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森的視線沉沉的,仿佛泰山頂落上,停下來,卻沒有回頭,眼神清清冷冷的,聲兒也是,“有事?”
“因為我才搬工作室?”
周歲時不吭聲。
“擔心我找你麻煩?”
“是。”
霍聿森說:“我真想找你麻煩,你搬幾次都沒用。”
沉聲道,“那我懇求您,別再來找我麻煩。”
“沒誠意。”
“要我跪下?不帶這麼辱人的。”
霍聿森一頓,沒說話。
周歲時拿不準他什麼意思,為了找麻煩還特地跑來一趟?還不至于讓他親自跑這一趟吧,
“我這麼壞?”霍聿森語氣帶著一嘲諷。
“不壞,也不好。”
“你父親找過我。”
霍聿森話音落完,周歲時頭皮一,并沒有告訴過周父關于霍聿森的事,怎麼周父知道他了?
周歲時咽了咽嚨,說:“他找你做什麼?”
霍聿森語氣平淡,“問我和你的關系。”
“我沒和他說過我們的事,也沒和他說過你,你可以不用理他。”周歲時不是解釋,只是想說和他清楚,免得讓他覺得,周父去找他,是的意思。
霍聿森說:“你們關系不好?”
“關系好我也不會和你結婚。”
霍聿森眉頭微蹙。
周歲時仍舊沒有回頭,一直背對他,也不太想面對他說話,看到他的臉,總會想起以前,很想完全忘記,越是要忘越是忘不掉,不由自主。
“他還說了你妹妹的事,我讓陳海去理了,畢竟是你妹妹……”
他說的應該是周奕南西東西的事,那事,周歲時一開始的態度就表明了,直接打斷霍聿森:“跟我沒關系。”
對霍聿森怎麼理的,不關心,也不過問。
“對了,你最擔心的事也不用惦記了,孩子沒了,如你所愿。”
霍聿森聞言,抬眼定定看向,視線一寸寸往下,只能看到的背影,穿得寬松,按照月份,按理說即便背面也能看出來,但這會,他這才發現形纖細得過分,比沒懷孕之前還瘦。
“出什麼事了?”霍聿森問。
“沒什麼事,就是沒了,大概是沒有緣分。”
說到這里,了后牙,恨意蔓延在腔里,面上卻平靜如湖面,濺不起一波瀾。
周歲時不等霍聿森說話,先他一步開口:“以后見面就當不認識,麻煩了。”
說完,抬利落離開,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聲音,漸去漸遠,直至徹底沒了聲,霍聿森才出一包煙,含在邊,久久沒有點燃。
霍聿森走沒走,周歲時不清楚,一天下來,心里頭忐忑不安,還是周闔之發來微信轉移的注意力。
周闔之:【出差,想你。】
明明沒有答應他,卻不妨礙他滿的話。
周歲時不知道怎麼回,干脆晾在一邊。
卻不妨礙周闔之單方面輸出,【喜歡今天的花花嗎?】
周歲時:【別送了,浪費錢。】
周闔之:【幫我省錢嗎?別怕,哥有錢送。】
周歲時:【每天垃圾桶都是滿的。】
周闔之:【口是心非,明明都放辦公室了。】
周歲時:【你又收買我的助理?】
周闔之:【冤枉,沒有,是小助理曬朋友圈湊巧拍到的,我沒有收買小助理。】
是不是湊巧,只有他們倆知道了。
周歲時倒沒有生氣,只是心深有一點愧疚,為了報復霍聿森他們,把周闔之牽扯進來,是對的麼?
到底沒那麼壞,也狠不下心,周闔之對很好,他還是無辜的,沒必要卷進來,有一瞬間糾結,該不該繼續。
有時候想,沒那麼多心理負擔該多好,壞就壞個徹底。
周闔之又發了幾張照片,是他昨晚結束工作回下榻酒店的途中拍的風景。
【這條風景街很漂亮,晚上很熱鬧,有機會希你也在。】
周歲時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
霍聿森在a城待了兩天,工作早已結束,但還是在酒店多待了一天,回南城之前幾個小時,霍聿森又去了一趟周歲時所在的工作室樓下,車子開的速度不快,他沒上樓,但看到有個穿工跑捧著一大捧花往大廈里進,那大一捧花多半就是送人的,可不是什麼公司開業用的花。
他收回視線,還是讓司機去了機場,沒再逗留。
幾個小時后,回到南城機場,霍聿森翻開手機看消息,周闔之更新了朋友圈,他這段時間發的朋友圈有點頻繁,兩個小時前又發了一條,點開一看,是一大捧鮮艷滴的玫瑰花,火紅火紅的,很明顯,是送人的。
還有一張聊天窗口的截圖,對方的名字和頭像都打了碼,只有對話沒有。
【:我家都是你送的花,真沒地方放了。你再送,你來我家你把花全都吃了。】
【周闔之:歲歲盛難卻,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用想,這個歲歲是誰。
他們倆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了?
霍聿森瓣繃,天漸漸暗下來,外面還在下雨,他坐在車里,心比外頭還要惡劣糟糕,就連他自己也是事后反應過來,都離婚了,他這麼大的反應做什麼。
一旁的陳海眼觀鼻鼻觀心,暗暗察覺到什麼。
上次和這次去了a城回來,霍總的狀態都不太對勁,他也不太好說。
手機響起,是家里來的電話,霍聿森回過神面無表接了,霍太太在電話里說:“聿森,過幾天是你爺爺的忌日,你回來一趟,帶上南西。前幾年你都沒有回來,今年怎麼說都要回來。”
霍聿森有三年沒回去,恰好是和周歲時結婚那三年,今年確實該回去一趟,他應了下來。
霍太太言又止的,默了會還是開口,說:“聽說你去a城了?”
“恩。和周闔之有合作,去見他聊事。”
“周家那邊生意還行麼?”
“還行。”
霍太太說:“說起來,周珺也快訂婚了,周闔之好像也談了一個朋友,你知道麼?”
霍聿森一頓,瞳深了幾分:“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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