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城，怎麼了？”

沖進去一看，是池城把手機扔在了桌上。

謝凌云撿起來看了看，而后，舉到了池音音面前。

——屏幕顯示，已經通關！

“……”池音音再次失語。

心卻無論如何，沒法再平靜。

謝凌云道：“有極一部分自閉癥患者，會在某些方面，擁有超人的天賦，我想，城城就屬于這種況。”

“唔。”

池音音捂住了，眼睛瞬間紅了，意涌上來。

沒有想過。

從弟弟被診斷為自閉癥以來，雖然也有讓他讀書寫字，但卻從未想過更多。

現在，池音音有些自責：“如果這是真的，那我，是不是耽誤了城城？”

“別這麼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相識相多年，謝凌云很清楚，為了照顧弟弟，有多努力。

有唐笑微那樣的繼母，又有池伯年那樣冷的父親，如果不是池音音堅持，池城怕是早已經被拋棄了。

在池家遭待卻忍氣吞聲多年，為的就是池城。

從療養院出來，謝凌云送池音音回學校。

“城城的事，我會聯系專家，這事你不要擔心，有我呢。”

如果這事確定了，那就欠了謝凌云一份大恩。

但為了池城，池音音厚著臉皮承了。

“凌云，謝謝你。”

校外車開不進宿舍區，謝凌云把池音音送到江大門口，就掉頭走了。

池音音走到宿舍樓下，手機響了——又是顧西程。

深吸口氣，很是無奈的接了。

“喂。”

“舍得接電話了？”

這是什麼口氣？池音音翻了個白眼，毫不猶豫的再次掛斷了。

幾步之遙的顧西程瞳孔碎裂：！！！

他在這兒等了一個小時，就是這個態度？

直接朝著池音音的背影走過去，握住的手腕。

“池音音！”

池音音嚇了一跳，瞪著他，“哎喲，你！干什麼啊？”

微垂著眼簾，煙視行的味道。

“我猜猜，顧總是為了朋友討公道來了？因為我推進泳池？”

說著，舉起雙手，遞到顧西程面前。

“好說，抓我去警局吧。”

每說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扎在顧西程心上。

顧西程皺了皺眉，歉然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不該沒查清楚就那樣說你。”

輕的晚風吹著。

池音音瞇了眼，這麼快，就查到真相了？

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可當時，他卻不屑于去查，而是一口咬定，是的錯！

說到底，還是太唐名可了啊。

使人盲目，誠然不假。

可是，為什麼要為他們的買賬？

池音音好半天才點點頭，笑著。“好，我接你的道歉。”

顧西程怔住。

就這樣接了？

想象中，一定會鬧，發脾氣，他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如今不吵不鬧，倒是省去了麻煩。

但是，為什麼，他一點也不覺得好？

“哦，對了。”

池音音道，“你在這兒等我會兒，我馬上下來！”

不明白要做什麼，但顧西程痛快的答應了，“好，我等你。”

池音音轉回了宿舍，十分鐘不到，又出來了，手里拎著只大袋子。

遞給了顧西程。

“喏。”

“什麼？”顧西程疑著，接過。

池音音溫溫淡淡的笑著，說：“禮啊，你的人沒跟我說清楚，所以，我以為這禮是給我的。”

“現在還給你了。你的朋友喜歡的，但我穿了一次，不知道介不介意。介意我也賠不起，只有抱歉了。”

顧西程俊的臉有片刻的僵，瞳仁，帶著涼涼的嘲弄。

好一個不吵不鬧！

但殺傷力，卻遠遠勝過吵鬧！

好似隔空被扇了掌，又疼又響！

男人眉目霜，聲溫涼冷淡：“不過一條禮，我會給買更好的。”

“嗯。”

池音音聳聳肩，“那我進去了。”

轉，往里走，連聲再見都沒有。

盯著的背影，顧西程驀地揚起手，想要把裝著禮的帶子狠狠摜在地上！

可是，卻突然停住了。

他這是干什麼？

不要就不要，他生什麼氣？

轉，離開，開車回了瀾灣。

開了燈，坐在客廳沙發上，一抬頭，就能看到對面靠墻的位置，放著傅抱石的畫。

茶幾上，還放著他送給池音音的那條手鏈。

如今，又多了條禮。

呵。

顧西程薄涼的嗤笑，自嘲滿滿。他給的東西，一樣都沒有送出去！

不知好歹的臭丫頭！

…

中午，池音音約了林蕪吃飯。

“喏。”

林蕪把一只牛皮紙遞給了。

“什麼啊？”

林蕪：“是保研的申請表，昨天我去學校，順便幫你也領了。”

池音音打開來看了看。

皺眉說：“保研，沒有那麼容易吧。”

“你績那麼好，年年獎學金，怎麼就沒有可能了？”

話是這樣說，但大學已然是踏了半個社會。

績要看，但有績也是不夠的。

就有池伯年那樣的父親，難道還指學校輔導員會格外照顧嗎？

“試試嘛。”

林蕪鼓勵。

“咱們學醫的，本科畢業本不夠看的。肯定是要往上念，如果能保研，那不是省了時間和金錢？”

這話有道理。

池音音收了表格：“說的對，試試沒有壞。”

當天，池音音仔細填好了申請表，到了學院里，只等著結果了。

兩天后，池音音在急診值班，接到了一通陌生號碼來電。

“喂？”

池音音小心翼翼接起，以為會是廣告。

但里面卻傳來焦急的聲音，還有點悉。

“音音啊！不好了！老爺子剛睡覺起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摔倒在浴室里了！”

池音音一凜，說話的是顧宅的管家，顧浦又病倒了？

“您別著急，爺爺現在怎麼樣？”

“在急救車上，正送往附院的路上！”

“我現在就在急診！我去門口等著。”

“哎，好。”

很快，顧浦被送到了急診部，池音音接診，陪著進了搶救室。

之后，顧浦被送到了病房。

池音音出了急診室，一眼看到了守在門口的顧西程。

“來了。”池音音摘掉口罩，神語氣都有些沉滯。

顧西程默然，攥了手心。

“爺爺他，什麼況？”

踟躇片刻，池音音深吸口氣，“不太好。”

聞言，顧西程不忍的閉了閉眼，“你告訴我吧，我能承。”

“腸癌。”

池音音的聲音，不大不小，更多的是不忍。

是對顧浦，也是對顧西程。

話音落，好半天，顧西程都沒有說話。池音音只看到他明顯蒼白的臉，還有微微抖的指尖。

手機在他口袋里響起。

顧西程卻像是沒聽見，池音音提醒他，“手機響了。”

“哦。”

顧西程失魂落魄的掏出來，屏幕上閃爍著‘唐名可’三個字。

池音音也看到了，抿了抿，默默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