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傷了開始，賀蘭玖就不許們治療，說什麼小傷自己會好。

可結果呢，卻越來越嚴重，而且賀蘭玖還故意去刺激傷口，讓那傷口更大，更疼一些。

這幾日搜尋的過程中，每失一次，賀蘭玖就會無意識地在那傷口上按一下，外人看起來是在腰，可是只有們這些親近的人才知道，賀蘭玖是在用那傷口來懲罰自己，因為他的手，全都按在傷口上。

這幾日下來，他的苦絕不比無憂。

們都看得出來，賀蘭玖對無憂是不一樣的，可是為了多年前的一段恩怨，他卻要幫上幽蘭把蕭驚瀾從無憂邊奪走，他自己的心里過不去，又不能不遵守承諾，所以，只能用這種近乎自的方式，才能讓他心里稍微好一點點。

紅袖看了一眼無憂，賀蘭玖的固執們比誰都清楚，也不知無憂是怎麼說賀蘭玖的。

無憂正在專心地為賀蘭玖清理傷口，紅袖這一看，居然有些愣神。

無憂，好好看呀。

以前見到只覺得長得不錯罷了，可是此時專心為賀蘭玖治傷的樣子，卻讓仿佛籠罩著一層，無論是線條優的側臉，還是專注而又專業的認真神，都像是磁石一樣，讓人本移不開眼。

一個子都會有這樣的想法，那王太子……

心頭一，立刻去看賀蘭玖，果然，賀蘭玖如方才一樣，正一瞬不瞬地盯著無憂。

賀蘭玖傷在腰上，因為傷口潰爛，要把周圍的腐都清理掉，無憂的手難免要和賀蘭玖的有些接，微微溫熱的指尖在皮上，賀蘭玖的子忍不住輕一下，甚至連疼都沒覺得。

但這抖在無憂看來，卻恰好以為他是因為疼，開口安道：“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在對待病人時，有時會流出哄孩子一樣的語氣。

賀蘭玖悶著聲音嗯了一句，聲音極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虛。

無憂做事極為專心，理腐的時候，眼中就只有傷口而已，待到全部弄好，這才看清賀蘭玖是傷在什麼部位。

一看之下，不由嘖了一聲，不得不說，賀蘭玖的材真是極品，就這腰，絕對當得起蜂腰二字，勁瘦結實，一點綴都沒有。

“賀蘭太子材真不錯。”無憂手在傷口上彈了一下。

一點也沒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錯，之心，人皆有之嘛。

但聞聽此言，紅袖差點把端著的托盤砸地下。

無憂這是在調戲太子殿下吧？……膽子也太大了！

“你給本太子輕點！”那一指正彈在傷口的新上，疼得賀蘭玖差點跳起來。

“哼，現在知道疼了，先前自的時候怎麼不知道疼？”無憂就是故意的，人生病在所難免，可不惜自己的那種人，卻是猶為討厭。

抓過一邊準備好的金創藥，敷到賀蘭玖傷口上，又用白布纏。

裹傷口的時候要從賀蘭玖的腰后面繞過去，那作，就好像抱著賀蘭玖一樣。

離得這麼近，從賀蘭玖的角度看過去，只見無憂長長的睫蝴蝶一樣著，鼻梁小巧致，紅紅的無意識地微微嘟起……

那模樣，簡直人。

“無憂……”賀蘭玖突然出聲。

“什麼事？”把繃帶繞好最后一圈，開始打結。

“你聽說過芳洲沒有？”

心底，始終是有一期待，不愿放棄。

“聽說過。”無憂一邊打結一邊道：“不是已經被滅國了嗎？提這個干什麼？”

說完，看了眼自己打的結，滿意地道：“好了。”

賀蘭玖正在因為無憂語氣中的淡漠失，低頭一看腰上的繃帶，立刻忘了他要說的話，臉黑一片。

這個該死的人，居然給他打了一個蝴蝶結！

“噗……”一側的紅袖和另外兩個忍不住笑出聲，王太子和蝴蝶結，好配呀。

“不許拆！”無憂趕在賀蘭玖手之前出聲威脅：“本王妃最討厭別人不珍惜我的勞果，你要是敢拆，我現在就命人把你這些年流連青樓楚館的事全都編纂冊，等你有一天找到你要找的人，我就派個說書先生過去，一條條地說給聽。本王妃若是沒料錯，至也能說上三個月吧！”

