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個……屁。

周聿桁薄抿一條冷淡的線，手指用力，很憾，筆桿太折不斷。

溫苒還盯著他：“簽吧，協議沒問題，跟之前的一模一樣。”

周聿桁扔掉筆：“先吃早餐，不吃東西沒力氣怎麼簽。”

溫苒今天格外好說話：“好，我等你。”

周聿桁用勺子攪粥碗，發出瓷撞的響，有點不耐煩的那種：“你這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民政局給你下了KPI。”

溫苒微笑：“長痛不如短痛嘛。”

字字如刀直心臟，周大公子扔了勺子，嗓音發寒：“我們的婚姻就這麼讓你痛？溫苒，結婚的時候沒見你這麼嫌棄，才幾年，你就恨不得丟垃圾一樣丟掉這段婚姻，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溫苒想說才是很賤的人。

要不是賤的話就不會知道自己是替還要跟他結婚，自不量力地以為可以取代，結果狠狠撞上南墻頭破流了才醒悟。

這些話要放以前會說，可現在，兩人走到今天這步，已經不想說了。

溫苒拿起筆重新放到他手上：“人的是會變的，沒有東西是一不變。”

周聿桁口窩了團火滾來滾去，幾乎要從眼睛燒出來：“所以你是移別了，你不想被這段婚姻錮住，早一天離婚就早一天自由去找你的正版雙宿雙棲？”

隨便他怎麼想，溫苒不在乎：“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這渣了的話把周聿桁結實氣笑：“好，你好得很。”

溫苒看他上說著好，但那表好像恨不得生吞了。

慢條斯理地說：“你不用夸我，我自己多好我自己知道。快簽字吧，待會兒早餐涼了。”

站在八丈外遠的阿姨聽著兩人這一句跟一句嗆聲的話，急得口疼，這兩口子，就不能敞開心扉好好說話嗎，非要這麼流，先生要真被那口氣頂住，沖簽了字……

“行，我簽。”

周聿桁咬牙扔出三個字，手因為攥筆太指關節泛白：“你要自由我給你，祝你跟你的正版和睦生活滿！”

一句祝福的話說出來殺人的覺。

阿姨一聽要完，救命的門鈴聲這時響起，阿姨百米沖刺跑過去開門，見是周老太太，激得差點落淚。

“老夫人，您來這麼早，還沒吃早餐吧？趕去吃一點！”說完一雙眼睛筋似的朝餐桌方向眨。

周愣了下，隨即接收信息，朝餐桌走去。

果不其然看到餐桌上擺著離婚協議書。

再看坐在餐桌一左一右的兩人，氣氛冷凝，都快結冰碴了。

周心嘆氣，扯過周聿桁手下的協議書，順便踹了腳孫子，什麼玩意兒，一沒盯著就出事。

周瞇眼看了看協議上的容，眉頭高高皺起：“這協議不對啊。”

溫苒：“哪里不對？”

周：“養權沒寫。”

溫苒心里咯噔下，周聿桁也看向老太太。

周坐到溫苒邊，出一個老年版的乖巧笑容：“我養權歸苒苒哈，你們加上再談。”

周聿桁：“……”

溫苒：“……”

溫苒一顆心跟過山車似的，一會兒上一會兒下，開始還以為老太太知道懷孕的事了。

有老太太在這攪渾水，這字估計簽不了了。

算了，還是走訴訟離婚吧。

溫苒老太太的銀發：“，您吃早餐吧，我先走了。”

老太太沒留住人，門一關，恨鐵不鋼地瞪向對面：“讓你簽就簽，你那點死皮賴臉的勁呢？”

周聿桁還著臉，聞言冷嗤一聲：“心里有其他人，我占著這位置干什麼。”

“胡說八道，喜歡的就是你！”

“以前可能喜歡過吧，”周聿桁周冷氣瞬間被一落寞代替，“現在不是了。”

……

溫苒到醫院，邊吃灌湯包邊把昨晚的事輕描淡寫地說了。

林沐辰夾的灌湯包吧唧一下掉到碗里，隨后發一段含媽量極高的輸出。

溫苒很有先見之明地拿飯盒蓋擋住林沐辰里噴出來的屑和口水。

林沐辰罵完，總結一句：“姓周還有點魄力，不過也不能影響他是渣男這件事的本質。”

溫苒拿筷子著灌湯包：“易君昊的父親在高位，這次打了他還不知道后續會怎麼樣。”

林沐辰：“打就打了，你雖然跟周聿桁要離婚了，但手續沒辦，你名義上就還是周太太，那畜生只挨頓打算便宜他了，他還想怎麼樣。”

兩人理所當然以為易君昊只是挨了頓打，最多斷個手斷個腳。

可到下午，林沐辰意外得知部流出來消息，驚得瞬間蹬大眼。

“苒苒，”林沐辰表復雜，心對周聿桁又恨又佩服，“易君昊那玩意兒被周聿桁弄廢了。”

溫苒愕然抬眼：“……消息準確嗎？”

“包準確的。”

溫苒沒說話，覺像在苦咸的心湖里撒了把像糖不像糖的東西，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很復雜。

在看來，雖然那個畜生死了都活該，但他父親的份地位擺在那，從大局來講，周聿桁不該廢他的。

不知道周聿桁是失手打重了，還是開始就沖著廢了他去的。

想了想，大概率是前者。

周聿桁混歸混，其實很會審時度勢，他是周氏集團的繼承人，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個快離婚的準前妻惹這麼大的麻煩。

昨晚估計是氣狠了，一時沒穩住手，畢竟沒哪個男人得了自己的人被人欺辱。

林沐辰著下：“雖然啊，我是說雖然，雖然周渣渣要跟你離婚了，但拋開他渣這個事來說，他別的方面還算過得去。”

“也僅僅是過得去。”林沐辰很警覺，立馬探頭去看溫苒的眼睛，“寶貝兒，你可不能因為這事就心啊。”

“不會。”溫苒已經看清了，“他失手打廢易君昊不代表什麼，我知道自己是什麼位置——”

說著表微妙變了下，林沐辰問：“怎麼了？”

溫苒起：“我去趟洗手間。”

下突然有溫熱涌出，溫苒關上洗手間的門，趕忙查看。

當看到上那抹紅時，整顆心往下沉了沉。

昨晚掙扎太過，不知道是不是傷到了。

好在人就在醫院，跟林沐辰說去樓下轉轉，急忙去了婦科。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有驚無險，醫生說懷孕初期出現分泌是正常況，如果沒有腹痛癥狀，不用太張。

溫苒忐忑的心終于歸位。

回到骨科住院部，接到護士打來電話，說落了個檢查結果沒拿，回去拿一下。

溫苒拿出包里的檢查單查看是了哪一張，往電梯走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后面追上。

“溫苒……”

溫苒猛地抬頭，連忙把檢查單往包里塞，可惜已經晚了。

傅則桉是醫生，那單子掃一眼便知道怎麼回事。

溫苒原地僵片刻，最后放棄般肩膀塌下去：“有空嗎，請你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