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四周除了樹木,什麼也看不見。
踩著腳下的泥濘,池音音走的步步艱難。
往前走了許久,視野倒是漸漸開闊,但還是沒見到顧西程。
難道,他走的不是這條路?
可這也沒有別的路可走啊。
有些慌了,后悔不該下車的,要是顧西程回去發現不見了,就更麻煩了。
這麼一想,準備返回去。
突然的,耳邊響起一陣的聲。
“這是……”
池音音震了震,不由咽了咽口水。聽著,像是攻擊型?
那聲似乎是越來越近了,池音音加快了腳步,約看見草叢間枝葉在晃。
一慌,腳下打。
‘嘭’!是槍聲!
“啊!”
槍響的同時,的胳膊被有力的臂膀給扶住了。
本能的抬起頭,眼里的驚慌還未散去。
下意識的,扣住那只手。
眼眶泛紅,“顧西程!”
“是我。”
顧西程單膝跪地,一手托著,另一手架著把獵槍。
剛才那聲槍響,就是發自這把獵槍。
顧西程擰著眉,胳膊用力,“來,起來——能起來嗎?還有力氣嗎?”
“嗯,能。”
借著他的力,池音音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看他,囁嚅著:“對不起……”
不該不聽他的,下車走的。
“不怪你。”
顧西程卻毫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說,“是我去的太久了。”
他怎麼舍得責怪?
差點,音音就出事了,他的心跳現在還是快的。
他指了指前面,“往前走一段,有居民區,他們說這一帶經常有野狼出沒。”
是以,他回來接,才會帶著獵槍。
他不敢去想,如果他晚來一步,會發生什麼……
低頭看看。
“還能走嗎?”
路有點遠,也比較難走。他不是不能背,只是怕傷著孩子。
“能。”
池音音點點頭,還沒那麼氣。
“那好,慢點,靠著點我。”
“嗯。”
路途確實不算近。
顧西程算是半抱著池音音,邊走邊說。
“已經打了電話,車子會有人來拖走,今天我們怕是到不了威爾斯了。”
這結果,池音音想到了。
慢慢往前走,視線里開始冒出參差的屋頂。
“前面就是了。”
顧西程道,“我借宿的是戶老年夫妻家,兩位都很和善友好。”
他們還沒到,遠遠看見頂著白發的主人撐著傘,等在了門口。
果真是友好,善良好客。
“雨太大了,是不是?”
主人朝池音音招著手,等走近了,笑瞇瞇的拉著往里。
“孩子,你渾都了,得趕洗個澡。”
進到玄關,池音音不太好意思。
主人低頭,看到了泥濘的雙腳,不在意的笑笑。
“我忘了給你拿拖鞋了。”
說著,從鞋柜上取下一雙士拖鞋,放在池音音腳下。
“可能有點大,將就著穿一下吧。”
“您太客氣了,謝謝。”
池音音剛換上鞋,主人就握住的手,“手這麼涼?洗澡水已經燒好了,你需要泡個澡。對你,對孩子都好。”
聞言,池音音一愣。
抬頭,看了眼顧西程。是他說的?
那邊,顧西程已經掉了鞋,和男主人熱絡的說著話。
池音音看著,一瞬不瞬。
“看什麼呢?”
顧西程笑著走過來,牽著的手,朝主人道謝。
“謝謝您太太,現在給我吧。”
“好的。”
主人給他們準備的房間在樓上,顧西程牽著池音音上了樓,徑直進了浴室。
浴缸里,熱水已經放好了,浴袍和換洗的服放在椅子上。
“泡個澡,驅驅寒氣。”
說完,轉要走。
“顧西程。”池音音住了他。
“有事?”
池音音抿了抿,“那你呢?”
他同樣也是一。
“我去樓下,我不用泡,沖沖就行。”
“嗯,好。”
顧西程出了房門,腳步聲越來越遠。
池音音關上門,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
出來時,顧西程已經洗完,在等著了。
他上穿著男主人的舊服,多了幾分親近的生活氣息。
而池音音只穿著浴袍,臉上還帶著水汽,的能掐出水來,底下兩條纖細筆直。
顧西程結滾了滾,“我是來拿臟服的。”
他從沙發上起來,指了指床。
“你去躺著吧,晚飯我給你端上來。”
“這……”
池音音蹙眉,合適嗎?
“沒關系的。”
顧西程輕笑綿延,帶著不自覺的寵溺,“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你不太方便。”
往里進了浴室,抱走換下來的服,出了房間。
隨后,池音音在床上躺下。
上累的很,但卻沒什麼睡意。掀開被子下床,趿上拖鞋,出了房門。
樓下,安靜的很。
主人在廚房忙碌,約傳來顧西程和他們談的聲音。
“你太太可真漂亮!”
“是啊,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東方姑娘了。”
顧西程很是驕傲,“當然。”
“你們很般配。”
顧西程笑著道謝,“當然!謝謝。”
“你們的孩子幾個月了?你太太的形,看著可真不像懷孕了。”
“快四個月了。”
顧西程:“是頭胎,還沒到顯懷的時候,而且本苗條。”
“是這樣的,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孩兒?”
這個問題……
池音音暗笑,顧西程會在意嗎?又不是他的種……
猜,他會敷衍說無所謂。
只聽顧西程回答說,“孩,我喜歡兒。像我太太一樣,漂亮、自信,就像太一樣!”
“哦!你一定會如愿的。”
“謝謝……”
顧西程突然頓住,視線朝著池音音的方向看過來。
池音音慌忙轉,匆匆上樓。
后面,腳步聲跟隨著而來。
回到房間躺下,沒一會兒,顧西程回來了。
在床邊坐下,低低啞啞的聲音,喚著 的名字,“音音。”
池音音閉著眼,沒說話,裝睡。
“睡著了?”
他就當是睡著了。
有些話,醒著,他沒法說,也不能說。
“我剛才說的,我是真的想過的。”
“想和你有個家,希你這一胎是個兒,會長得像你一樣,我會好好疼,陪長大。”
“你小時候沒過的,我都想給。我……確實是這麼想過的。”
只是,他沒能做到。
他是個混蛋!
顧西程長嘆口氣,苦笑,“現在,也只能是個白日夢了。”
對著不知的陌生人,過過癮,臆想一番。
而后,他起,帶上門出去了。
床上,池音音緩緩睜開眼,淚水突然溢了出來。
像是洪水開閘般洶涌,無法遏制。
顧西程,我,我也曾經……想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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