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久的沉默后，時歲問：“那你呢，為什麼和他這麼不對付。”

“因為宋阿姨扔的那只貓，被我悄悄撿回來了呀。”周栩妍表無辜地說，“之前他可都不讓我一下。”

時歲緩了下，睜大眼睛：“你說的不會是小圓吧？！”

“對呀對呀。”

小圓是一只長三花，時歲去周栩妍家里時見過許多次。小圓被周栩妍養得很好，十幾歲的老太太，現在還能吃能睡能跑酷。

時歲沒理解腦回路：“就因為這個？”

“你也覺得不至于對吧。”周栩妍拍桌，“所以我就說晏聽禮有病吧！”

“就因為我搶了他小貓，他扭曲得不行，不停給我使絆子，我學校干點什麼都能‘不經意’抖落到我爺爺那。”

時歲：“但我覺得他并不喜歡小圓啊。”

在周栩妍家的時候，小圓蹭他，晏聽禮也只是冷淡移開腳。

“因為小圓是我的貓，我給取的名字，”周栩妍眨眨眼，“晏聽禮原來喊它穗穗。”

時歲愣：“歲、歲？”

“麥穗的穗，因為小圓尾高高豎起來的時候像麥穗。”

“…哦。”

“他這人腦電波常人弄不明白，肯定是覺得小圓已經不是他的貓，翻臉了唄，變態占有。”

不知怎麼，時歲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見面那次，晏聽禮重復喊的那遍“時歲，”以及后來床上，無數遍低喃著的歲歲。

“哦對，我有沒有說過，你眼睛也超大，和小圓可像了，所以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周栩妍玩笑說。

時歲正要說話，突然手機響，顯示來電提醒。

按下接聽。

“在哪。”那頭好像有窸窣的雨聲，聲音不太清晰。

“我還在商場，想和妍妍再玩一下。”下意識屏息，“可以嗎。”

那頭突然道：“和我說說話。”

時歲懵：“啊？說什麼？”

“隨便。”

“隨便說點什麼。”

時歲莫名：“有什麼話必須線上說嗎？”

“嗯。”

時歲表怪異，專門豎起耳朵將對話聽個七七八八的周栩妍湊嘖了聲，小聲嗶嗶：“他就和下一秒就要斷氣，必須找你續命一樣。”

時歲看一眼，卻又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流水賬一樣想到哪說哪：

“晚上我們吃的泰餐，酸酸咸咸我有點吃不習慣。下午喝的百香果是價格刺客，小小一杯要六十八，還不如學校門口八元一杯的連鎖。”

“嗯。”

“還試了新上的春裝，買了一件。”

“逛了飾品店，買了個帽子。”

時歲說了幾句，自己也覺得干。

“很無聊的。”

“確實。”他給出肯定的回應。

時歲撇：“那我不說了。”

“繼續。”

那頭雨聲更大了。

只能找話道：“你在哪里啊？雨聲好大。”

“在雨里。”

驚：“沒打傘？”

“忘了。”

晏聽禮走出門才發現沒拿傘，索就不打了。

“下雨不知道躲一下，你傻子嗎？”

他調子無波無瀾：“你不是一直說我有病嗎？”

時歲簡直暴躁：“那你淋你的雨，別告訴我。”

晏聽禮輕描淡寫：“不告訴你，怎麼讓你心疼。”

“你自找的，狗才心疼。”

時歲雖恨，還是沒法置之不理，嘆口氣：“你在哪？我來接你。”

他突然笑了好久，時歲莫名其妙，聽到他說：“汪一聲我聽聽。”

…好賤。

時歲深吸口氣：“別說廢話了，你到底在哪？”

他笑完，“手機沒電了，掛了。”

當晚是周日，第二天有早課，按慣例，時歲會回學校。

又打了好幾次晏聽禮的電話，周栩妍看不下去，一把牽過手：“哎呀走啦走啦，他一大男人能有什麼事，快，我送你回去。”

時歲看著手機，輕輕嗯了一聲。

紅的保時捷很是拉風地停在A大門口，時歲下車前，周栩妍還對三令五申：“可千萬別暴是我和你說這些的！”

“嗯嗯知道。”時歲很講義氣地點頭。

眼看著要離開，周栩妍沒忍住出雙臂：“抱一下。”

