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知宜重新洗過頭發烘幹,沐浴更,喝上一大碗熱姜茶,母兩個手牽著手坐回榻上,又敞開心扉聊了許久。
對于秦知宜的志向,謝氏雖憂心忡忡,卻沒阻止。
為一個視子如己命的母親,謝氏最重視的,就是兒秦知宜的婚姻大事。是了夫妻同心之福的人,見過不因為夫妻不睦家宅不寧的例子,因此,不求兒高嫁榮華富貴,只求夫妻相知相許,琴瑟和鳴。
所以對于秦知宜的婚事,謝氏一直多有擔憂,害怕沒能尋到值得托付一生的婿郎,讓兒委屈。當秦知宜說,夫婿要靠自己爭取,謝氏既擔憂,又有憧憬。
若能嫁與互生愫的人,不說遠的能好幾年,起碼兒出嫁時是稱心如意的。只要那謝世子願意求娶臻臻,想必肯定也是因為了真心。而臻臻,得償所願,必定也歡喜。
想到這裏,謝氏勸服了自己:“臻臻,既你想好了,就去做吧。”
秦知宜點點頭,告訴母親知道,獲得支持,就沒有別的顧及了。下一步該做什麽?秦知宜已經想好了,需要朋友們的八方相助。
果然謝晏踱步過來,“你怎麽到的這裏?”
秦知宜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對方為什麽不讓走了,大概以為是其他人的探子或者刺客。于是連忙道,“民本和人約好了去清風閣,不想半路遇到吳國舅攔截,慌不擇路就往山裏鑽,就差錯跑來了這裏。”
謝晏挑眉,“差錯?”
秦知宜使勁點頭,真的不是什麽刺客探子!!就是趕巧!
“侯爺,”勁裝年將一只袖箭遞給謝晏,“箭上有毒。”
那是剛剛對方綁時從手臂上卸下來的。
謝晏拿起那支袖箭,盯著箭頭瞇起眼睛,再次重複,“差錯?”
秦知宜道,“總要有些保命手段。”
勁裝年已經將的隨包袱打開,看著地上一捆袖箭、幾包調料、毒藥解藥瓷瓶若幹,甚至還有一套木質碗碟。
謝晏瞇起眼睛。
秦知宜弱弱的道,“民習慣未雨綢繆。”誰規定逃跑不能舒服點了?
謝晏問,“換做你是我,會信嗎?”他臉上還掛著笑,只是那笑怎麽看怎麽滲人。
秦知宜使勁點頭,“信!您看我這實在不是做探子的樣子。”
謝晏不置可否,目又落在那一堆毒藥和袖箭上,笑道,“普通姑娘好像也不是這個樣子。”
秦知宜絕,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因為太過惜命而喪命。
謝晏挲著腰間的刀,剛剛他就是用這個殺的叛徒,見他有拔刀的跡象,秦知宜飛快道,“牛馬令!”
謝晏手一頓,“什麽?”
秦知宜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牛馬令,我娘曾給北疆運送糧草,鎮國公賜下牛馬令。”
自古商人要把生意做大都要有靠山,許傾藍的靠山就是鎮國公,長期為邊關籌措運送糧草,當然許傾藍能在一衆商人中穎而出是因為找到了古時失傳的木牛流馬機關圖,鎮國公因此賜下一塊牛馬令,表示若真遇到問題,可以提三個合理要求。
許傾藍去世後,這個令牌就到了手裏。
“你娘是誰。”
“許傾藍,許娘子。”秦知宜道,“不知侯爺是否可以替鎮國公履行這個承諾。”
謝晏忽然一笑,“相信我父親賜下令牌,說的應該是滿足合理要求,但你窺探朝廷機,犯的是死罪,你覺得我免你死罪合理嗎?”
秦知宜忍不住想罵人,剛剛說要去旁邊等,他把綁在這兒,現在說窺探朝廷機?
況且,那是朝廷機嗎?那明明是他準備謀逆的機。
可是對方剛剛親手殺了一個人,秦知宜只能慫慫的給自己辯解,“怎麽能是窺探朝廷機,我這種一無是的小子,怎麽可能知道什麽朝廷機,說出去大家還當我瘋了呢。”
謝晏低頭看,“你還想說出去?”
秦知宜:……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留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峰回路轉,秦知宜神一振,“您說,無論什麽要求我都答應。”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補充道,“合理的。”
謝晏盤著手腕上的珠串,漫不經心的道,“舌頭割了。”
秦知宜:……就不應該相信這顛公。
“割舌頭好像不行,你應該識字,手也剁了吧。”謝晏想了想,“哦,眼神也能示意,眼睛也刺瞎。”
見秦知宜不說話,謝晏反問,“怎麽了?這幾個要求不合理嗎?”
合理你!
“侯爺,”一個八尺大漢出現在旁邊,“山下有人來了,確實是吳國舅的護衛,不人被毒蟲蟄傷了。”
謝晏“嗯”了一聲,“謝天謝地。”
秦知宜懵了一下,為什麽要謝天謝地?這顛公又想幹什麽?
難道殺人之前還要祭拜下天地?不過想到他殺一個人都要雕一顆珠子,再祭拜個天地好像也不奇怪,秦知宜正防備著,就聽旁邊兩個長相相似的大漢異口同聲的開口,“屬下在。”
秦知宜:……可真是好名字。
謝晏道,“理一下。”
那兩位壯漢聽命去收拾,謝晏回過頭看著秦知宜的表,心似乎好了不,“你倒確實應該謝天謝地。”
說著掏出匕首,在秦知宜還沒反應過來時割斷了綁著的繩索。
秦知宜渾一松,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多謝侯爺?”
“不客氣,”謝晏道,“他倆手腳不利落,多一不好理,所以先勞煩你自己走下山了。”
秦知宜:……我真是謝謝你啊。
謝衍突然笑起來。
看著他眼底的惡劣,秦知宜多明白這位應該沒有了殺的打算,只是不知道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還是因為知道有牛馬令之後才決定網開一面。
不過秦知宜也沒心思深究,踉踉蹌蹌的跟在幾人後從另外一條路下了山。
到了山下,謝晏吩咐勁裝年,“小六,去把秦家的馬車牽回來。”
秦知宜連忙道謝,“多謝侯爺。”雖然自己也有法子解決,但謝晏出面事就簡單多了,就算吳國舅找去秦府也不怕。
秦知宜剛覺得這一場驚嚇也不算白,就見謝晏出一個堪稱溫和的笑,“不必,畢竟是要做我侯府主母的人,豈能容他放肆。”
秦知宜:……
這人怎麽這麽可惡啊!還有,他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這是侵犯私知不知道!
然後又反應過來,好像明鏡司就是專門侵犯別人私的。
可惡!這萬惡的皇權社會!
每當他以為自己對秦知宜已經很心的時候,總有辦法,讓他更意外,更心。
更想將全世界都送到的面前,只為博一笑。
謝晏還是按住了的手。
“我要為你做的事,還有很多。”
秦知宜搖頭。
謝晏擁著,兩人慢慢傾倒,他啄了啄的。
笑說:“慢慢來,不著急。”
“今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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