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面雖然心里早有準備，但真真切切聽到，又覺得也沒什麼過不去的坎，都不重要了。

章佳檸：“董姨，之前的事就翻片兒吧，咱誰也別忘心里去。再說，當初也不怪你誤會，我媽也跟我說了，不該瞞著你，心里也不得勁。那十萬塊錢，我媽給程澈寫了借條也寫了利息多，”

“啥？還利息？”董金淑火了，挑眉問：“程澈說的？”

章佳檸連忙解釋，“沒有，是我媽主提的。我媽說，一碼歸一碼，就算是去銀行貸款，也得給人家利息。”

“那是銀行，咱自己家的錢，要什麼利息。”董金淑起要去找程澈算賬，“等著，小癟犢子，你看我不罵他。”

“哎，姨，你別去。”章佳檸是把人拽回來，“你聽我說。”

想表達是借的，有借條有利息，從沒想著不還。

但董金淑認為，拋開現在的關系不談，就憑著之前的恩，程澈要這個利息就不是人干的事。

章佳檸安道：“姨，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利息我媽肯定是要算的，當初如果程澈不答應，也不會借。所以，別怪他，也別說他。”

董金淑點點頭，如果真想占便宜，又怎麼會寫借條，更不會寫利息。

“佳檸，利息肯定不能要，這事兒我就做主了，不管是你媽還是程澈，誰說也不好使。”

不管之前鬧得多不愉快，但剛才的話，聽得人心里敞亮，也看出程澈媽的格是真真的刀子豆腐心。

但心里也有數，媽拿定主意的事，就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說話功夫，程澈收拾完碗筷出來，邊放下袖口邊說：

“嘮什麼呢，從我進去就聽你倆在外面說個沒完。”

董金淑還要找他算賬呢，正好撞槍口上，“小犢子，你一點良心沒有，你好意思要利息？”

“！”程澈立馬明白了，笑著坐在邊兒，說：“媽，我當時不答應，佳檸媽也不能接。以后還錢的時候，要不要利息不我說得算嗎。”

董金淑一想，也是這麼回事，沒再爭辯。

天黑了，程澈送章佳檸回去。

董金淑把早準備好的紅包拿出來，握住章佳檸的手，說：“佳檸，這是姨的一點心意，你收著，以后常來家里。”

章佳檸連忙推回去，“姨，這可不行，我不能要。”

董金淑說：“那個你可必須要，有講究的。”

不知道什麼講究，只知道紅包厚得快頂上三月工資了。

“這不行，太多了，我不能收。”

程澈一把搶過來，“我替拿著，走了。”

董金淑抓著章佳檸的手，滿眼的喜歡，“孩兒啊，以后沒事你就來，姨給你做好吃的，程澈不在家也沒事，啊。”

章佳檸笑著答應，“姨，我一定常來。”

董金淑堅持把人送上車，外面天寒，章佳檸勸趕進屋。

回家的路上，程澈心大好，畢竟矛盾解決了，以后兩人可以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把紅包塞手里，“這是對象登門的見面禮，你必須收。”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章佳檸只好收下。

一個地方一種禮節，程澈也收到梁燕妮給的見面禮，給表示對方家長的認可，收表示關系的確定。

車停在超市門口，程澈把人拽過來親口才放走。

兩人了快四個月了，日漸濃烈，關系也穩定融洽，程澈打算找董金淑商量年后辦訂婚的事。

這天接完船，他直接回養場讓會計攏下賬，正好看到董金淑在廚房忙活，程澈進去問：

“做什麼好吃的了？”

董金淑說：“我買了五花，中午給你們做紅燒。”

“怪不得，我說這麼香。”程澈打開鍋蓋看眼，“現在都了。”

“了它也沒好，再等等。”董金淑又去拌涼菜。

程澈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點煙，說：“媽，跟你商量個事唄。”

“說吧。”董金淑將切好的香菜扔盆里，又往里倒各種調味料。

程澈說：“我想過了新年跟佳檸把事兒定下。”

董金淑說：“行啊，我沒意見。你跟說沒？”

程澈：“沒呢，這不先問你意思。”

“問我啥用，不得人家姑娘愿意。”董金淑把搬好的菜倒進盤里端上桌，又回來問：“你上次說在這干兩年興許去市里？”

就因為這事，才想早點把婚定了。

程澈說：“嗯，佳檸跟我說，他們這批大學生村，招錄的時候就說了，表現好會上調到市里。你想想，都是高學歷，市里肯定為了儲備人才，才讓他們先下基層鍛煉。”

董金淑犯愁了，“佳檸要是去市里，你們倆不得兩地生活？”

程澈：“真要那樣也沒辦法，兩地也得著。”

董金淑有的考慮，“兒子，那能行嗎？你是沒會過兩地分居，遠了不說，就說近面的，前院你老財叔的兒子小兵。

他兒子多能耐，在市財政局上班，兒媳婦是南方嘉杭的，夫妻倆還大學的對象，結婚以后兩地生活，兒媳婦在嘉杭移公司是部門經理，聽說一個月不賺呢，孩子也是嘉杭的戶口，前幾天你老財叔說，小兵給孩子打電話，聽不懂孩子說話了。”

程澈：“聽不懂？有什麼聽不懂的。”

董金淑：“孩子說嘉杭方言，他上哪聽去。”

程澈：“所以呢？”

董金淑：“離太遠不行唄，跟孩子跟老婆都見不著面。”

程澈：“市里到咱這才多遠，跟嘉杭比什麼。”

董金淑：“那也不行，你把一個人放市里，久了……一個人不行，對你們也有影響。”

程澈明白話里的意思的，要笑不笑地說：“擔心我頭頂一片綠草原？”

董金淑瞪他眼，“知道你還問。”

程澈指著自己的這張臉，“媽，也不看看你兒子多帥？就我這件條件哪個的能出去吃，對我也太沒信心了。”

董金淑撇，“五花吃多了還嫌膩呢，你多個啥。”

話糙理不糙，也點醒程澈。

“有道理。”程澈點點頭，“但能拴住不是靠婚姻綁著，是我有沒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