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夜城。

蕭朔了幾個陪酒的進來，蘇啟眼神一冷：“都滾出去。”

姑娘們又走了。

蕭朔轉著酒杯說：“兄弟，趕走第三波了，你說你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我也不敢陪著。”他怕兩個大男人都喝多了，在這兒出什麼洋相。

蘇啟又一杯紅酒。

發紅的眼睛、蒼白的臉、心碎的眼神。

蕭朔長嘆口氣，一副豁出去的表，“得，喝吧，我舍命陪君子，喝死都。”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要往下灌時，蘇啟攔住了他：“不能喝就不喝，沒讓你陪命。”

“可你……

蘇啟頹廢嘶啞道：“我沒事兒。”

這哪兒像沒事的。

蕭朔拍拍他的肩膀，安：“咱們是男人，得拿得起放得下，你和江挽，你倆曾經真的是讓人很羨慕，我也羨慕，我也知道你的執著，但是這緣份盡了，就順其自然，放過放過自己。”

蘇啟滿是的眼睛像幾天幾夜沒睡覺似的，太的筋脈也跟著跳去，“你羨慕，那陸焰也羨慕？”

“……”

“陸焰也執著，他也喜歡了挽挽很多年。”

“不過這一點我可以作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陸二的心思。之前你那麼高調的追江小姐，他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你求婚的那天晚上，我們幾個還聚了餐，陸焰誠心的祝了你，他沒有在背后搞什麼小作。”

這一點蘇啟也是清楚的。

只是心里依舊有疙瘩。

這時陸焰來了，滿包廂的酒味讓他鼻子一蹙，“你先出去，我和他聊聊。”

蕭朔囑咐：“你別刺激他啊。”都是兄弟，手心手背都是。

陸焰：“……

蕭朔帶上門出去。

包廂里安靜了片刻，陸焰和蘇啟都沒說話。

陸焰看著蘇啟一口一口的喝下烈酒，嘆息聲從嚨里溢出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文玥玥是你見過的人當中最不起眼的。”

確實。

一個管家的兒，長得一般，腦子一般，也只是勝在材好。

或許就是這樣一個哪方面拿起來都普普通通的人，才有出軌的安全，蘇啟以為這樣一個人全在他的掌控之，不敢做出格之事。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斷送了他求來的婚姻。

不。

應該是他自己斷送的。

蘇啟心里似萬蟻啃噬，疼痛鉆心。

他一句話沒說，說什麼都是徒勞。

酒喝完了。

腦子也迷糊了。

他原本蒼白的臉龐終于在酒的侵蝕下變得通紅，眼神渙散，他含糊說道：“我真的很喜歡，從第一次見面……”

誰不是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呢？

蘇啟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站不穩。

可他看向陸焰時，迷醉的眼神突然就清明了很多，用盡力道：“好好對，別欺負，別辜負。跟我結過婚，也為我流過產，你們家若是在意，你就不要招惹。你若是娶了，一定要好好，不要在意的過往。”

陸焰沉沉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我不在意。”

他從不說謊，起碼不騙他們這些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兄弟們。

蘇啟放心了。

這時他突然捂著腹部，一口吐了出來，人也跟著倒了下去。

陸焰慌忙把他送往醫院。

急胃出。

醒來后，他只代了陸焰一件事：不要告訴江挽他住院。

……

江挽照常上班，想和蘇啟拿到離婚證后離開西南出去散散心。

但是想好聚好散是不可能了。

只能等流程訴訟離婚。

但萬萬沒有想到，下午蘇啟就給發了消息。

【帶上證件，2點，民政局見。】

什麼意思，他同意離婚了？

江挽：你又想耍什麼把戲？

【沒有，你過就是。】

江挽一點五十分就到了。

這個點民政局還沒有上班，各部門的門都是閉的。

沒看到蘇啟，但是看到了蘇啟的車。

“江小姐。”

蘇啟的司機。

回頭。

“您跟我來。”

江挽跟他從側門進了大廳，大廳門窗未開，所有的燈都已打開，亮得刺眼。

看到了蘇啟。

他穿著黑西裝和白襯衫坐在等候區，臉蒼白如紙，像大病了一場。

江挽想，怕不是裝的吧？

蘇啟走過來，沒有挽挽沒有老婆，眼神也沒有含脈脈，很平靜，很淡定，問：“證件都帶了吧？”

“嗯。”

“走吧。”

他用的特權讓工作人員提前上班，兩人一起走過去。

江挽把當初那張離婚協議也拿來了，什麼都不要，凈出戶。

而蘇啟卻說：“這是在我不知的況下簽的，我可以不作數。”

江挽氣息一沉：“你又想干什麼？”

蘇啟拿了另外一張協議收過來。

他名下所有房產通通留給江挽，價值十億，再給現金兩億，離婚后婚嫁自由，互不干涉。

江挽：“……不需要，我不用這些。”

“拿著吧，若是再嫁人這些都是底氣，以免……”以免被人嘲笑家室不匹配，盡管和陸焰在一起，這點一樣跟陸家不配。

但這些東西足夠給拒絕陸焰的資本。

將來無論去哪兒，都不用為生計奔波。

雙方簽了字。

很快離婚證拿到了手。

這紅的本本拿到手上的那一瞬，江挽還有些不相信，居然真的離了？

再看蘇啟，見他的臉更白了。

難道是真的病了？

沒問。

現在問這些已經不合適了。

平靜的道：“我也祝福你。”

蘇啟扯了一個笑容出來：“謝謝，你也是。”

江挽走了出去。

纖細窈窕的影在他面前逐漸形一個模糊的圈，一如追的那些年，他一直在后默默的注視。

他跟上去，突然住了：“挽挽。”

還是來了。

江挽回頭看他，“我江小姐吧。”

這稱呼真陌生，真扎人。

他想吃一碗做的牛湯。

但是‘江小姐’三個字功阻止了他。

再無法說出口。

他著兜，風輕云淡的一笑：“沒什麼，只是，祝你一切順利。”

“謝謝，你也是。”

兩人對話流轉。

江挽走了。

蘇啟的笑也一寸寸的退了下去，直到肢僵。

司機上前想扶著他，“啟哥，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

蘇啟走了出去，剛出大廳，就沒忍住的吐了一口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