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厘頭發披散，頂著個熊貓眼，抬起兩只手，兩指分別在上下眼皮一掰，勉強掰開沉重的眼皮。

看了看傅彥禮，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東西，出聲提醒：“掉了。”

傅彥禮湊近臉，仔細瞧著，俊眉擰得老高：“你做賊去了？”

“沒有啊，我在做好事呢。”

“做賊還能是做好事？”

“我沒做賊。”

“沒做賊，大晚上的怎麼不好好睡覺？”男人彎腰，拎起地上的袋子。

聞厘定定地看他，一臉認真：“傅彥禮，我想學習。”

“砰”的一聲。

傅彥禮手里的袋子又掉在地上了。

-

半個小時后。

傅彥禮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眉頭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確定……”傅彥禮注視，“要好好學習了？”

聞厘點頭如搗蒜：“確定。”

“所以你……”傅彥禮手圈了下眼眶，示意，“這一圈的黑眼眶，熬夜學習？”

聞厘點頭如搗蒜：“是的。”

傅彥禮深呼吸著，著，突然沉默。

聞厘有點張：“怎麼了？”

“天要變。”

“……”

聞厘不服氣地撅起，轉走進臥室。

出來時，手里多了一份數學試卷。

把試卷遞給傅彥禮，在他對面坐下。

兩手置于雙膝前，模樣乖巧聽話。

傅彥禮狐疑，接過試卷一看。

上面赫然打著兩個大紅的阿拉伯數字——25。

傅彥禮太跳，抬眼：“你……”

聞厘鄭重地點頭：“是的，意外考砸了。”

“……”

傅彥禮往后靠，手肘撐著沙發沿，手指撐著太，一副無可奈何的表。

聞厘問的小心翼翼：“很、很差嗎？”

“不，是特別，”傅彥禮坐直，注視的眼，“比我想象中還要‘特別’。”

聞厘斜睨他：“我怎麼聽到了話里的怪氣？”

他彎笑出了聲。

傅彥禮拿起試卷，重新看了一下：“這張試卷，你熬了幾天的夜？”

說起這個，聞厘就很委屈。

起走過去，細指在上面一指，委屈：“熬了兩天的夜，終于做對了前五道選擇題。”

“……”

“所以……”聞厘拉住他胳膊搖啊搖，眼一彎，笑得沒了眼睛，“我親的傅教授，你愿意幫我補課嗎？”

生怕他不同意，比著小指：“就一點點！”

傅彥禮挑眉。

“我知道你忙，但你輔導我不會占用你很多時間的！”聞厘趕解釋，“只要你在給淺淺輔導功課的空隙，小小輔導我一下，我就心滿意足了！”

原來昨天他跟視頻，說冰箱里沒吃的了，希他今天能來看看這個“留守兒”的最主要目的是這個！

傅彥禮氣笑了，手撐著腦袋，斜睨：“可以順便給你補習。”

聞厘雙眼一亮。

答應得這麼快！

“但是……”

聞厘雙眼一暗。

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

傅彥禮角勾著狡黠的笑意：“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聞厘樂呵呵在他旁坐下：“什麼事？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我一定給你辦到！”

傅彥禮眸一頓，突然安靜下來。

漆黑、深不見底的眸子落在一臉期盼的小臉上，視線微微一，落進明亮的眼睛里。

他結一滾，移開視線，坐直：“暫時先不說。”

“為什麼？”

“不合時宜。”

“那什麼時候才合時宜？”

傅彥禮沉默幾秒，鄭重道：“等你畢業的時候。”

-

兩人算是達了共識。

為了清聞厘的基礎，傅彥禮當天就給出了幾張試卷。

其中包括英語、數學、化學、理和生。

只剩下績還算比較好看的語文不用補習，剩下都得補，還是大補特補、惡補的那種。

出完，傅彥禮把試卷疊好，鄭重地到手里：“底考試，三天后給我。”

最后，拍了拍手背，以一個長輩的語氣語重心長道：“希你別考得太難看。”

聞厘：“……”

-

五張試卷，聞厘做了三天，還剩下大半不會做。

眼瞅著卷的時間越來越近，聞厘提著心翻看日歷，結果翻著翻著發現，三天后是朱淺淺的生日。

腦子里剛想著給送什麼禮的時候，手機就“叮咚”幾聲。

拿起一看，是朱淺淺給發來的微信。

【厘厘，三天后就是我生日了，我特意向我爸媽預支了一個月的零花錢，到時候咱們大辦一場，好好玩玩啊！】

【暑假都已經過去大半，我還在每天過著不是做暑假作業就是在補習高二知識的日子，太痛苦了！［大哭］［大哭］】

【厘厘，我都快悶死了！】

【我小叔就是一個鐵面公，我想休息幾天他都不讓，氣死我了！】

……

聞厘彎，給回復——

【放心，我會陪著你。】

【因為你生日那天就是我好日子到頭的那天。】

-

三天眨眼過去。

朱淺淺的生日到了。

為了慶祝生日，朱淺淺在“最人間”KTV里包下一個大包廂，邀請了很多親朋好友，其中包括聞厘、子他們和他們班里幾個關系很好的同學。

場子是在晚上七點開始。

聞厘收拾好自己，把試卷疊好塞進包里，就提前出門了。

來到“最人間”，聞厘看了眼手機，晚上六點四十分。

幸好沒遲到。

走過去，還沒來到包廂大門，遠遠就聽見子他們鬼哭狼嚎的歌聲。

聞厘嘖了一聲，一臉嫌棄，走過去作勢推開門。

“聞厘。”

后有人喊。

是傅彥禮！

聞厘雙眼一喜，轉——

在看見他旁站著的人時，笑容一僵。

是那次托車比賽贏了章鏢，他們去吃燒烤后見的那個人。

相比上次距離太遠看不太清，這次近距離看著，聞厘發現眼前的人比想象中的還要漂亮。

人形依舊高挑清瘦，面容清麗絕艷，長發披肩，一昂貴服飾更顯人氣質清絕貴氣。

聞厘臉霎時間白了。

人彎笑著，整個人如沐春風。

向聞厘出手——

“你好，我是甘思，傅彥禮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