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拿回自己手機的時候正好十二點整。

門已經解鎖，周聿桁站在門邊，看著換鞋，心臟千瘡百孔，卻還是不舍：“我送你。”

溫苒當他是空氣，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三花邁著小短跑過來，不舍地沖門喵了聲。

周聿桁蹲下它的頭，像離婚后說媽媽壞話的壞爸爸：“你媽不要你了。”

說完覺得不夠，還要補壞話：“這個冷心冷肺的人別說你，連我都不要了。”

周聿桁哼了聲，在暖氣十足的房子，突然覺冷，是那種從心里出來的冷，冷得他黯然失落。

可失落的資本家說到底還是資本家。

他起打開門，用穿拖鞋的腳拱了下小三花的屁：“不能白吃我那麼多貓糧，去，把你媽追回來。”

小三花：……我？

……

溫苒打開手機，信息和電話炸了。

大多是林沐辰打來的，秦律師也打了兩個。

坐上計程車，先給林沐辰回了個信息，然后給秦律師回電話。

“因為原告無正當理由無故缺席，所以法院按撤訴理了。”

溫苒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覺得抱歉：“不好意思，讓你白等那麼久。”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拿了律師費的。”

秦律師沒細問為什麼缺席失聯，不過離婚案子經手那麼多，各種各樣的況都遇到過，不算太意外，問：“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繼續起訴。”

“離婚訴訟一般撤訴后，六個月之不得再起訴，只能半年后再說了。”

溫苒頓時心涼半截。

知道了，周聿桁在下這步棋之前早就了解過，是太蠢太不謹慎，才會著了周聿桁的道。

忽然想起網上看到的一句話，結婚就是在茫茫人海中準地找到屬于自己的報應。

看，的報應就是周聿桁。

六個月，人都不在京北了，怎麼起訴。

“秦律師，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快點起訴嗎，半年我等不起。”

“你跟周先生的離婚理由是破裂，如果六個月出現新的況和理由，是支持再起訴的。”

溫苒然扯，年人的世界哪有什麼好聚好散，跟周聿桁終還是走到了最不堪的這一步。

“周聿桁婚出軌，我手上有聊天記錄和部分錄音，我發給你，看能不能作為證據提。”

掛了秦律師的電話，林沐辰的電話馬上追過來，溫苒把昨天的事三言兩語說了，林沐辰氣得破口大罵，一直罵到計程車到基地門口。

“媽的，法律什麼時候才能完善婚姻這一塊，只要上是夫妻，家暴不是事，也不是事，特麼你跟周聿桁要是沒有婚姻關系，他敢關你一天，我告死他！”

聽著林沐辰的話，溫苒突然有些后悔，是啊，家暴不算犯法，早知道就拿刀捅周聿桁一下了，反正夫妻吵架最后都是和稀泥理。

溫苒在宿舍睡了一天，晚上師兄方嶼來找。

“過完年后基地會讓你負責另一個空頭項目，你手頭的事可以慢慢接出去了。你提前準備好，走的時間不會提前通知，到時候說走就要走。”

溫苒這才反應過來，快過年了。

往年過年都是在周家過，初二會回冀城看溫父。

今年肯定不會去周家過年了，溫父說春節約了戰友一起去海城過春節，讓不用擔心，想說的話原封不都咽了回去。

“你當然是來家過年啦！”

林沐辰家庭和睦，林家父母溫苒見過幾次，很和善的長輩，林沐辰說：“我今年大概過完小年就忙完了，我們一起回家！”

回家，溫苒聽到這兩個字難免悵然，看似有家，其實哪都不算家。

曾經以為周聿桁在的那個地方家，實際上那不過是一個編織的幻境，夢一醒就什麼都沒了。

小年這天，溫苒接到個陌生電話，是江曦瑤打來的。

三兒姐一點兒不藏著，直接質問：“你跟聿桁什麼時候離婚？你不會變卦了吧？”

溫苒搞不清是過來惡意炫耀還是真不知道：“你跟周聿桁天天睡一塊兒他什麼都不跟你說？你們上床完全不流嗎？”

“他哪里跟我上……”江曦瑤陡然收掉后面的話，不跟說這些，“你跟聿桁到哪一步了，怎麼半點進展沒有？”

小三兒催離婚竟然催到原配頭上了，溫苒真心覺得可笑：“江曦瑤你吃相這麼難看周聿桁知道嗎，你還是裝一裝吧，白月的清純人設可不能倒。”

江曦瑤噎了下。

“離婚協議早打出來了，是周聿桁不肯簽字。”溫苒說，“你不該來催我，有空多在周聿桁耳邊吹吹枕邊風讓他快點簽字。”

江曦瑤頓了頓：“聿桁不肯簽字？”

溫苒都懷疑江曦瑤跟周聿桁是不是不，怎麼這些事完全不知道。哦，知道了，周聿桁要保護他的白月，不舍得把這些糟心事說給聽，要全方位地保護瓷娃娃嘛。

“你趕讓周聿桁簽字，簽完字好去民政局登記，順利的話立春能把離婚證領了，你也能快點推著你的椅進周家的大門。”

那邊安靜了會兒，江曦瑤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后道：“今晚有個酒會聿桁要參加，你帶離婚協議過來，我會想辦法讓他簽字。”

溫苒心想，這世界終于癲了不敢想的樣子，小三兒跟原配聯手老公簽離婚協議。

聽就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跟江曦瑤有共同的目標，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盟友。

管江曦瑤用什麼方法，哭也好也好，撕破臉也無所謂，反正能讓周聿桁簽字就好了。

“好，地址發我。”

晚上，溫苒考慮到是酒會，怕穿得太隨便顯得格格不，還是換了條米長前往酒店。

進到宴會廳，一眼看見被眾人擁簇，清風霽月氣質出眾的周聿桁。

好像一直是這樣，這狗男人在哪都是焦點。

幾乎在踏進宴會廳的第一秒周聿桁就看見了。

男人眼底溢出驚喜，點頭跟旁邊人打過招呼，便急切地大步朝走來。

“你怎麼來了？”驚喜不止一點點，周聿桁深黑眼眸在燈下亮著。

溫苒卻不看他，視線不停在宴會廳尋找：“江曦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