想想笑了，“以前阿蕪也這麼說，婚禮是累人的，尤其是新娘，化妝得幾個小時。”

“再等等吧。”

顧西程頷首，“這一年，因著林蕪的事，音音也沒什麼心，又忙著重新回醫院上崗，還真沒顧得上。”

他和音音商量過，婚禮可以不辦，但是，怎麼也得聚一聚，告知親朋好友，他們復婚了。

雖然現在知道的人不，但口口相傳，到底缺了份名正言順的意思。

里面，池音音陪著林蕪。

原本是想做點什麼，可是，傅季白真沒給留‘后路’，林蕪渾上下干干凈凈，連頭發都是香的，著實不需要。

池音音拿了只橘子在手上剝著，橘皮一剝開，散出淡淡的清香。

和林蕪，都喜歡吃橘子的。

看了眼林蕪，笑道，“我先嘗嘗看，要是甜，一會兒榨果給你啊。”

剝了瓣塞進里，嘗了一口。

“嗯！”

立時，池音音五皺了一團，“好酸！”

起了逗弄林蕪的心，掰開瓣橘子，到林蕪邊，“你嘗嘗看，真是好酸……你不是比我能吃酸嗎？試試這個酸味。”

林蕪如今沒有自主吞咽的能力，怕嗆著，池音音只敢往里了一點點橘子，讓嘗嘗味兒而已。

“……”

林蕪大概是嘗出來了，皺了皺眉，而后，把臉偏到了一旁，很嫌棄的樣子。

“對吧，是酸吧？”

池音音笑起來，突然，頓住了。

頭皮一，渾汗都豎了起來！

霍地站起來，盯著林蕪的臉，微張，開口磕磕絆絆，“西程……西程！”

想想不對，改而喊道：“季白！”

“怎麼了？”

腳步聲傳來，兩個男人神慌張，匆匆進來。

顧西程著急上前，握住池音音的手，“怎麼了？老婆。”

“季白……”

池音音卻顧不上回答他，只看著傅季白，指著林蕪，“剛才，阿蕪了！”

了？

傅季白眸斂了斂，“音音，你別張，說清楚點，阿蕪怎麼了？”

他大概明白池音音的意思。

這一年來，他比誰都盼著林蕪能醒來。

是以，也發生過幾次烏龍。他以為林蕪了，其實，只是神經反而已。

時間長了，他都有了經驗了。

此刻，他是既期待，又不太敢期待。

“不是！”

池音音皺了眉，就是醫生，傅季白那點經驗在跟前本不夠看的。

“阿蕪剛才，是主的意識，不是神經反！我喂橘子，躲開了！”

“真的？”

這麼說，傅季白如何能不激？心跳登時就止不住的突突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

三兩步沖到林蕪面前，抬起手，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

“現在，我要怎麼做？”

“去醫生啊！”池音音哭笑不得，“主治醫生來！”

“欸，好！”

傅季白點點頭，轉往外走。走的又快又急，有點找不著北的節奏。

“季白！”顧西程看在眼里，提醒他，“錯了，那邊是餐廳！”

“哦，好！”

傅季白恍然，調了個方向，終于出去了。

“真是……”

池音音哭笑不得，搖搖頭，想起什麼，“對了！我得給叔叔阿姨打個電話！”

說不好，阿蕪就醒了！

…

“怎麼樣了？”

林正燁和邵茹匆匆趕來，因為是周末，林薄沒去公司，也陪著他們一起。

“音音！”

邵茹握住池音音的手，“阿蕪醒了嗎？真的嗎？”

“阿姨，你別著急。”

池音音拍拍的手，“醫生在里面呢，一會兒醫生出來就知道了。”

“好，好。”

邵茹眼眶微紅，連連點頭。

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下來。外間客廳里，林蕪最親的人，都在場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等待的時間，每一分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忽而，里間房門開了。

“出來了！”

傅季白眼皮一掀，立即就要上前，卻莫名的，又停下了。

猶豫的這一秒，林正燁扶著邵茹，已然到了醫生面前。

“醫生，我兒怎麼樣了？”

醫生摘了口罩，面上帶著笑，點了點頭，看了眼池音音，“池醫生，你的判斷是正確的，已經醒了。”！！

空氣陡然變得安靜！

在場的所有人，等待這一刻，太久了！

“唔……”

邵茹捂住，眼眶通紅，眼底迅速充，淚水唰的滾下。扣住林正燁的胳膊。

林正燁抱著妻子，輕拍著的背，老父親同樣紅了眼眶。

這個時候，誰也沒勸他們。

這是喜極而泣，掉一掉眼淚也無妨。

“醫生。”

池音音眼底微，不忘問道，“那我們，方便進去看嗎？”

“稍微等會兒。”

醫生道，“護士在給做治療，一會兒你們再進去。”

“還有，才剛醒，因為昏迷了一年，各方面恢復起來都需要時間，這一點，池醫生明白的。”

“是，謝謝你啊。”

“不客氣，也恭喜你們了。”

醫生走了，邵茹哭的停不下來，池音音也沒忍住，靠在了顧西程懷里。

傅季白一個大男人，默默站在一邊，克制了又克制，也還是沒繃住……

抬起手來，用力抹了抹眼角，哪兒知道，淚水掉的更厲害的。

管他呢？

他一輩子能掉幾次眼淚？

何況，是阿蕪醒了？他這是喜極而泣！

阿蕪醒了……

他馬上，就能見到會說會的阿蕪了，在不久的將來，阿蕪就能又笑又跳了！

一時間，關于未來的好暢想，涌進他的腦子里，得鼓鼓脹脹。

里間，房門再度開開。

護士做完治療，出來了。

看著滿屋子的人，笑著道，“可以進去了，不過，要安靜點哦，才剛醒，還很虛弱……”

“謝謝！”

“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