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他的只有寂靜空氣。

周聿桁連帶呼吸都抖，他閉了閉眼，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不會的，溫苒不會走的，玩，肯定在跟他鬧著玩。

他走到墻邊，拍開房子所有燈。

燈火通明的華麗豪宅，卻仍不見他想見到的那個影。

“溫苒！”傾覆般的慌張讓周聿桁有些慍怒，可以玩，但不能玩這麼過分。

他嗓音染上冷意怒氣：“玩夠了沒，玩夠了就出來！”

可能過于安靜，他的聲音傳到墻上又震回來，在偌大的客廳里似乎有回音。

有回音都沒有溫苒的聲音。

周聿桁真的火了：“你別讓我抓到，抓到你就死定了！”

周聿桁甚至搜一間房間鎖一間，連阿姨的保姆間都沒放過。

他口上下起伏，不知是怒意更多還是害怕更多。

“溫苒……”他終究敗下陣，認輸的語氣，祈求道，“出來好不好，乖，我們不玩了好不好。”

再一次的安靜，周聿桁終于迫自己去相信那個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事實。

他走到監控顯示屏前，作面板看十分鐘前的監控，終于看到那個悉的影，沒有任何猶豫，任何留地拉開門走了。

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

周聿桁眼底猩紅蔓延，竟然走了，明明說好要陪他過生日的。

就這麼走了。

是又生氣了嗎，可今天明明過得很開心，他聽的話沒有理江曦瑤，沒有接的電話，甚至連電話都沒有回，這是完全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生日，卻走了。

小騙子，小混蛋。

周聿桁該生氣的，可他此時卻氣不起來，因為另一種恐慌害怕將他深深籠罩。

像是捧了一捧清水在掌心，無論你手指并得再攏，水還是從指流走，不屬于你。

周聿桁呼吸因為慌張促起來，著指尖正要撥溫苒的號碼，另一個來電先涌了進來。

他手指來不及收回，點了接通。

“周聿桁不管你在哪，你給我立馬過來！”靳穆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吼，“曦瑤自殺了！”

……

周聿桁開著車，窗外影落進來，照得男人下頜線格外冷凌厲。

手機放在支架上，電話進來的第一秒他就接了。

“桁哥，找不到，嫂子消失的地方正好監控出故障，還沒查到行蹤！”

周聿桁咬鼓了鼓，盡力著緒：“一個地方出故障還有其他地方，天網監控連一只蒼蠅都逃不過，難道還找不到一個人？給我找，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找到！”

最后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周聿桁轉方向盤左轉，疾馳的邁赫如一頭迅猛的野拐進另一條道路。

此時，一輛著防窺的黑轎車從西南方向開來，跟邁赫車而過。

黑轎車里，方嶼坐在后座傷春悲秋，人還沒走，眼淚先繃不住。

他轉過頭，看溫苒木然著窗外，平靜得像個假人娃娃。

“小師妹，你不難過嗎……親人，朋友，老公，你怎麼看起來一點留都沒有。”方嶼揩掉眼角淚水。

窗外街景快速倒退，影明明滅滅落在溫苒臉上，襯出一片落寞冷然。

“該道別的都道別了。”聲音很輕，“不該道別的……”

頓了頓：“也沒有必要道別了。”

剛才看見周聿桁的車了，橫沖直撞，卻不是找的，他去的是醫院方向。

果然，一走，他就聯系江曦瑤了。

黑轎車在一棟燈昏暗的舊樓前停下，接應的人朝他們點頭，示意他們跟上。

溫苒訝異這麼舊的樓電梯竟然還用，他們很快到達頂樓。

直升機已經準備就緒，樓頂冷風肆，刮起的發飛舞，發遮擋眼睛。

溫苒將頭發別到耳后，聽到方嶼又傷哭了起來，好像懷孕的人是他不是他老婆一樣。

“再回來就是三年后了……”方嶼著眼淚，“再回來孩子都兩歲多了，ta有兩年多看不到爸爸，我嗚嗚嗚……”

溫苒垂眸看一眼小腹，兩年還好，終歸是會見到的，的卻是一輩子見不到了。

“時間到了。”接應的人看一眼時間，正好過0點，“可以上直升機了。”

溫苒走過去，踏上直升機腳蹬那一刻，還是忍不住回了頭。

頂樓很高，能將京北的繁華夜景盡收眼底。

霓虹璀璨，道路縱橫錯，在如螞蟻般的影中，溫苒好像看見了周聿桁的車，車已經開到了醫院。

彎最后笑了下。

再見，京北。

再見，有頭沒尾的。

……

周聿桁趕到醫院的時候，江曦瑤正是緒最崩潰最歇斯底里的時候。

看到他來，江曦瑤像突然破的氣球，崩潰隨空氣飄走，委屈抱著他的腰大哭。

周聿桁忍耐了兩分鐘，然后不耐煩推開。

他擺手讓醫生過來：“冷靜不了就打鎮定劑，這種事還要我說？”

醫生接收他眼神里的意思，立馬給江曦瑤注了一針鎮定劑。

江曦瑤沉沉睡去。

“你他媽為什麼不接電話？”靳穆再也忍不住，揪住周聿桁領口，“曦瑤下午就開始給你打電話了知道嗎，你但凡接一個電話，也不會鬧到自殺這步！”

周聿桁沒心跟他掰扯，拽掉他的手就往外走，靳穆大步追上來，抓住他肩膀像要手的樣子。

“我跟你說話你沒聽到？我問你為什麼不接電話，還有什麼事比曦瑤還重要？”

周聿桁抓著他的手折到背后，將他重重按到墻上。

“老子老婆跑了！”周聿珩的吼響徹整條走廊，細聽吼音還帶著意，“不見了，你說重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