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福壽堂。

一大早的秦若軒就起床在秦老夫人門口等著。

江嬤嬤很是高興，秦若軒雖然在福壽堂住了有一個月，這麼早起給老夫人來請安還是頭一遭。

江嬤嬤高興地朝里面喊道：

“老夫人，若軒小爺今日起了個大早來給您請安啦！”

秦老夫人最近神不濟，總昏昏沉沉的，今日本不想起床，可聽見秦若軒來，很是高興，立刻就讓江嬤嬤扶著自己起床。

見到秦若軒更是滿臉帶笑：

“這天氣冷，趕把若軒喊進來烤火。”

為著秦若軒的到來，秦老夫人還加了一個火盆。

有求于人的時候秦若軒還是懂得怎麼討老人家歡心的，幾句要考科舉給秦老夫人請封誥命的話哄得秦老夫人眉開眼笑。

一直到秦若軒再也找不到話題，就要離開的時候，他才張口求人：

“曾祖母，綰姨一直不好，我猜應該是因為我的事，所以傷心過度，你讓我給綰姨當兒子好不好？”

秦老夫人皺著眉：

“你一個嫡子，只是一個小妾，而且前段時間剛了桓王殿下的責備，怎麼好當你的母親呢？是不是讓你來說的？”

“不是，我們都沒有見過。”秦若軒立刻否認：

“曾祖母就當是疼若軒，也當若軒求求曾祖母了，你就應允了這事好不好？”

秦老夫人一張臉沉下來：

“你可真是胡鬧！”

“從前子衿是你的母親，給你吃穿都是最好的，你親近蘇綰綰，親娘生你的恩，養你的錢財你全都不要了，那是你糊涂！

那一次有你父親求，而且子衿短時間不會原諒你，故而我答應了你，可現如今你竟然還想認賊做母，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同意。”

“你在家里對你母親忤逆，你母親不在乎你了，我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一眼，但是你非要認蘇綰綰那個妾室當母親，還鬧得全府都不得安寧的話，我也要你父親再打你一頓了。”

秦老夫人的態度很堅決，那意思看起來不管秦若軒怎麼哀求都不可能同意的。

秦若軒只能放棄離開。

江嬤嬤有些失：

“老奴還以為小爺是有孝心所以才一大早來給老夫人請安，怎麼也沒想到小爺竟然是為了這事兒，

只是老奴有些不明白，無緣無故的小爺怎麼會突然又想起蘇綰綰來，明明這段時間他們都沒有見過。”

的心是向著蘇子衿那邊的，不得要對蘇綰綰意有所指兩句。

秦老夫人聽完江嬤嬤的話，果然冷笑一聲道：

“哼！我不允許他們就不做？你什麼時候這麼天真，以為蘇綰綰那個賤妾是個安分的？又什麼時候覺得若軒是個唯命是從的子孫？”

“若軒小爺現如今真是有些過分，為了綰姨娘竟然連老夫人的話都敢違逆，咱們要不要去質問綰姨娘？”

“沒有抓到把柄的事，不必理會。”

見秦老夫人并沒有因為這件事怒，江嬤嬤也就什麼都不說了，笑著道：

“老夫人不為了這件事生氣就好！反正那蘇綰綰這，看起來是活不長了，就算是現在慫恿若軒小爺來鬧騰，等死了總鬧騰不了，再過個幾年若軒小爺連是誰都不記得。”

秦老夫人點了點頭：

“你說的很對，子衿現如今這幾日很安分，若是鬧騰，你把藥也下給。”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

毫沒注意到屋外閃過的一道影。

……

秋風院。

“小姐，你還真是猜對了，那蘇綰綰本就不是個安分的，我們的人盯著晚香院的靜，這才發現短短幾天的時間，蘇綰綰和若軒小爺見面了兩回呢。”

“而且，昨日若軒小爺從晚香院回去之后，第二日早上他一大早就給老夫人請安去了，再從老夫人的房里出來的時候面非常不好，聽說……還有爭吵聲。”

