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半個月,央云每天都在不同屋子頂聽消息,終于拼湊出了完整的事經過。
毒是太傅下的,他早與衛將軍合謀,要名正言順拉下燕玄誅,讓自己人坐上皇位,從此改朝換代,共握大權。
那老者也是他們的人,以適齡子為藥引正是他的主意。
當今皇上暴無道,濫殺無辜,他們就算造反,史書上記載他們也將是忠義之士,名自當萬古流芳。
雖然在燕玄誅的認知里,那晚央云下毒想要殺他,但他卻放任離開,之后也沒有任何的追究和治罪。
一夜之間,他變得頹廢麻木,像行尸走一樣眼中無。
他連上朝也不去了,整日坐在寢宮門口,抬頭呆呆看著天空,一看就是一整天。
沒等到下個滿月,衛將軍揮旗造反了,大軍勢如破竹,很快就打到了皇宮。
利箭燃著火焰進宮中,到都是尖、怒罵和奔跑的聲音,宮、太監一邊逃命,一邊爭搶著值錢的東西。混之中,誰都沒有心思去關注曾經的皇上。
燕玄誅坐在宮門前的檻上,火時不時將他的面孔照亮。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站起朝著屋走去。
架上放著把長槍,槍頭反著凜凜銀,鋒利無塵。燕玄誅剛取下長槍,屋外傳來了叛軍的聲音,聽腳步聲約有十幾人。
日頭如滲了一般凄紅,死氣沉沉地掛在浮金飛檐上。
墻壁地面被染上鮮紅,流過槍尖浸了紅纓。
燕玄誅舞著長槍,破空之聲獵獵颯颯,忽然有暗箭從后面來,他躲避不及中了一箭。
鮮瞬間將后背濡,燕玄誅形一斜跪倒在地,他緩緩松開手,長槍從他手中落。
遠響起敲鐘聲,夕下的天空廣袤無垠,充斥著寧靜而詭異的死。
燕玄誅抬頭呆呆看著,面前的叛軍朝他舉起了劍。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燕玄誅遲緩轉頭看向撲向自己的人。
施元兒?
“李小豬。”
去他臉上的漬,語氣溫得像夢一樣,
“別怕。”
燕玄誅的眼睛緩緩睜大,他腦中空白一片,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
“……娘?”
央云沒有糾正他的稱呼,只是溫捧著他的臉道:
“抱歉,娘來晚了,這人間不好玩,娘帶小豬回去好不好?”
[滴,目標人燕玄誅,好度+30]
[滴,目標人燕玄誅,好度+15]
[滴,目標人燕玄誅,好度+40,當前好度70。
恭喜宿主,可共目標人50%氣運值。
滴,氣運值50已到賬。]
眼淚毫無征兆流了下來,燕玄誅看著央云哭得泣不聲,什麼怨恨什麼不滿,早就被他拋到了腦后。
傳說中心思難測,暴無道的年帝王哭得像個孩子,他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沒有猜忌沒有背叛,他只是喜歡跟在后的小孩,哄他一句,他能得意地翹一天尾。
“娘……”
燕玄誅淚流滿面,
“他們都在欺騙我,他們都擋在我的路前,前面黑漆漆的一片,我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看不到……我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也再也分辨不清真假,娘,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央云著他的臉,像小時候一樣哄著他,
“小豬已經做得很棒了,接下來給娘好嗎。”
淚水落下,眼前有片刻的清明,燕玄誅看見了央云肩上擴散的跡,他聲音中帶了些驚慌失措,
“娘,你傷了?”
“沒事。”
央云遮住了燕玄誅的眼睛,反手將劍上的長劍拔出,又調轉方向刺進了自己心臟。
[剩余生命:2/3]
央云松開遮著燕玄誅眼睛的手,起踢起地上的長槍。
燕玄誅看著擋在他前殺敵的背影,槍尖劃起火,燃盡了他所有的彷徨和不安。
他癡迷地看著央云,角揚起笑意,淚水卻如決堤一般,怎麼也停不下來。
央云將燕玄誅帶回了魔族,本想讓他繼位魔族主,但當皇上時烙下的影太重了,燕玄誅說什麼都不愿意再接任主之位。
“我是不是把孩子養歪了?”
央云坐在矮凳上托腮看著前方,眼神有些憂郁和迷茫。
“怎麼養歪了?這不好的。”
燕玄誅正跟著尋至春學習五行,在他練習的空檔,尋至春朝央云走來,聽見了的自言自語,他出聲回應道,
“他天賦不錯,不管修什麼道都能有所就。”
在凡間待了近二十年,燕玄誅上已經沒有了魔修的氣息。確實,修什麼道都可以,只是有些擔心……
見尋至春滿是汗要坐到邊,央云嫌棄地往邊上挪了挪,可尋至春得寸進尺又要靠近,央云抬踩在他的上抵住他的作。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尋至春道。
像什麼?要是他還敢說像驢,一定踹死他。
“像短的紅蜘蛛。”
“……?”
央云手一抬,紅纓傘飛到了手中,怒視著尋至春,傘尖直指他的面門。
“尋至春!信不信老娘攮死你——”
“我錯了……喏,你侄子來了,攮死我可以,濺三尺嚇到小孩子可就不好了。”
央云怒瞪他一眼,將紅纓傘用力摔進他的懷里,轉頭又換上了另一張面孔。
“小豬練完了,真棒。”
笑瞇瞇著燕玄誅的發頂。
后尋至春的表一言難盡,他抱著紅纓傘,深刻地覺到兩人地位的懸殊。
燕玄誅不好意思地按住央云的手,不知是熱的,還是害的,他臉上通紅一片,心底卻覺得異常高興。
“姨母,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隨便聊了幾句。”
央云著燕玄誅的腦袋,表面輕松,心里卻有些擔憂。
在這個世界的期限早就超了,現在全靠系統貸款延長時間,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還是要盡早將燕玄誅的好度刷滿。
可燕玄誅一直卡死在70的好度,知道他是將當長輩了,這可不行啊……
“小豬,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好啊,對了姨母,我剛烤了芋頭餅,現在在爐子里煨著,不如邊吃邊講?”
……罷了,也不是很急,下次再講吧。
“姨母,外頭經過了一個貨郎,我找他買了只珊瑚簪,您看看喜不喜歡。”
還是下次再講吧。
“姨母,我幫你把服拿去洗了。”
還是下次。
“姨母……”
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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