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冰比還委屈。

“我做個屁，抱你去洗臉！”

說話間已經到了洗手間，云猜誤解了他很不好意思，把頭埋在他脖頸里。

季如冰把放下，因為沒穿鞋子，就讓踩著自己的腳。

“趕收拾一下，帶你去吃年夜飯。”

云猜還要拒絕，卻給季如冰住了，“今年年夜飯只有我們自己家人，沒有二房三房那些人，等明天一早我再送你離開，你也不用跟他們面。”

云猜拉開他的手，“那你豈不是很辛苦？”

“為了我們的猜猜神辛苦又何妨？”說著，他又壞笑，“如果真過意不去，等下次就……”

聽著他的話，云猜的臉瞬間通紅，“呸呸，想都不要想，臟死了。”

“我洗干凈。”

云猜不想跟他討論這些問題，快速了臉畫了個淡妝，換上服跟他一起去了季家。

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6點多，不過這一路暢通無阻沒有像以前那樣堵車，7點出頭就到了。

丘丘一直在門口張，看到云猜就大喊“新年快樂”。

云猜他的小臉，“來家才幾天就長胖了。”

“沒胖，這是我中午吃的。”

大家都因為孩子話笑起來，也就省了寒暄和問候，一切變得自然起來。

因為過年，季家的保姆也要班，今晚只有一個做飯的阿姨，所以大家一起手，端菜上桌。

滿滿當當的一大桌子，除了冷拼熱炒還有餃子。

季父拿出一瓶好年份的葡萄酒，季如冰給每個人都倒上，丘丘倒上果，在春晚的背景音中舉起杯子--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明亮的燈、熱氣騰騰的飯菜、滿臉是笑的人，還有電視里的歌舞升平，這一切都構了一個字，那“家”。

云猜久違的家。

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一晚大家都很開心，特別是白，酒喝多了就跟云猜論姐妹，訴說自己的苦惱。

“別人都羨慕我可誰知道我的苦惱？就養了季如冰一個逆子，就耗費了我的所有力氣。小時候不聽話也不上進，大了倒行逆施反天罡，還時不時拿出周家和秦家的例子嚇唬我，我是一分也不敢管他了。

幸好你給我生了丘丘這麼一個小乖乖，我要好好培養他，讓季如冰見鬼去吧。”

旁邊的季如冰翻了個白眼兒，對父親說：“我媽對我怨念頗深，您要是立了囑，趕把我的名字改丘丘的。”

“你媽那是之深責之切，你也好好反省反省，都快30的人了，為什麼還不讓我們省心？”

話剛說完，又聽到他也被數落了。

“季恒這人，哦，就是季如冰他爸，外人都說他脾氣好對我寵，可他們不知道我為他付出了什麼，我為他拋夫棄子甘愿被世人脊梁骨……”

“白，好了，你醉了，我送你回房間休息。”

季如冰看到老爹眉頭的川字，哈哈大笑，“爸，這下會到什麼刀子不砍自己上不疼了吧？有本事您讓媽繼續說呀。”

果然，白沒理會他，繼續拍著滿臉尷尬的云猜的手，“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在人是我那個大兒子，他從小就乖學習又好，可惜現在也不認我，一個個的都好像我欠了他們，是，是我欠的，所以以后我也不管了。猜猜呀，我不嫌棄你出了，姜芫那小賤……說得對，還有誰比我出更差呢，婚出軌拋夫棄子，就算頂著著名作家的名頭，我也是個卑劣的人，我沒資格嫌棄你，你嫁給如冰吧，替我好好管著他。”

季恒臉更難看了，不是覺得老婆在兒子朋友面前說這些丟人，而是白心里的這些愧疚，說到底是因為自己。

不想讓的形象在兒子和云猜面前崩塌，他說道：“當年的事不怪你，都是我不好。”

說著，他看向季如冰，“我跟你媽是初，當初年輕不懂事心高氣傲，吵了一架后相互不理睬，剛好當時季家遭遇了很大的劫難，我只好出國，等一年后回來，他已經跟你默的父親結婚還有了孩子。當時我恨輕易就背棄了我們的，后來才知道我走后我的仇家竟然找上，差點下藥害了，是默知父親救了，后來懷孕，對方又因為孩子跟結婚。”

季如冰還是第一次聽到爸爸說這些，他不僅疑問，“那你們為什麼不跟陳默知說清楚，讓他一直這麼恨媽媽。”

季恒苦笑，“就算我們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他們的婚姻是事實，我跟婚出軌也是事實，默知沒怨恨錯，我今天說這些不是替自己開，只是想讓你別看不起你媽媽，一切錯都在我。當年我要是堅定一點，勇敢一點，多一點，就不會發生這些悲劇了。”

說完，他抱起已經睡過去的白，回到了房間。

季如冰看著他們的背影，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云猜坐在那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外人介到人家的私事里，還是尷尬的。

許久，拉了季如冰一下，“你，還好吧？”

季如冰一把把人抱在上。

云猜覺得他心不好，就任由他抱著，把輕輕了頭發。

季如冰本想說自己沒事的，事過去這麼久，該恨的恨怨的怨，也不差后面幾十年。

但沒想到云猜這小人心這麼，一下就變得這麼溫。

他虛弱地靠著，“我不太好，你讓我靠一會兒。”

低頭，下抵在他頭發上，想用這種方式給他安。

季如冰上癮了，半真半假地說：“當年我去花甸，就因為我那個同母異父的哥哥跟家里人吵架，才賭氣離家出走，他們停掉了我所有的卡。”

原來是這樣，想來也不是他大爺愿意驗生活。

這時，季如冰臉上綻開笑容，“說來，我還得謝這些陳年恩怨，否則我也沒機會遇到你。”

來了，又來了。

他的話讓云猜無法招架。

臉紅心跳耳朵熱。

吞咽了口口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季如冰也沒等說什麼，直接把人抱起來，他低頭喊著圓睜的璀璨眼眸，“云猜，花甸那次我沒有留下陪你過年，這次補上了，以后我們每年都在一起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