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葉火草的藥力驚人,即使是培育的潭水都有奇異功效,可以將傷口愈合的速度提高數倍,在山中,蕭驚瀾的正是因此才能在短短三天時間就骨骼痊愈經脈盡通,甚至,對力也有不小的好。
這種好東西無憂自然不會放過,趕在潭水空之前,讓燕霖他們把所有的容都裝上潭水,就想著可以用來給蕭驚瀾敷,這幾日配合著其他治療的藥使用,也果然讓蕭驚瀾的以眼可見的速度好起來,可是沒想到蕭驚瀾居然用在的上。
約記起,昏迷的時候,背上也曾有涼涼的覺,該不會,蕭驚瀾不止用水調藥,還直接用潭水理的傷口了吧?若非如此,的傷也不可能好的這麼快,只不過睡一覺,就連疼都不疼了。
“潭水還有多?”無憂盯著蕭驚瀾問,只見,蕭驚瀾薄輕啟,緩緩吐出兩個字:“沒了。”
就知道!
無憂氣乎乎地瞪著蕭驚瀾,這個男人,怎麼會辦這麼笨的事,那一點皮傷,養養就好了,哪里用得到那麼珍貴的東西?
“皇帝有命,你后日一早就要和慕容毅出發。”蕭驚瀾垂著眸子,纖長的手指一點一點小心地在無憂的傷口上劃過,把藥都涂滿。
“我在路上也可以理傷口的。”無憂還是對蕭驚瀾把潭水用在上的事很不滿。
“誰幫你?”蕭驚瀾一抬眸,眸直向無憂。
難不,讓慕容毅幫嗎?
這人遲鈍至極,看不出慕容毅對的意,但他卻不會看不出。
就算慕容毅向來中正剛直,但喜歡的子在邊,又是名正言順的療傷敷藥,自然不會錯過。
無憂頓時卡殼了,沒有蕭驚瀾想的那麼多,但去燕云,不打算帶千心千月,只打算帶著紀卿一個人。
就算紀卿曾經伺候了不時日,但畢竟是男孩子,到時,還真的沒有人能幫。
再加上,還不知道皇帝會不會在半路上手,若是傷口太嚴重,會連自保之力都大打折扣。
無憂從來不喜歡把自己置于危險之中,這種局面當然是不想要的。
沉默中,蕭驚瀾已經把藥涂完了。
“睡吧。”他端著藥起,看樣子準備要離開。
“蕭驚瀾……”無憂突然手拉住了他的服。
蕭驚瀾垂眸看著,但,神里淡淡的,這神無憂從未見過,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似的。
就連他們在梧桐殿里第一次見面時,蕭驚瀾都沒有這麼冷淡的眼神。
“何事?”
無憂一肚子的話想說,在這聲音下,居然說不出來。
“沒事。”搖了搖頭,有些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就休息吧。”蕭驚瀾扯了一下擺,那一小塊布料立時從無憂的手中。
無憂看著蕭驚瀾走出臥房,連半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心頭,一下酸起來。
蕭驚瀾是什麼意思?真的,要和劃清界線了麼?
可是,現在已經想清楚了啊。
只是,不知道那些話該怎麼說而已。
終究著傷,哪怕才醒來沒多久,還是又一次睡了過去,只是睡夢中,眉頭也輕輕地蹙著。
第二日,蕭驚瀾一早就過來給上藥,和昨夜一樣,言語溫和,無憂問他什麼也都會說,但就是著一種說不出的疏離,而且上完藥就離開。
中午,亦是同樣。
無憂趴在床上滿心地郁卒,現在連蕭驚瀾褪下的子都不會有任何臉紅心跳的覺,因為蕭驚瀾冷漠地讓人完全生不出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他好像,就只是盡義務一樣地幫上藥,就像……之前為他所做的,也只是頂著夫妻義務這個名號一樣。
“小姐……小姐!”紀卿不滿地,他都和無憂說了半天的話了,可是無憂只顧著發呆,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什麼?”無憂整了整神:“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秦王對你這麼壞,你干嗎還要幫他?去邊疆那麼危險,就非得去嗎?”