夠狠！

賀蘭玖臉黑一片，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好不容易把怨氣下去，緩過一口氣說道：“無憂，本太子向來不愿意欠人，你幫本太子治傷，本太子就送你一卦，算做回禮。”

無憂正在洗手，聽了也不在意，正想說話，就聽紅袖尖：“王太子！”

“閉！”賀蘭玖低聲呵斥，紅袖的聲音瞬間噎在嚨里，可仍是焦急地看著賀蘭玖。

無憂這下好奇了，為何紅袖這般張，難道說……賀蘭玖真的會算卦占卜？可就算這樣，也不必這麼反應這麼大吧？

“本太子愿意開口，你還不快點過來！”賀蘭玖不滿地道。

無憂猶豫了一下，往賀蘭玖走了幾步，可忽然撲通一聲。

“秦王妃，請不要讓王太子開卦，我們南越有先言，天命可知不可泄，若是泄了天命，必遭反噬，求求秦王妃了，不要讓王太子開卦！”紅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無憂。

無憂為王牌，心理課也是滿分，一眼就看出紅袖并非說謊。

先前賀蘭玖說他不宜登高是因為他本就知道一些事，可這一次是要真的為卜算了嗎？

他的占卜之真的有這麼神？那……可會看出，早已死于非命，現在不過是個孤魂野鬼？

“不必了。”止住向前的腳步，無憂道：“我出來已有許久，我家王爺該等急了。”

我家王爺這四個字說得再順暢不過，讓賀蘭玖心頭沒來由地一噎。

眼看著無憂已經轉往外走，賀蘭玖閉著眼睛快速地翕念了幾句詞，只是，誰也聽不清他念的是什麼。

“不要遠行，逢莫，不可向西。”在無憂走出帳篷之前，賀蘭玖猛然開口，吐出三句毫不相干的話。

“王太子……”紅袖又是一聲大，明明無憂都說不用了，為何王太子還要幫卜算？

無憂也停住了腳步，賀蘭玖此時已經閉上了眼睛，連面都有些發白，仿佛剛才那短短的幾個句子就已經用了他全部力氣：“無憂，記住本太子剛才的話，這一次，并非玩笑。”

無憂還想說什麼，終究沒有出口，只道：“你好好休息。”

無憂走后，紅袖抹著淚站了起來：“王太子，奴婢去給您煮些補藥來。”

賀蘭玖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他靠在大迎枕上，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長指上腰間的蝴蝶結，原本嫌棄的神卻出一溫。

無憂，若是這道傷無法補償你，那麼，剛才那一卦，可否補償？

離開賀蘭玖的營地，無憂的神有些凝重，只是和長孫云初打了個招呼，一起離開，然后就一直沒有說話。

對于賀蘭玖的占卜之，現在至有七分相信，否則賀蘭玖又怎麼會知道，即將遠行？

殺害紀家的四個直接兇手，都已經讓他們付出了代價，可是慕容毅卻不是那麼好殺的，或者說，只是殺了，未免太便宜他。

他在自己和紀家眾人馬上就要見到希的時候橫一腳，把他們擁有的一切碾為碎，所以，也要慕容毅嘗嘗這種滋味。而這些在京城是做不到的，最好是從外面下手。

大風起于青萍之末，太子一系在外地有不員，只要找對了地方，必然可以掀起一場滔天大浪。

要太子親眼看著擁有的東西毀于一旦卻無能為力，就像那天看著那場大火一樣。

但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想要扳倒一國太子談何容易，也許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謀算和準備。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需要先與紀家的人會合，將紀家的勢力壯大才行。

所以，是真的快要離開了，也所以，才會相信賀蘭玖是真的懂得卜算，因為這個心思，從不曾和任何人說過，卻被賀蘭玖一語說中。

長孫云初察覺到無憂心不是很好，一直默默地跟在的后面沒有說話。

直到快要到秦王府駐地的時候，無憂才緩過那口氣，轉頭向長孫云初抱歉地笑了一下：“抱歉，我心不太好。”

“沒事。”長孫云初并不介意，反而安：“我們快回去吧，秦王真的要等急了，而且，毅王殿下也等了許久，我是跟著毅王殿下出來的，若是不一起回去，只怕毅王殿下在姑母那里不好差。”

長孫云初接連說了好幾句毅王殿下，無憂眸子一眨，似笑非笑地看向長孫云初。

長孫云初臉略微一紅，隨即就恢復正常，道：“秦王真的很重視你，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