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便覺到他按著手背的幾手指了,將的手翻過來。
然后牽住。
顧嘉年的手指下意識往回了。
卻也沒有回來。
車廂安靜了好久。
顧嘉年轉眼假裝盯著車窗外,可心思卻全在兩個人彼此牽著的手上。
他的手指溫度比的要低,涼涼的又很干燥。
牽著的時候沒有用什麼力氣,就那樣隨意地幾手指穿著搭在的手指間。
就好像,篤定了不會逃跑。
顧嘉年忽然想起這些手指飛快地敲著鍵盤、散漫地晃著酒杯、輕松轉著筆的樣子。
臉忽然就紅了。
又想起之前在十班的時候,有一次班里的孩子們聚在一起講一些的話題。
有一個生說自己是手控,喜歡手長得好看的男生;其他人七八舌地附和,說什麼聲控、淚痣控、結控之類的。
當時顧嘉年也在,一直沒說話,大家說了一整圈之后終于問到。
什麼都回答不出來,腦子里閃過了無數畫面。
準確來說,是記憶里許多畫面的碎片,不同的部位,同一個人。
顧嘉年的臉當場紅。
好在大家都沒注意到,見沒說話,以為只是沒什麼特別的喜好,便又開始聊別的。
只有顧嘉年自己知道,好像什麼都沒控,又好像什麼都控了。
車窗里曖昧氣息蔓延。
遲晏不閃不避地在旁邊盯著,看的臉慢慢變紅,彎了彎角,似笑非笑地問:“什麼時候報志愿?”
顧嘉年還有點心虛,聲音有點干地說道:“就……兩三天后吧。”
又忍不住問他:“你到時候……有空嗎?”
“嗯,”遲晏慢悠悠地笑,“沒空也得空,這麼重要的時刻我肯定得回云陌陪著你。再說了,萬一你背著我填去了別的地方,我豈不是,連哭都來不及了?”
“要是真的沒空也沒關系。”
顧嘉年翹著角補充了一句:“我不會跑的。”
“嗯,真讓我有安全。”
遲晏了握著的手,一個呼吸后,終于干脆利落地松開,離。
再這麼牽下去晚上的活還去不去了。
他手的瞬間,顧嘉年也緩緩地回手,還裝作無事發生地了鬢發,又扯了扯角。
遲晏看得好笑,好半天后終于斂了點神,認真道:“你回去之后,你爸媽要是還說什麼難聽的話,你就把我的手機號給他們,挨罵讓我來著,你就負責安心研究填報志愿,行不?”
顧嘉年搖了搖頭,鼓了鼓臉頰:“才不要。”
“還不如我自己挨罵,反正我也挨了十多年了……而且,我現在不怕了。昨天我是因為他們罵你才那麼生氣的,之前考完那幾天待在北霖的時候,我一點都不生氣。”
遲晏看氣鼓鼓拒絕的樣子,沒再勉強:“行,我們家停停越來越勇敢了,是好事。”
手也牽了,話都說了。
顧嘉年也知道自己磨蹭不下去了。
耷拉著肩膀手去解安全帶,不妨手卻再次被覆住。
這次不像剛剛那般散漫,而是帶了些不沉穩的力道,像是臨時起意。
顧嘉年偏頭看過去,見到駕駛座上的人用另一只空著的手慢慢悠悠地解開了他自己的安全帶。
而后忽然向這邊傾靠過來。
顧嘉年屏住呼吸,看著離得越來越近的那張臉。
他半垂著眼皮沒有直視眼睛,視線卻落在偏下一些的位置,眼眸深得辨不出緒。
呼吸卻燙在臉側。
顧嘉年的手一下子攥了。
直到他離還有幾公分距離的時候,克制地停下來,聲音有些啞地問的意見:“走之前能不能親一下?嗯?”
聲音克制,尾音卻上揚。
顧嘉年的臉皮燒得厲害。
就,這種事,都進行到一半了,突然這麼禮貌地問,是要干嘛?
要怎麼說?
能或者不能,都很怪啊就。
顧嘉年張地咽了咽口水。
話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干脆閉上了眼睛。
片刻后,耳邊很近的地方傳來了一陣輕笑。
滾燙的呼吸霎那間拉近。
某種溫熱的幾乎是著下過來,就要抵上角——
駕駛座的車門外忽然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
“……”
“……”
兩個人的呼吸都霎那間停滯,顧嘉年的心臟也驟停。
不會是……外婆吧?
捂住了臉,立刻,馬上,想找個地方鉆進去。
遲晏也驀地頓住。
“……”
電話里說是一回事。
當著老人家的面……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飛快離,往駕駛座窗外看去,卻沒看到人。
猶豫了片刻打開車門,低下頭。
“……”
總算知道為什麼來人敲的是車門而不是車窗了。
顧嘉年也滿臉恥地看過去。
而后眼神登時凝住。
劉叔家那個闊別一年的小豆丁,正眼淚拉地站在車門外,悠悠地出了一小節胳膊。
然后膽戰心驚地對著這個平時爸媽在他不聽話的時候用來恐嚇他的人嚎道:“吸鬼哥哥,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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