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到家的時候，蓁蓁已經睡香了。

林沐辰還在那研究石頭剪刀布的訣，很明顯又被小蓁蓁了，見回來，隨口一問：“離婚的事都聊好了吧。”

語氣自然到覺得溫苒離婚完全板上釘釘沒有任何懸念的事。

溫苒腳步一頓，轉去廚房拿了兩聽罐裝啤酒和飲料。

“在清吧沒喝好，再喝點。”

林沐辰拆了幾包麻辣下酒，喝了半罐啤酒，溫苒問：“辰辰，你喜歡秦臨洲嗎？”

林沐辰傲一飛眼：“不管我喜不喜歡他，反正他喜歡我的。”

“你應該也喜歡他吧。”溫苒下點點無名指的鉆戒，“都訂婚了。”

林沐辰懷春的表：“好啦，是喜歡啦。”

“很喜歡？”

“不喜歡就不會跟他訂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標榜不婚來著。”林沐辰頓了下，“苒苒，你今天怎麼這麼八卦。”

“太久沒跟你好好聊了。”溫苒又問，“他家人好嗎，對你好嗎？”

林沐辰說起秦臨洲的家人更是滿臉幸福。

秦臨洲是單親家庭長大，媽媽不好，一直靠打零工供他上學。他也努力，從四線小城市考到京北讀法學，后來畢業進律所，從最底層的實習做起，一步步熬到今天這步。

他們最開始確定關系的時候，秦母怕老家的老房子林沐辰住不習慣，特意去買了新床墊和四件套，自己蓋的是十幾年沒換過的棉花被，給林沐辰卻舍得買幾千的被子。

去秦家，秦母從來不讓一點家務，每天早上起來就問想吃什麼，換下來的服總是第一時間就拿去洗，有次大姨媽不小心上，轉頭秦母幫把都手洗了。

林沐辰說，對親兒也不過如此了。

溫苒靜靜聽著，直到酒全部喝完，什麼都沒說。

……

請的阿姨在家試了兩天，不行，換了個阿姨過來。

星期一早上，新阿姨早早來報道，溫苒把家里的基本況告訴，讓先悉，然后送蓁蓁去兒園。

溫苒怕蓁蓁像網上其他小朋友那樣，有分離焦慮，第一天還有點忐忑，誰知道蓁蓁小朋友不僅沒有分離焦慮，還興得很，有種拳掌馬上要去嚯嚯老師同學的覺。

溫苒失笑，轉上車。

車開出去一段，在安靜的路邊停下，思忖片刻，決定主聯系那個人。

總裝死也不行，該了斷的還是要了斷。

周氏集團會議室，每周星期一雷打不開周會。

長長的會議桌，周聿珩坐在主位上，神淡漠卻有種無形的迫，底下每個人背都繃得筆直，不敢有一懈怠。

桌上手機震，周聿珩掃了眼，頓住。

下面某位高管還在報告工作，只見主位的男人快速起，西裝擺帶出一片弧度，他掌心豎起做了個暫停的作，大步出了會議室。

“是我。”聽筒里的聲清洌好聽。

周聿珩呼吸放輕：“我知道。”

溫苒：“有空嗎？”

會議室里幾十號人過玻璃眼著周聿珩接電話，他說：“有空。”

“中午請你吃個飯，地址發你。”

周聿珩沒想到捕網沒織好，小白兔竟然主跳了過來，驚喜涌上心頭。

面上偏還端著，聲音裝得不行：“晚飯不行嗎？”

吃完中飯肯定以工作為由會走，晚飯的話，還有一整晚空閑時間。

溫苒下午要去接蓁蓁：“不行，我只有中午有時間。”

既然拿不到最佳時間，那不如早點。

“吃早餐吧，”周聿珩假模假式看眼腕表，“我還沒吃早餐，你來找我還是我過去？”

“就中午，你有時間沒時間一句話，別調來調去。”

周聿珩輕哼一聲：“三年不見，人沒胖脾氣倒胖不。”

上這麼說，下一句就了：“依你吧，誰讓我脾氣好。”

溫苒沒有任何結束語，徑直掛了電話。

周聿珩并不介意被撂電話，步伐輕快地進了會議室。

不是個瞎子都看得出周聿珩此刻心大好，不知道是哪個神仙打來的，一向嚴苛不近人的老板今天格外好說話，不挑刺也不怪氣了。

高管們開了有史以來氛圍最輕松的一個周會。

散會后，周聿珩回到辦公室。

半助理敲門進來，有份文件要他簽字。

視線找了半天沒找到人，助理出聲：“周總？”

周聿珩從休息室出來，一剪裁得的高定西裝，領帶配上同系袖扣，頭發打理得一不茍，上散發著迷人的冷香，從頭致到了腳。

這跟剛才開會不是一服啊，剛才那服臟了？

助理不敢多問，將文件攤開放到桌上，周聿珩簽完字住他：“等等，先別走。”

助理一下張起來。

心里猜測是他哪個工作沒做好，還是哪個行程沒安排好，或者是上個月趁老板不在翹班一次被發現了？

助理心忐忑了十分鐘，再一抬眼，就見休息室的門打開，換了一嶄新西裝的周聿珩從里面出來。

他邊理著袖，邊問助理：“這和剛才那，哪更好看？”

助理：“……”

周聿珩前后換了三套高定西裝，最后還是換回第一套，他像個挑剔的甲方，對自己挑來挑去，最后還是挑中第一套。

也不知道溫苒會不會喜歡。

提前到達約好的法式餐廳。

周聿珩先點了一瓶82年的Petrus，然后又讓服務生定來一束艷滴的玫瑰花。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又充滿期待，心間像被什麼充盈得滿滿的，周聿珩指尖輕過玫瑰花瓣，鼻尖充斥花香，心說不出的愉悅。

溫苒終于出現在視野中。

一襲米收腰長，配鵝黃針織開衫，珍珠項鏈襯得小臉瑩潤白皙。

周聿珩目釘在臉上，直到落座。

溫苒掃了眼旁邊的紅酒：“我只說請你吃飯，沒說請酒，紅酒你自己買單。”

周聿珩沒想到兩人三年后第一次正式見面，第一句話竟然這麼沒調，無奈哂笑。

“三年不見，變守財奴了？”

不守財守什麼，總不能守吧，這玩意兒，腦子有問題才會守。

溫苒沒把這些話說出口，是來談正事的，不扯其他。

隨便點了個雙人套餐，溫苒將菜單遞給服務生，剛要說話，包里的手機響起。

拿起接通，不過兩句面陡然一變，掛了電話就起。

“有事先走了，下次再約你。”

“……”周聿珩英俊的面龐有片刻空白，“你約的我，現在你說要走？”

“有事。”溫苒腳已經邁出去，“下次酒也算我的，但不能點太貴。”

心打扮，卻沒惹得溫苒多看一眼的周聿珩氣得牙：“所以你這算什麼，臨時放我鴿子？”

溫苒本來不想搭話的，聽到這話還是頓住腳步，回頭看他，一字一頓。

“難道以前我被你放的鴿子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