時歲莞爾，回抱住，立刻被按在懷里臉。

時歲是見過最香最的小蛋糕，周栩妍心里慨。

“下次見。”

兩人依依不舍告別。

回去路上，時歲還在消化周栩妍下午和說的話。

在晏家借住的兩年，不是沒有覺到各種違和。

但是外人，從來，也必須安分守己。

時歲又回想起一些往事。

初來就弄臟車，雖然被晏聽禮不聲地擺平，但對一個青春期來說，依舊是簡直天打雷劈的糗事，之后的日子里不免更加小心。

知道晏聽禮時，他就已經是校園風云人。

時常有生談論，崇拜，說他多好多好，敢上前表白的卻很，因為實在高不可攀。

偶爾一次晏則呈二人回來，會在飯桌過問晏聽禮的學業和競賽。

總是有各種聽不懂的賽事和專業名詞，只能出禮貌的微笑。

不止如此，時歲印象最深的一次，還是宋婕從口中出現過的星出道，傳聞中京圈小公主的小花。

這樣時歲覺得高高在上的明星，在宋婕口中也只是冷笑一句“三流人家養出來的兒，不知分寸。”

宋婕說的是這個小花曾找狗仔借位拍和晏聽禮的事。

最后照片被宋婕一聲令下，攔下來了，那之后，小花的熱度也大不如前。

時歲看各種影視劇，好像有錢人都不喜歡被瓷。

于是時歲在偌大的晏宅里盡量降低存在。

在學校更不用說，一般隔半條街，時歲就會找借口讓司機師傅停車，自己走過去。

時歲記不住多專業和賽事名稱。

但能記住這句振聾發聵的“不知分寸。”

結果現在卻做著明面上乖巧懂事，私底下暗度陳倉的壞事。

路上雨越下越，越過傘檐，吹到時歲面頰。

在原地駐足許久，還是低頭刪掉在晏聽禮聊天框打下的字。

垂眸，摁滅手機，繼續往前走。

第8章 Chapter8人前曖昧。

新的一周開啟。

學校十一點半熄燈，時歲回來，洗漱完就睡了。

次日一早，打開聊天框，才看到晏聽禮在凌晨回的消息。

一個數字[1］，沒什麼含義，大概表示人活著。

時歲想到了昨晚要打的數通電話，沒什麼表地按了熄屏。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他要掌控的全部向。

總是在躲在避，似乎忽略了一個事實，當晏聽禮不想時，其實連找也找不到他。

早上滿課，中午時歲和室友從教學樓出來時，接到一通意想不到的電話，來自宋婕。

手指收，神有瞬間的怔忪。

“怎麼了歲歲？”挽著手的薛婧問。

時歲低頭看手機：“你和安然先去食堂，我有點事。”

“行，要我們給你占位嗎？”

時歲擺手：“沒事不用了。”

快步避開人群走到安靜，接通了電話。

正道：“阿姨。”

“歲歲，”宋婕喊，“你在忙嗎？”

時歲：“剛下課，不忙的。”

宋婕哦了一聲，隨口和聊了幾句，聲音含著淡淡倦怠。

時歲和宋婕見面的次數不多，單獨說話更是一只手都數得過來。猜到宋婕大概率有事要說，便主問：“阿姨，您是…？”

“是這樣的，聽禮的電話我打不通，我現在腳不方便。剛好你和他在一個學校，要方便的話，你幫我去見他一面，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時歲愣住：“阿姨您怎麼了？”

“扭了一下，沒大礙。”宋婕看起來不想多說，“你方便嗎？”

時歲沒有拒絕的理由：“…方便。”

們能聊的話題不多，寒暄著結尾，便掛了電話。

時歲看著手機，腦中還在消化剛剛的信息。

晏聽禮不接宋婕的電話。

他們昨天吵架了？

時歲手在晏聽禮的聊天框停頓。

突然一陣頭疼。

難道在宋婕的視角里，和晏聽禮很嗎？都做不到的事，自己怎麼可能做到…

時歲嘆口氣，刪刪減減半天，最終給晏聽禮發：[你今天什麼時候有空？]

那頭一時沒回。

也正常，他慣常忙，很線上閑聊。

時歲今天并不閑，相反，全天滿課。正猶豫著要不要直接打電話，想到下午上課的地方，又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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