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陸西梟都對陸景元寸步不離。
只要能抱、他都抱著。
需要療愈心創傷的不止是陸景元還有他自己。陸景元離不開他,他更離不開陸景元。
原以為和陪伴可以讓陸景元慢慢恢復狀態,可幾天過去了,陸西梟看不到一點效。
他陪陸景元看畫片、玩玩、畫畫、玩游戲,看圖繪本,給陸景元讀故事,甚至讓人去買了兩個夾娃娃的機子回來陪陸景元玩。
這些都是陸景元以前興趣的,可現在的他失去了玩心,玩塞到他的手里他也不接。
這幾天陸景元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安安靜靜窩在他懷里,一天下來一點靜都沒有。
從找回來到現在陸景元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一個字,連’小爺爺‘都沒有過一聲。陸西梟嘗試讓他開口都沒能功,于是陸西梟將人再次帶去醫院,想要檢查一下是不是聲帶了損。
檢查結果很好,卻又很壞。
好的是陸景元不說話不是問題。
壞的是,問題出在心理上。
陸西梟聽從溫黎的建議找了全球最好的心理醫生過來,可別說陌生人了,陸景元連以前的邊人都不讓靠近,他對一切的事、尤其是人,產生了極大的抵和戒備心理,目前為止除了陸西梟和黑將軍,就只有溫黎和陪伴他時間最多的陸武能夠靠近他,和他肢接。
別無他法,溫黎臨時學醫、急上崗。
陸西梟自然比溫黎更適合學當這個心理醫生,可生怕自己會再丟失的陸景元一刻也離不開他,他分乏,就只能讓溫黎來。
本以為溫黎當這心理醫生可以行得通。
可還是以失敗告終。
陸景元像封閉了般,不聽不說不看。
陸西梟勸自己要慢慢來,不能著急。
陸景元的神狀態一直高度繃著,不論白天黑夜,不論他醒著睡著,一點風吹草都會驚著他,確診了創傷后應激障礙。
于是這幾天整個洲長府不管任何時候都保持著安靜,大家低聲談,巡邏隊的鞋底都用上了發泡材料減輕腳步聲,車輛行。
安靜的環境確實會讓陸景元好些。
可在睡著的時候,哪怕沒有外力影響,陸景元還是會頻繁驚醒,他潛意識無法進正常睡眠,每次驚醒他都要第一時間確保黑將軍在邊,然后是查看四周,才會繼續嘗試睡。
晚上睡不好,白天不敢睡,他一直是疲憊狀態,陸西梟的狀態也因此得不到恢復。
整個洲長府靜得有點抑。
這天夜里,黑水捉回來一個人——加利洲長的替。
陸西梟咬定一切都是齊在背后縱,堅信是齊指使或利用狄克,最終害了陸景元。
為了證實齊的罪行,他當時怒火之下派出軍隊強攻了加利,想要抓住這個洲長替,可本沒找到替的影。
溫黎說要看到證據,說會去調查,而事到這地步,也必須得查清楚,是齊做的就得給陸西梟一個代,不是,那就得還齊清白,所以這段時間一直沒停下調查的腳步。
如今真相就在眼前。
被五花大綁的替跪在地上,滿眼都是死到臨頭的恐懼。他早撕下了亞伯的假面皮,可假面下他自己的臉卻是盡毀,毀得比狄克的還要嚴重。
這是他自己毀的。
當時陸西梟帶著齊去T國想要確認齊暗中勾結亞伯的事,他就知道齊的行徑要暴,他當然知道齊有多心狠手辣,齊為了保住自己殺亞伯取代亞伯的事,一定會將他這個知道真相的替滅口,讓陸西梟查無可查。
于是當時離開T國后,他一邊隔著手機穩住齊,一邊收拾東西跑路,他撕下假面皮,毀了自己的臉,混進了一個傭兵隊里。
齊有沒有找人來滅他口他不得而知。
但沒幾天南洋的軍隊殺到了加利洲長府。
他暗自慶幸自己跑得快。
他就這麼藏住了自己,這一招燈下黑可讓陸西梟和溫黎的人一通好找。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沒有離開加利的另一個原因是放不下自己的千秋大業,他還惦記加利洲長的位置,他在等,等齊行徑暴,等齊死了,再也控不了他,說不定他能從替蛻變為真主。
可他沒想到自己藏得這樣好竟會被找到。
這些人本沒見過他的真容,何況他這臉還毀了,到底是怎麼找到他的?他想不明白。
“我什麼都知道,只要你饒我一命我什麼都告訴你。”替往前跪了兩步,急切地對溫黎說,滿眼都是對生的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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