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傅宅出來,傅季白開車,去往醫院。
這一年來,一到周末,他都會來醫院,除去有些時候人不在江城,或是有實在推不開的應酬。
林蕪如今住在VIP樓最里間的套間里,病區里很安靜里,空氣里也沒有特別濃烈的消毒水味。
經過護士站時,護士們笑著和他打招呼。
“傅總晚上好。”
“晚上好。”
傅季白頷首,微微一笑,把手上拎著的袋子放在護士站的臺面上。
“請你們吃的。”
“謝謝傅總。”
小護士們笑著,湊到了一起。
“今天傅總帶了什麼?”
“紅螺的甜品啊。”
“還有水果,有我最吃的榴蓮!”
護士們嘰嘰喳喳,傅季白卻已經笑著往里走去。
這一年來,他沒給護士站送東西。
一開始,護士們對這樣出手大方又年輕英俊的傅四爺,完全沒有招架力。
雖說他的人住在病房里,可是,人卻一直沒醒來,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醒來。
那們是完全可以有期待的嘛……
然而,時間一長,護士們發現,傅季白往護士站送東西,不是因為他風流多。
恰恰相反,是因為他專。
他的人住在這里,傅總這是希們用心照顧他的人呢。
雖然說,住在這里住院費,而且VIP套間的費用還相當的貴。
但是,例行公事和用心照顧,還是會有區別的。
正所謂吃人拿人手短,護士們收了‘好’,照顧起林蕪來,確實是不自覺的更加心。
進到病房,邵茹和林正燁都在。
“爸,媽。”傅季白走近了,點頭笑笑。了外套,搭在沙發上。
挽起袖子,“我來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怎麼就來了?”
邵茹不解,“昨天不是說,今天有事,會來晚一點?”
傅季白笑笑,沒把倪慧給他安排相親的事說出來。“臨時取消了,我就過來了。”
“哦。”
邵茹點點頭,正在餐桌邊,剛給林蕪熱了湯。
“媽,給我吧。”
傅季白走過去,端起餐桌上的湯碗,到了病床邊。床頭柜上,放著一整套鼻飼工。
溫水,注劑, 餐巾。
傅季白先打開餐巾,在林蕪前鋪好,用注劑了管溫水,試了下溫度。
不燙不涼,這才打開鼻飼管,給林蕪喂了進去。
接著給喂湯,也是一樣,先在自己的手腕側試了試溫度,確定不燙了,才往里打。
一套作下來,練又細心。
邵茹和林正燁對視一眼,欣又慨。
兒躺在床上一年了,傅季白就這樣一直守著,凡事親力親為,很多事,他比護工做的都要練。
以前,他們對傅季白有再多的不滿,在這一年里,也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都說患難見真,傅季白做到這個份上,還不算真的話,那這世上,就沒有什麼好男人了。
傅季白給林蕪喂完鼻飼,回頭又問邵茹他們。
“媽,阿蕪是哪天洗的頭?我剛才忘了問護士了。”
邵茹想了下,“是前天。”
“哦,那今天該洗了。”傅季白算了下日子。
“不用那麼麻煩。”邵茹皺眉,擺擺手,“洗那麼勤干什麼?”
邵茹在這里,都做不到,四五天或是一個禮拜能給兒洗一次很不錯了。
畢竟給洗一次頭,麻煩的。
“不麻煩。”
傅季白笑笑,不以為意,“我不是在嗎?我力氣大,一會兒我給阿蕪抱進浴室,洗頭洗澡一起洗了。”
聲音下意識的放輕,“阿蕪干凈,以前每天都要洗澡,隔天就要洗一次頭的。”
好好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病了,就得由他來替。
“哎……”
一句話,惹得邵茹又紅了眼眶。
“那我留下來幫你吧?”
“不用。”傅季白仍是拒絕了,“我一個人就行,雖然阿蕪這兩天長了點,但我還是抱的的。”
一句話,又把邵茹和林正燁說笑了。
“是啊。”邵茹笑道,“阿蕪腮幫子見了。”
“護士們照顧的好。”
傅季白頷首,“回頭,我買點東西送給們,辛苦們了。”
“哎。”邵茹笑著點頭,又問他,“對了,你晚飯吃了嗎?”
原本,他們過來,是要帶著傅季白的晚飯的。
但是,因為他說今天有事,這次就沒帶。
“吃過了。”
傅季白不想讓岳父岳母心,沒說實話,等二老走了,他點個外賣就是。
“那就好。”
邵茹把餐桌收拾了下,“那我和你爸就先走了。”
“好。”
傅季白起,把岳父岳母送出去,“爸媽慢走,爸開車小心。到家了給我說一聲。”
“放心吧,進去吧。”
“好。”
返回來,傅季白關上病房門,進了浴室,把浴缸里的水放好。
再出來,掀開被子,抱起林蕪。
“阿蕪,洗澡了。今天換沐浴了,換了一種味道,紅石榴的,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洗完出來,兩人的頭發都是漉漉的。
傅季白給洗,順帶自己也沖了沖。
他把林蕪放在椅上,脖子用頸托固定好,頭發垂在腦后。
一年的時過去,林蕪的小頭已經重新長出了頭發,和以前一樣,烏黑。
傅季白拿干巾包住的長發,細細著,等不滴水了,才拿起吹風機吹。
“好了。”
放下吹風機,傅季白轉過椅,和林蕪面對面,的腦袋。
“坐一會兒,等頭發干,不然容易進氣,對不好。”
林蕪閉著眼,睫長長的,慵懶的搭在下眼瞼上,微微嘟起。
“嘖。”
傅季白瞇起眼,咂道,“是不是睡著了,人就不長了?我怎麼看著你,比以前還要了?”
他自己的下頜,又眼眶。
有些苦的低笑,“我倒是蒼老了不……阿蕪,我本來就比你老,你再這麼睡下去,等你醒來,你會不會嫌棄我?”
他從梳妝臺上,取了護品,水、華、霜,一層層給林蕪抹著。
一邊碎碎念著。
“跟你說個事,不許生氣啊……”
“我媽,今天給我介紹對象了。你說好笑不好笑?不擔心我現在的日子,倒去擔心我幾十年后會孤獨。”
涂完了臉,傅季白又給抹護手霜。
“我怎麼會孤獨呢?我有你啊。”
他住的手,幽幽嘆道,“阿蕪,你能這樣陪著我,我也不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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