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手一扔,把賬冊狠狠砸在布庫管理臉上,登時嚇得他癱坐在地上。
無憂也不理會,又拿起一本,卻是糧庫的。
糧庫管理立刻道:“王妃娘娘,下的賬冊都是實時記錄,絕對沒有娘娘說的那些問題。”
“沒錯,你的確是實時記錄,本王妃已查過縣志,你義倉三年存糧總計二百三十五萬斤,自用,求災,往除仙子關外其他州郡補充軍糧共計兩百一十萬斤,余二十五萬斤,可你的記錄里卻足足運出去八十萬斤,本王妃倒要問問,你這多出來的五十五萬斤糧食從何而來?難不你義倉的糧都了,還會自己生糧?”
又是狠狠一砸,直砸在糧庫管理的鼻梁上,糧庫管理也是兩戰戰,撲通一聲倒在地。
再拎起一本,看向布庫管理,冷笑道:“你的帳,是要本王妃幫你算,還是你自己承認了?”
布庫管理心知前兩人的問題他自己都有,冷汗涔涔而下,一句話也不敢說,只跪著拼命地磕頭。
李德敏萬沒想到他以為萬無一失的帳本在無憂這里竟這麼經不住查,更想不到無憂竟然如此厲害,方才明明只是信手把帳冊翻了一遍,隨意的不能再隨意,卻沒想到竟連里面的數字都記得一清二楚,甚至連總和都算出來。
無憂對此卻是不以為意,能被稱為一只軍隊里的王牌,可不僅僅會打會殺就可以,無憂無論哪一方面,都是那支部隊里,當之無愧的王牌。
既然所有數據都造假,那魏永銘說他進義討軍需也就順理章,那個城門的記錄自然也就做不了準,可無憂卻并沒打算放過他。
“你可知你錯在何?”無憂盯著城門問道。
“下……下記錄的都是實……”城門咬牙回答,這麼多人里,只有他記錄的是實,仙子關的人的確是來了這麼多次,每次也的確是停留了這麼久的時間,他的記錄中沒有一一毫造假,就不信無憂還能說出什麼來。
“都是實……”無憂冷笑一聲,這一次,砸得本不是名冊,而是把堂上的硯臺抄起來,狠狠砸了那個城門一臉。
“王妃娘娘!”李敏德大喝出聲:“王妃娘娘,公堂之上,你怎可無故毆打朝廷吏!”
可無憂本不理會他,只是向那個城門,面罩寒霜,森冷喝道:
“將領往來,歷屬軍機,見軍牌不可記錄,不可外泄,你竟還敢說你記錄的都是實!本王妃倒要問一句,你記得這麼詳細是想做什麼?莫非是想與他國通謀嗎?來人!”
聶錚和兩個云衛應聲而出。
無憂眼中都是厭惡的芒,指著那城門說道:“把他拿下,即刻給本王妃斬了!”
“是!”
聶錚對無憂的話都是百分百執行,兩個云衛一把按住那城門,聶錚出腰刀手起刀落,一瞬間,流河。
堂上的人全都驚住了,萬萬沒有想到方才看起來懦弱無能的無憂竟會突然發威,而一出手就直接要了一條人命。
“秦王妃,你……”
“本王妃如何?此人泄軍罪大惡極,難道不該斬?還是說,他這麼做全是李大人授意?”
若非如此,李德敏又怎會用他的冊子當證據?
李德敏一下噎住,咬牙道;“就算這些賬冊有問題,也不過是記錄上的疏而已,王妃難道僅憑這個就想為魏犯去貪墨之罪?”
明明就是整過手腳的假帳冊,到了李德敏的口中,就了記錄上的疏,小問題,這等無恥,也真是沒誰了。
無憂冷笑一聲,道:“李大人還想要別的證據嗎?那好,本王妃不妨告訴李大人,本王妃,毅王殿下,還有長孫將軍,我們三人就是最好的證據!”
李德敏神一驚,無憂已繼續說道:“本王妃與毅王殿下及長孫將軍,曾扮作押運軍需的士兵親自押送一批資到仙子關,也親眼看到義送去的東西里,一石米摻半石沙,冬里面夾柳絮,比夏還不耐寒。這位押運總管大人可還記得你的屬下徐有為?他堅決不肯承認押送的冬有問題,本王妃無奈,只好請他親自穿上,在仙子關的寒夜里試一試,如今,這位的徐大人,已經凍死在仙子關的轅門之下。”
押運踉蹌一步,一屁坐在了地上。
無憂直視著李德敏,冷冷道:“李大人,本王妃為秦王府之人,理當避嫌,但就算本王妃的證詞不算數,李大人總不會認為,毅王殿下和長孫將軍也會說謊吧?”
