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申請了明天下午的航線。”要飛舊金山。

唐知頌這些年全球飛，隨時能都利落，這還是頭一回在臨行前生出眷。

江彬聽說他要走，心里莫名有些發悶，淺淺嗯了一聲。

他除夕回來，到今天為止十天，這十天恰恰是最忙的時候，很希他能多陪幾天，但知道不可能。

什麼時候可以明目張膽地開口，讓他留下來。

也不可能。

做不到任。

唐知頌也做不到把放在比工作更重要的位置。

“智者不河”，忽然有點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江彬兀自笑了一聲。

“怎麼了？”唐知頌撥開發梢低眸看，眼神潤明亮，比以往都要溫。

江彬想起舟舟要他問的話，“舟舟在追裴慶，想煩你問問裴慶是什麼想法。”

唐知頌此時此刻其實并不想理會別人的事，但江彬開了口，他就不能拒絕，“現在問？”

江彬點頭，“也可以。”

唐知頌松開去夠中控臺上的電話，江彬以為他不會再抱，坐直，結果唐知頌折回來，重新把摟進懷里，讓靠在他口，撥通裴慶的電話，

響了第五聲，裴慶接通，一開口就是嫌棄，“我說唐總，今天什麼日子，你有空給我打電話？”

唐知頌不理會他的揶揄，平靜問他，“你在做什麼？”

裴慶那邊很吵。

裴慶百無聊賴道，“在程彥君的會所，今天不是過節麼，這里人多熱鬧...”語氣有氣無力的，帶著幾分酸氣。

唐知頌問道，“沒跟你前友聯系？”

裴慶呲了一聲，“提做什麼，都結婚了，我堂堂裴大爺還不至于給人做三。”

唐知頌繼續不神試探，“這麼說，今天邊沒人陪？”

裴慶本沒料到唐知頌是來套話的，毫無防備，“也不算吧....”

“不錯嘛，銜接得很快。”唐知頌損了他一句。

裴慶氣笑，“誰說的，我又沒讓來，是自己來的，結果來了呢，把我扔一邊，自己打牌去了。”

江彬無聲一笑，這像舟舟的作風。

唐知頌還是無無緒，“哪個？”

“就是你家小江總的閨，那個舟舟的。”

“聽你這語氣，對沒興趣？”

這回電話那端略顯沉默，裴慶喝了一口悶酒，沒回他的話反問道，

“今晚不陪你的小江總，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唐知頌從不這麼無聊。

回避本就是一種信號。

唐知頌那是什麼人，談判桌上輕而易舉就能定乾坤的人，打探裴慶那點心思還不是易如反掌，他接著道，

“是沒空給你打電話，這不是我媽跟我說，有個很好的孩子，想跟你們裴家結親，與你門當戶對，格長相也不遜于你，托我問問你的口風，要是你覺得合適，就讓我媽牽個線。”

江彬沒想到唐知頌謊話張口就來。

裴慶聞言頓生反，立馬拒絕，“別別別，我現在一個還應付不過來呢，哪能再應付一個？你幫我回絕明姨。”

“你不是不喜歡人家麼？”

“不是，這...”裴慶往不遠牌桌上的舟舟看了一眼，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哎呀總之你別管了。”

裴慶匆匆掛了電話。

唐知頌按滅手機，靜靜看了江彬一眼。

江彬頓時了然。

看裴慶這個樣子，應該是有機會。

“唐總真是高手，稍稍試探就讓他了底。”

唐知頌失笑，

“回去？”

“好。”

唐知頌上駕駛座，江彬坐在后座整理服，兩個人不約而同看向后視鏡的彼此，

可能是剛剛那場燕好過于痛快，兩個人那張臉被汗水和浪洗刷過，格外明凈清銳。

江彬腦海莫名閃出一個念頭，“唐知頌，我們拍張照吧。”

上回在天幕山，

很想拿出手機給兩人自拍，當時沒能開口，今天想彌補這個憾。

這是兩人正兒八經第一次過節，理應給個留。

唐知頌也沒拒絕，“好。”

過去他最不屑做這種事，也從不自拍，今天江彬想，他就配合。

唐知頌安全帶已經系好了，問，“怎麼拍？”他毫無經驗。

江彬又重新解開安全帶，前傾，近駕駛座，在他后出一張臉，“你拍，手機往上拿一點....”江彬指揮他。

唐知頌點開照相按鈕，調整角度，將兩張臉框照相框，“可以了嗎？”

