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下了車,看著眼前的游樂場,陳桐不解地將臉轉向南羽。
南羽今天是一反常態,不笑,竟和一樣,也是冷著臉。看了看時間,距離游樂場關門還有一個小時,南羽拉起陳桐的手就往賣票的窗口沖。
被南羽拉住的一刻,陳桐微微一愣,可這次,沒有甩開的他的手,只是任由他拉著自己,買票,跑進游樂場。
游樂場很大,此時游客們都已經開始陸續出場了,只有他們在進通道里。
大概繞了半個游樂場,陳桐實在跑不了,終于甩開南羽的手,停了下來。雙手拄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干嘛呢,帶我來百米沖刺的?”
南羽也滿頭是汗,他除了累,還急,生怕趕不上游玩的項目。他大口地著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到了到了,就這。”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對面就是標志的天。
“這個?坐這個?”陳桐詫異地看著南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你讓我坐這個?我都多大人了,坐這個?”在陳桐的印象里,游樂場,包括游樂場里的項目那都是給小孩兒玩的,自己這麼大個人,總是覺得怪怪的。
其實這完全是自己的想法,現在的游樂場里很多項目都是專門為大人設計的,只是已經太多年沒有來過了。
而這個天,算是一輩子的痛。陳桐清楚地記得和父親最后一次見面,也是在天中。
當時他們還說好下一個生日還會帶陳桐坐天,可自那次以后,父親就消失了。
“走啊,發什麼愣?”見陳桐仰頭看著天發呆,南羽催促了一句。
“我不坐。”陳桐轉就走。
看到天就會想起父親對的承諾,可那個承諾到現在都沒實現。對于這個地方,心中百集,一半一半怨恨。
“喂,你放手,南羽,放手。”南羽反手一把拉著陳桐,拽著往前面走,本不顧陳桐如何掙扎。
陳桐生氣了,怒斥著,可南羽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一手有力的手如鉗子般鉗著,不讓有毫離開的可能。
直到上了天,關上了門,天緩緩轉起來,南羽這才放開了的手。
陳桐氣急敗壞,一掌扇在南羽臉上,火辣辣的痛瞬間傳來。
“你有病嗎?為什麼要拉我上來”
南羽了被打的一側臉,沒說話,轉過頭看向窗外。
一個掌拍不響這個道理南羽和陳桐都懂,何況現在人已經上來了,天已經開始緩緩轉了,想下去是不可能了。見南羽不說話,陳桐橫了他一眼,也坐了下來。
“在這里看,城市都不同了。你有多長時間沒上來了?十年?二十年?”當天轉到高空時,南羽突然開口。
陳桐眉頭蹙,不看他也不說話。
“我長這麼大還沒坐過呢,我老家是個小地方,那里本就沒有天。省會城市倒是有,我也見過,不過票價對我們家來說太貴了,所以我沒坐過。小時候我就想著,以后長大了,我要賺很多很多錢,然后帶我爸媽去城里看看,吃好吃的,玩他們沒玩過的,坐飛機,坐天,看海。現在長大了,可我一件事都沒做到。”南羽緩緩回頭,看向陳桐。
陳桐微微抿著,氣已經消了大半,靜靜的聽著南羽的話,眉頭漸漸舒展,似是有些。
“大陸也有很多沒有實現的夢想,確切地說他的夢想都沒有實現。其實有些人,擁有過已經很好了。有些人消失在我們的生命中,或許是迫于無奈,也許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消失會帶給他的人怎樣的痛苦,但無論如何,他都希他的人和他的人是幸福的。我們總不能看著過去的不好過一輩子,總要想些好的,這日子才能開心。至你比大陸好,曾經看過。”
南羽沒有發現,陳桐眼角有閃爍。
“你都知道了?”陳桐低低開口,語氣中帶了一哭腔。
“聽阿姨說了,桐,其實你不用一直守著曾經的痛苦,叔叔離開總是有他的原因的。曾經他陪你看過這座城市,現在還有人愿意陪你再看一遍,這不是也很好嗎?”
南羽走到陳桐邊,挨著坐下繼續說:“你不是個冷漠的人,其實你比任何人都善良,他們都說你高傲,你不是,你只是怕到傷害。”
南羽話還沒等說完,陳桐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不知道是哪一句了,也許是每一句。其實不需要多麼華麗的辭藻,多麼人的表白,僅僅是了解心的恐懼與不安,這就夠了。
陳桐突然扭過子,抱住了南羽。
南羽微微一愣,隨即也抱了上去。
將頭埋于他的肩頭,多年積攢的委屈似乎在這一刻統統發了出來。對于父親的埋怨使了別人眼中的冷,秦禹森的背叛讓失去了自信,似乎只有將自己深深埋藏起來,才會得到安全,不愿與人流,甚至冷漠地對待邊的人,這一切都是在害怕,怕再次傷。
如果今天不是秦禹森再次出現,如果不是對待秦禹森的態度刺激了南羽,如果不是看到對大陸的細心和關,也許南羽不會說這些話。
其實陳桐知道,自己的心結在哪,母親也知道,可從來不給自己和母親機會去解開它。直到南羽的出現,讓覺得這個男孩子雖然憨憨的,但卻真誠,甚至不自地想要靠近。可每次有了這個念頭,陳桐都會提醒自己,停下來,不能再往前走了。
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這個比自己小了七歲的男孩子,竟就這樣走進了的心里。
南羽輕輕拍著的背,像是安孩子一般,溫,小心。
“你看,這城市多。”南羽搬起陳桐的肩膀,拭去眼角的淚,指著下方略顯渺小的建筑說。
天在緩緩地下降,觀景車中的兩個影得很近,幾乎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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