李德敏牙關咬,無憂實太狡猾了,有毅王和長孫云尉作證,早就已經勝券在握,可卻不聲,看戲一樣看著他志得意滿地捧出證據,再一條條地駁斥到底,當著眾人的面把他所有的遮布全都扯,最后才給他致命一擊。
這個人,好深的心機。
“下失查,竟養出這群欺上瞞下的小人,請毅王爺降罪。”李德敏畢竟在場浸幾十年,第一時間就立刻把自己摘出來。
“李大人,這明明是你……”
“本怎樣?”有人想要說什麼,李德敏豁地轉,從齒里出這幾個字,那鷙的眼神讓說話的人立刻閉上了,他一家老小都在義,而在義,李德敏就是土皇帝,想要殺個把人,簡直是容易到不能再容易的事。
“秦王妃,此事確實是下莽撞,秦王妃有何責罰,下愿一力承擔。可是……”李德敏話風一轉,道:“下之所以捉拿魏犯,為的并非貪墨,而是因為他們屠戮百姓,謀逆造反,對于這件事,難道秦王妃也有不同的證據不?下知道秦王妃不信我義的員,可難道百姓的供述也會有假嗎?”
到了此時就顯出李德敏的厲害之,若是所有的事都是假的,那無論如何都會有破綻,而無憂只要查出其中一個破綻,他所有的證據都會不立。
可是偏偏,百姓的供述全都是真的。
他們真的被屠了村,他們的親人也真的全都被殺了。這都是他們親眼所見,樁樁件件都是事實。
至于是不是蕭家軍,在那麼混的時候,他們本無從分辨,就
算事后有疑,可在沒有其他證據支持的況下,他們也只會相信自己當時看到的,聽到的。
聽到李德敏的話,下面的百姓立時嚎哭起來,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毅王爺,蕭家軍殺了我全家老小十一口人,請毅王爺一定要為我作主啊。”
“毅王爺,蕭家軍殺人乃是我親眼所見,小人見過無數次他們的軍服軍旗,絕不會認錯的。”
一片哭聲之中,李德敏道:“秦王妃,請問謀反一事,你打算如何置!”
聞言,無憂沒有說話,卻從案后走了出來。
一直走到李德敏的前,就在李德敏弄不清想要做什麼的時候,無憂手一,把李德敏的帽給摘了下來。
“秦王妃!”
“李大人,現在你的帽子在本王妃手上,本王妃若說一句我就是李大人,不知李大人會不會相信?”
李德敏面鐵青,怒道:“秦王妃,請你自重!”
無憂把不屑地把帽子拋還給李德敏,冷聲道:“區區幾件軍服,幾面軍旗,是很難弄到的嗎?蕭家軍是蠢還是傻,做殺人放火的事還要把名號喊出來讓你們知道!你們這些人,長腦袋純粹是為了顯個子高嗎?”
無憂說的沒錯,哪有做壞事還把自己名號報出來的,可是,這話說的也太氣人了。
“王妃娘娘,你說不是蕭家軍做的,可有證據?”一個百姓嚷了起來:“空口無憑,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們!”
他這一說,周圍的百姓全都附和起來,此時他們已經不全是為了指揮蕭家軍,更是為了反駁無憂對他們的辱。
李德敏幸災樂禍地看著無憂,這一次可和他無關,是無憂自己把那些百姓們都得罪了。
而且,他自認這事做得足夠干凈,絕不可能像貪墨一事那樣,讓無憂抓住那麼多把柄的。
“證據?本王妃還真就有。來人,帶人犯!”
一聲高喝,讓李德敏心頭噔地震了一下。
無憂真的有證據?又找到了什麼?
一個模糊的人被云衛提著扔到了堂上,李德敏看清這人,震驚道:“程將軍!”
這人,自然就是蕭驚瀾派云衛送來的程璜。
“秦王妃,你這是何意!程將軍乃一品武將,誰給你的權力對程將軍用刑!”李德敏大聲喝著,他就是再怎麼想,也想不到無憂竟敢直接找到程璜的頭上,還把程璜修理這副慘樣。
“李大人,程犯現在已經不是將軍,他才是屠戮百姓,造反謀逆的真兇,如此大罪,本王妃與毅王爺自然可以便宜置。”無憂聲音驟然一冷,喝道:“程璜,你指使馬匪張天石冒充蕭家軍,殘殺百姓,燒搶擄掠,罪大惡極,本王妃問你,你可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