“試試。”

兩個人看向攝像頭，唐知頌拍好。

“我看看。”江彬說，

唐知頌毫不猶豫把手機遞給，江彬拿到手的時候才發覺還沒看過唐知頌的手機，打開他的圖片應用，忽然發現上回在慈善晚會上的照片躺在他的相冊里。

手頓了下，角微彎，點開第一張剛剛拍的圖片，照片是從斜上方俯拍，可能是線的緣故，照片竟有幾分舊時的味道，兩個人神出奇一致，很喜歡。

“不錯，你發給我。”

沒打開他的微信，太過私人。

唐知頌已經啟汽車，撥車載導航看路徑，“你自己發。”

江彬也沒猶豫，點開他微信，看到自己微信在置頂里，然后選到圖片發送。

手機給他，系上安全帶，沒再說話。

兩個人都不習慣說話，就這樣無聲的氛圍最好。

唐知頌看了一眼后視鏡里的江彬，調轉方向回家。

這一夜太晚，回到翡翠天辰洗洗就睡了。

十五號星期五，開年第一周，都很忙，唐知頌臨行得去布置工作，直到下午四點要離開的時候，才給江彬打電話。

他很在工作時間給打電話。

江彬接得很快。

知道他要走，把銷售總監揮退，關上門來到窗邊接他的電話，

“要走了？”很輕松地問。

唐知頌握著手機看向對面江氏集團大廈，不知道該說什麼，白皙手指輕輕在桌案敲打，有些憾假期沒帶來寧盛科技頂樓過夜，頭頂星空腳踩繁華的夜，應該很。

“是，馬上去機場。”

江彬笑，“我今天沒空送你。”

唐知頌想起自己被冷落整整一個假期，好氣道，“你以前也沒送過。”

江彬笑出聲，“那下次送。”

唐知頌不太信，“希江總言而有信。”

這次離別的緒都很明顯。

電話久久沒掛。

但又恍覺這樣的緒不該屬于他們，紛紛有些訕訕。

門口李總助已經在催，唐知頌聲線恢復冷靜，“我先走了，隨時給我打電話。”無論有事沒事。

“好。”

江彬先掛。

繼續投工作。

不知道昨晚某建筑學院的論壇，悄咪咪發出一張圖片，一對氣質出眾的在電影院取票，這是另外一個生拍的，實在很好奇學校什麼時候出現這樣的仙品，于是發到論壇問問。

這個論壇熱度不算很高，帖子一發，大概幾十條回復，各專業紛紛回復：“不是我們專業的。”順帶磕了下兩個人的。

到周五下午的時候，熱度突然高起來。

“我也拍了這對，看這打扮有點像明星出街啊，沒準不是咱們學校的。”

原來昨晚捕捉到他們倆的人還蠻多，大家紛紛在論壇共照片。

周五一過，進周末。

從人節開始，一直持續到周末，西游的票房終于在周日晚上八點突破五十億。

一時無數網友奔進唐夫人微博下，“夫人，糖呢，咱要言而有信。”

唐夫人也早有準備，從私管手里拿到上回兩人爬山的圖，選了幾張私人合照，發上去，并放了一張禮盒圖，足足有兩千份，給轉發的網友獎，里面全是唐夫人沒開封的貴婦護油，市面上買不到。

網友一邊轉發一邊評論，“夫人，這些照片有點沒誠意哦，這是上次爬山的事了，我們要壁咚照哦。”

“對了，就算不是壁咚照，至也得是近照，周四不是人節嘛，夫人，放人節的照片。”

底下一堆人刷沒誠意。

唐夫人汗，給江彬打電話，

“冰冰，我沒想到這麼快破五十億，還打算讓你們倆去影樓先拍一幀婚紗照應付過去，結果唐知頌那小子去了舊金山，你看怎麼辦？”

江彬當然不能讓婆婆下不來臺。

“我想想...”

唐夫人給出主意，“實在不行，把你們倆的生活照給我兩張。”

談的年輕夫妻哪個沒點私照片，找幾張合適的就行。

江彬輕咳，總不能告訴婆婆，跟兒子就一張合影吧。

“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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