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廷和白若汐趕到樓上時，阮瑀緒十分激。

“舅舅……”白若汐看著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心中有些忐忑。

阮瑀如今即便是見到了白若汐也沒有幾分好臉：“你就信了他們的胡言語？”

“舅舅，他們沒有理由騙我們。”

“沒有理由？”阮瑀冷笑道，“如果我信了他們的話，撤銷對蔣正的指控，他們便會把梁家拉出來頂罪。

接下來蔣正便可以借我的手除掉唯一可以制衡他的勢力。

而到那時，他接管了軍隊的勢力，可以利用自己還在位的總統職位，設立新的制度，將軍隊的管理權集中于自己的手上。

有了幾十萬的軍隊威懾，他想要繼續連任總統之位輕而易舉。

我說的沒錯吧，蔣總理？”

蔣正張了張，剛要說話，卻又被阮瑀打斷。

“你先不要急著反駁，有些事他們不知道，你我心知肚明。

上個月你就已經讓總統府起草了一個部隊改制的方案，方案書你正打算在明天的新聞發布會公布，我說的是與不是？”

蔣正眉頭鎖，艱難的點了點頭。

“我確實有削減梁家權勢的意圖，才提出了這個改制的方案。但是我也并不是為了自己，我是……”

“你是想讓霍聿廷為新的軍隊掌權人是嗎”

蔣正點了點頭：“聿廷這孩子剛正不阿，也不畏強權，他接管部隊，是我最理想的想法，但還沒有征求他的同意。”

阮瑀不屑的輕笑：“霍聿廷是你的人，他早在幾年前就帶著紅門投靠了你。

他把紅門的勢力作為談判的籌碼，你讓紅門從此變得合法化，為華夏的第二個暗影局，方便更好的為你所用。

你說他剛正不阿，呵呵……我可不信。”

蔣正聞言皺起眉說道：“你可以對我有偏見，但聿廷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如果你因為我和他走的近，就對他有偏見，甚至想拆散他和你外甥的婚姻，那你可真的是太荒唐了。”

“我荒唐？”阮瑀怒意滿滿道，“我做過最荒唐的事，就是錯信了你。”

蔣正的手微微抖，表似乎有些痛苦。

“我也同你解釋過，當時我趕你走，你放棄尋找真相，是因為你我的力量都無法與梁家抗衡。

你被追殺，本不是我所為！”

“你想說是你夫人梁穎秀是嗎？”阮瑀嗤笑道，“那不正是你默許的？

是你夫人，你又足夠了解，你難道不知道會追殺封住我的嗎？

你當時但凡私下和我一星半點，我也不至于那麼容易就被暗害。

若不是南天竹及時出現救了我一命，我姐姐的死不就永遠不見天日了！”

“你以為我沒有試過幫你嗎？”蔣正滿臉凄然：“我都嘗試過的，我甚至說服了我夫人由我親自去抓你，然后再放你走。

可你鬧得太大了，驚了梁穎秀的父親，是他一定要親自手，說要斬草除。

我當時義正言辭的阻止，想要保下你，可正是因為這個舉，惹怒了他。

他將我起來，我斷去了一切與外界的聯系。

等我再出來時，便收到了你的死訊！

我還為你立了冠冢，就在你姐姐的那個墓園！”

白若汐神微，小聲問道：“你說的，是我母親旁邊的無字墓碑嗎？”

蔣正點了點頭：“正是。”

“難怪我每年都會見到那墓碑干干凈凈有人灑掃，卻從未見過有人前去祭拜。”白若汐說道。

“若汐！”阮瑀厲聲道：“你怎麼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他若不是心虛，又為何要對我一個陌生人立碑？

你可不要告訴我是因為你心悅我姐姐？”

白若汐滿臉黑線，舅舅猜這麼準，這讓蔣正怎麼回答？

果然，蔣正此時滿臉窘迫，就像吃了屎一樣難。

與霍聿廷對視了一眼，兩人現在如此劍拔弩張，看起來沒什麼機會可以繼續和談了。

舅舅果然如外公所料的那樣，一旦面對母親的事，就有些死心眼。

就在他們以為今天這談話要提前結束時，蔣正卻突然扶著墻邊，緩緩跪了下來。

阮瑀整個人愣住，往后退了一步。

“你這是做什麼？道德綁架嗎？”

蔣正眼神哀戚，卻無比的堅定:“阿瑀，我欠你一個道歉。”

阮瑀突然像是了什麼刺激一般怒吼：“你欠的不是我！是我姐姐！是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傻人！”

“我知道。”蔣正說道，“你大概不知道，你姐姐人生的最后時刻，是我陪著的。”

阮瑀愣住：“怎麼可能！你那時候都不在京安……”

“那是做給梁家看的。”蔣正眼神清亮：“我陪著，去了最想去的地方。你應該知道那是哪里。”

阮瑀沉默不語，姐姐在海邊有一個公寓，那是獨屬于思念某人的地方。

“我們在那里呆了三天。這三天沒有任何人的打擾，我們就像一對普通的一樣，解開了所有的誤會，也彌補了許多對彼此的憾。最后是死在我的懷里的。

臨死前，讓我永遠不要和若汐相認，并且知道你可能會查到中東的事，回來找我尋仇。

讓我一定要守護好你。

對不起，我食言了。在乎的人，我一個都沒保護好。”

蔣正眼中閃著淚花，從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個泛黃的信封。

“這是你姐姐讓我給你的。

原本這封信在十九年前你闖我家時就應該給你。但那時梁家人都在，我沒辦法。

后來等我想給你時，你已經被梁家人所害！”

阮瑀猶豫著手接過了那個信封。

信封上那娟秀的字，他再悉不過。

他抖著雙手緩緩，打開信封，將那封信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著看著，他的臉上不知不覺就已經淚流滿面。

白若汐擔憂的上前去攙扶住有些搖搖墜的舅舅。

“舅舅，你沒事吧……”

阮瑀擺了擺手，繃得直直的。

“就算我姐姐原諒了你，也不能否認是因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