思茹一直盯著蘇綰綰的靜，只要打聽到什麼消息就會立刻回來和蘇子衿匯報。

思韻在旁邊聽著問：

“若軒小爺為著什麼事和老夫人吵起來？”

“還能為著什麼事？肯定是因為蘇綰綰裝可憐裝弱，所以若軒小爺就鬧著要過繼唄。”

“說起來這個綰姨娘，真是心思太重了，用得著這麼著急嗎？”

“能不著急才怪呢！想著只要咱們家小姐還在，這秦若軒的養權就定然落不到的頭上，寵沒有，兒子也沒有，在這秦家都快要變明人了！

再不著急一點把若軒小爺的名分定下來，在這個侯府還有什麼奔頭？要我說落到今日這個地步全是自作自！”

蘇子衿聽著思茹和思韻你一言我一語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些猜想。

說道：

“麥姨娘現在在干什麼？讓麥姨娘來我院子一趟。”

話音剛剛落下。

外面傳來通報：

“夫人，麥姨娘求見。”

麥欣春面上帶著些許驚慌，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跪下來抖著道：

“夫人，奴婢聽到一件天大的事，一定要告訴夫人。”

蘇子衿定了定，心中已然明白大概是什麼事了。

給了思韻一個眼神。

思韻會意，走上前扶著麥欣春起道：

“麥姨娘，這天氣這麼冷，跪在地上寒氣多難呀，姨娘還是起來說話。”

蘇子衿平靜著問：

“什麼事？”

麥欣春咬了咬道：

“夫人，事關重大，奴婢只能告訴夫人一個。”

蘇子衿抬了抬手，讓思茹和思韻全下去。

麥欣春一腦把今日在福壽堂聽見話全告訴蘇子衿。

麥欣春臉上全是對死亡的恐懼：

“夫人，麥麥真是沒想到，老夫人竟然會這般歹毒，竟然要將您和綰姨娘一起藥死，奴婢也不知道出賣了老夫人會有什麼下場，

只是麥麥覺得這秦家就是個虎狼窩，本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好，若是聽老夫人的話還好，若是不聽，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毒殺。”

蘇子衿扶著雙發的麥欣春：

“你不用害怕，你對老夫人暫時沒有威脅，不會殺你的。”

麥欣春還是很擔心：

“但是夫人你……”

“這件事我心里有數，你聽過的這些話你就當做是沒聽見，接下來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知道了嗎？”

蘇子衿提醒：

“秦家老夫人喜歡安分的人，你只要不鬧騰，就不會對你起殺心，而且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你該考慮的人始終是蘇綰綰。”

“這麼說……夫人也覺得蘇綰綰不會被老夫人輕易毒殺？”

麥欣春也不是傻子，剛開始或許有可能被秦老夫人的驚天給嚇到。

但很快，的腦子就能轉過來了。

蘇子衿點頭：

“我會留在秦家的時間不長了，但蘇綰綰會長久的留在侯府，一旦秦老夫人沒了，蘇綰綰就會重新上位，你要早作打算。”

麥欣春心中驚跳如雷，沒想過到了此刻蘇子衿竟然會如此淡定。

不過和蘇綰綰斗了那麼久，確實不應該掉以輕心。

一旦蘇綰綰重新掌握權力，定然是不會放過的。

麥欣春點了點頭道：

“謝夫人，麥麥知道了！也多謝夫人為奴婢考慮這麼多！”

麥欣春走后，蘇子衿一直沉默著，一整日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晚上，蘇子衿才終于開口說話道：

“差遣人去蘇家一趟，而后再去一趟林家，給他們個信。”

思茹問：

“小姐，說什麼？”

“林家和母親你們告訴他我十日后要和離，提早告訴他們，讓他們做好準備，至于蘇家的其他人，什麼都不用說，只說十日后就是秦若軒的生辰，請他們過來吃飯。”

秦老夫人終于是忍不住要對手了。

索將計就計，送秦老夫人一程，送秦家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