紀卿小臉皺得的,滿臉都是不贊同。
這兩天的秦王就和一個大冰人似的,靠近他邊三尺都覺得要被凍著,而且明明無憂為他了這麼重的傷,卻連一句溫言安都沒聽見。
“也不全是幫他。”無憂手了紀卿的腦袋。
“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幫他難不還是幫我們自己不?”紀卿抓著無憂的手按下去,鼓著腮幫子。
“的確是幫我們自己。”無憂趴在床上無聊,也想和人說說話,就耐著子和紀卿解釋:“檀州地理位置特殊,正好在義、威遠還有薊塘三地之間。義刺史李敏德,太守沈大,都是太子一系,而威遠和薊塘的主將程璜,更是太子的舅父。這次檀州軍變,八和這三人不了干系,我若是能查明真相,就能有辦法對付慕容乾!”
聞言,紀卿張大了,無憂竟然連太子都沒打算放過!
他到現在才第一次知道無憂的想法。
正想開口說話,忽然眼角余看到房門口的人,紀青頓覺上一寒,不控制地道:“王爺!”
不知不覺,又到了換藥的時候。
他是真的不清蕭驚瀾了,明明表現的那麼冷淡,可是對無憂的傷勢又沒有半點放松。
“出去。”蕭驚瀾冷聲道。
語氣,似乎還和前兩日一樣,可是紀卿卻又分明聽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他鼓了鼓,直覺地想要護在無憂的前,無憂推了推紀卿,道:“出去吧,沒事。”
蕭驚瀾走到無憂床前,如先前一樣掀開無憂的衫,將七葉火草潭水調制的藥小心地敷在傷口上。
手中的這份碧玉膏,方子是賀蘭玖親自送到秦王府的,說是還無憂為他治傷的回禮,走之前,還特意說了若是用潭水調制效果更好。
如今看來,潭水和藥方兩相作用的確有奇效,不過兩三天的工夫,無憂腰背上的傷口就都已經結痂,就連里面也愈合的不錯。
到了明天,就算不能有太大作,可是一般的坐臥行走都不會有問題。
無憂覺著蕭驚瀾的長指劃過自己背部,終歸還是有些不自在,轉著腦筋轉移注意力。
“王爺……”
“走了,就不必回來了。”
就在開口的一瞬,蕭驚瀾也開了口,只是說的話,卻讓無憂的心狠狠一。
半回,眸定定看著蕭驚瀾。
蕭驚瀾收拾起已經快要用空的碧玉膏,全收好了,才抬頭看向無憂,沉默道:“這不正是你想要的?”
這的確是以前想做的,一走了之,再不和蕭驚瀾發生關聯。
但現在……
“王爺……”喑啞的開口,但還未說出話,就被蕭驚瀾的作嚇了一大跳。
蕭驚瀾忽然俯向前,將的手按在枕邊,離得極近,沉沉地盯著。
“無憂,本王在你心里究竟算什麼?”
俊的容第一次強勢霸道地展示出他的侵略,高山清雪般的眸子中黑云涌,極力制著,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有怪躥出來。
無憂是趴著上藥的,方才回看蕭驚瀾的時候只有上半擰轉了過來,現在就是以這麼一種奇怪的姿勢被蕭驚瀾著。
蕭驚瀾周都被一種抑的憤怒包圍,他盯著無憂,嘶啞著聲音道:“無憂,你想走的時候,就把本王扔在一邊,如今蕭家軍的事對你還有點用,你隨隨便便就回頭摻一腳進來。那扳倒慕容乾之后呢?你又如何?再和先前一樣,拂拂袖說走就走?無憂,你有沒有良心?”
他一直忍著,讓著,包容著。可是這個人,太知道如何往他心口捅刀子。
那暴戾的樣子,兇狠的目,換了其他任何人,恐怕都會害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可無憂卻只覺得……心疼。
這些日子相下來,比誰都更了解蕭驚瀾,所以看得出來,他這些鋒銳的利刺,其實都只不過是在掩飾他的脆弱和心傷。
是先對蕭驚瀾說娶的,是先食言招惹上蕭驚瀾的,又是先反復無常。
對的不確定,一定也折磨苦了這個男人。
“王爺,你弄疼我了。”無憂地說道,還了被在枕頭兩側的手腕。
蕭驚瀾用的力氣這麼大,肯定給握紅了。
“無憂……”蕭驚瀾氣惱的低吼。
這個人究竟是有多沒心沒肺,才能在這樣的時候還向他撒似的說出這種話。
無憂輕輕嘆了一口氣,誰能知道,只是想騰出一只手,去他的臉,把那些裝出來的兇狠都抹掉。
蕭驚瀾能對任何人冷若冰霜狡如狐狠辣無,但唯獨對,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威脅,也不過如此。
甚至在說手疼之后,他就算氣這樣,也沒忘微微放松力道。
“王爺,給我一點時間……”無憂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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