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則也落地的時候，海市早已進到了萬籟俱寂的深夜，阿威等在機場，這幾天的天氣好了很多，比他走的時候溫度上升了些。

只是現在這些他都無暇顧及。

“賀爺。”

“怎麼樣？”

“出境了，我們還沒有完全的證據可以攔著，不過英國派人盯著呢，黎局長那邊也打過了招呼，現在關于老爺子的去，有幾個線索。”

賀則也看著手里的監控畫面截圖，一輛平平無奇的面包車，被改裝過，故意裝扮醫護的人推著還在睡中的江爸消失在夜里。

“最后出現的地點是西苑的附近，不過由于西苑是高級別墅區，那邊的監控沒有警方的介暫時不會公開給我們。”

“這有什麼難的？去公司。”

“您不先回家嗎？這個時間，長時間的飛行，還是休息一下吧。”

賀則也停了下來，阿威沒看見一頭撞在賀則也的后背上。

“我說了回公司。”

“好的，我明白了。”

賀氏高聳的大樓，此刻幾乎漆黑一片，除了前臺值夜的保安和機房，還有零星的幾間辦公室還亮著燈，其余的都是黑燈瞎火的。

“給我倒幾杯冰水。”

賀則也疾步走到了辦公室里，這里這幾天一直關著門，坐在辦公桌前，四屏機打開了，黑夜里他開始了自己的行。

西苑的監控畫面，賀正英一直在家里，當天沒有出門，那輛被改裝過的車最后在西苑的周圍繞了好幾圈，再之后一路向西去了一個村子里。

賀則也鎖眉頭，這是什麼意思？在西苑繞圈，然后沒有進去？

“賀爺，水。”

賀則也仰頭一飲而盡，此刻他需要無比清醒的大腦來把這件事從頭到尾想一遍。

“唐姨去哪里了？”

“在山里的寺廟里，已經去了好幾天了。”

“明天去一趟。”

賀則也本能地覺得這件事的一切都過于蹊蹺，甚至唐姨都在他的懷疑范圍之。

他的眼睛沒有離開屏幕，幾個畫面切換著看來發現一些蛛馬跡，眨眼之間，已經快天亮了。

“我睡一個小時，到時候我。”

長時間的飛行再加上這段時間的腦力，賀則也覺得有些困了，家里冷冷清清他也并不想回去，幸好辦公室有個小房間能稍微休息一會。

他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候，瑞士是晚上，江晚發了個消息來問他。

“到了嗎？”

賀則也：到了，準備休息一會，我醒了告訴你。

兩個人開始了還不知道盡頭的異地，只能隔著手機來訴說彼此的思念，丟下了手機他了一下眉心之間的繃，在床上很快就眠了。

阿威醒他的時候，他還有些困頓，外頭的天漸亮，賀則也使勁眨了眨眼強迫自己清醒起來。

“去廟里。”

他向來不拖泥帶水，阿威跟著他久了也是這樣，車子一路疾馳到了山上的一座小廟里，這里的香火并不旺盛，甚至他們到的時候，寺廟的門都是落了鎖的。

阿威扣了好久的門，才有一個廟里的大師，帶著一臉還未醒來的倦意從門里問他們：“你們找誰？”

“唐秋。”

那和尚愣了一下，隨后打開了門。

廟很小，一進門就是一尊觀音菩薩的像，比賀則也經常供奉的那個廟簡樸得多。

賀則也信了很多年的佛，還是恭敬地將隨的佛珠握在掌心之間，虔誠地對著菩薩拜了三拜。

“小賀？”

唐姨穿著一素，披散著頭發，明顯也是剛起，甚至還有一夜睡眠后枕頭的隙在臉上的紅印記。

“唐姨，佛門清凈地，我們借一步說話。”

唐秋對著剛才開門的人低語了幾句，然后套了一件外套跟著賀則也上了車。

車里很安靜，唐秋幾次想開口說什麼，一看賀則也在一側閉目養神，只能轉頭看向窗外。

車子在一個餐廳停了下來，是之前賀則也帶著江晚和蕊兒去的那家，新開的。

“請。”

賀則也沒有多話，只是一句話，唐姨跟在他的后，餐廳早早為了迎接他的到來，準備了一頓早餐。

“唐姨，江城在哪里？”

唐秋沒想到賀則也如此單刀直，顯然有些沒有進狀態。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

賀則也不說話，一只手在桌子上輕輕地敲著，雙目冷冷地看著唐姨不自然的神，還有蓋彌彰不敢看自己的眼神。

“唐姨，您要知道，我如果手里沒點東西，是不可能問這句話的。”

賀則也語帶迫，唐秋咀嚼地作顯然慢了一點。

“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給我發過消息，打過電話，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掛斷了。”

賀則也半信半疑繼續問道：“什麼時候？說了什麼？”

“兩三個月前，我剛聽說他回來的時候，打電話給我要我救他，說他很難，再然后就只有嘈雜的打斗聲，像是他被人打了，我聽到了他的聲音。”

唐秋的聲音帶了一些哽咽，一想起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所有的緒都變得極為復雜，有又有恨。

“那爸爸失蹤的時候，你在哪里？”

“那幾天我冒了，他現在抵抗力太弱，我怕傳染給他就沒有去，這些護工甚至阿威都能作證的，那幾天我確實不太舒服。”

賀則也撥弄了一下盤里的食看向阿威。

“唐姨，你知道的，我在江晚和爸爸的上付出了很多的心，即使我和江晚離婚了，卻還是親人，要是江晚的爸爸有什麼事，我誰都不會放過。”

賀則也向來不給人留退路，唐秋握住筷子的手抖了一下，臉微變。

“小賀，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也希能早點找到他，畢竟我們一起走過了大半輩子。”

賀則也呷了一口碗里的熱豆漿，隨口問了一句：“之前給你的頂層VIP的門卡呢？”

唐秋一不小心，筷子掉到了地上。

“老了，不中用了，”說著，蹲下去，撿起了筷子。

“在我行李箱里，你要的話，我一會回去拿給你。”

“那一會阿威跟著去去一趟，賀家醫院的頂層VIP病房住著很多人，很多不能被外面知道的人，所以唐姨，現在這張卡，我們要收回去。”

“好的，好的，我......我明白。”

這一餐飯唐秋吃得心驚膽戰，終于賀則也一個眼神，阿威上前。

“唐姨，我送您回去吧。”

唐秋如釋重負，疾步跟在阿威的后，上了車。

他腦子里快速想著剛才唐秋的每一句話，還有那些細微的小作和微表，在說謊。

果然，阿威的話立刻印證了他的猜想。

“賀爺，唐姨說，卡不見了。”

賀則也似乎早已經猜到了，很平靜地讓阿威回來接他。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