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則也知道事已經開始蓋不住了。

“阿威，查到了嗎？”

“賀爺，是西苑那邊的人，匿名舉報的，是誰，還沒有查出來。”

“我知道了。”

賀則也低著頭，難怪賀正英最近反常，一直自己的回西苑，看來無事不登三寶殿。

“給西苑打個電話，晚上我回去。”

天黯淡了，冬天的氣溫夾雜海風越來越低，車里的空調開得很足，賀則也靠在后座閉目養神，車子一路平穩開進了西苑的大門。

賀正英叼著一上好的煙斗，在二樓書房看到了賀則也的車，他不急不慢起往樓下走。

剛一進門，就到了柳建紅。

“你來干什麼？”

“放心不是來找你。”

這麼多年，柳建紅還是一樣的尖酸刻薄，從未給過他好臉，不過他也已經習慣了，西苑并不是他的家。

賀正英咳了一聲，柳建紅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走了。

“回來了？”

“什麼事？”

賀則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客廳沙發上，管家帶著其他的阿姨都出去了，空的客廳就剩下他們父子兩個人。

“城北的那快點，怎麼回事？”

“公告不是寫了，之前招投標手續不合格，重新招標一次。”

“放屁！”

賀正英自然知道這些不過是說給外人聽的，還有那些當天一起來競標的公司，許多也是賀則也找來陪標的，不過都是做戲給他看。

“那你心里都明白，何必再跑過來問我？”

賀則也可從來沒有怕過西苑，他雙手一攤，儼然主宰者靠在棕的真皮沙發上，雙眉一挑，看著賀正英氣急敗壞的樣子，心里一陣暗爽。

“你明知道，那是我和白家的地盤，為什麼要來這一腳？”

“我不知道啊，我不過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走而已，還是你懷疑，我們這后面有什麼暗箱作？”

“哼，你心里比誰都清楚。”

“白家不過是日薄西山，你想找個合作的伙伴，也不知道找個靠譜的，白家當年的事你忘了？還是你覺得你有本事可以幫白家起死回生？”

“胳膊擰不過大，我再怎麼都是一手把賀家建立起來，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還多，你以為你翅膀了，白家都不用放在眼里。”

賀則也冷笑，看著賀正英的高傲。

“你錯了，我連你，都不放在眼里。”

“你這個逆子！”

賀正英直接上來甩了賀則也一掌，他穿著氣，臉都氣得發紅，整個人有些踉蹌地往后倒。

賀則也了一下火辣辣的臉頰。

“賀正英，你終于坐不住了。”

他們父子之間的談話從來都是不歡而散的，兩個人都知道對方的底線和心思，只是還囚于脈關系，都在尋找死駱駝的最后一稻草。

賀則也知道他們直接的談話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誰都不會低頭。

走過賀正英邊時，賀正英帶著威脅向他警告。

“你別忘了，證據還在我的手里。”

這是他要的。

他說出這句話，證明賀正英的手里已經完全沒有了底牌，只剩下這一個，那些他安在賀氏集團的線，還有那些他用來斂財的手段，都已經沒有用了。

本以為有了白家，可以一起在海市翻天覆地，沒想到是一個賀則也，就攪得他們兩家犬不寧。

回去的路上，阿威沒有說話，一直從后視鏡里觀察著賀則也的表。

“想問什麼就問，別藏著掖著。”

他發現了阿威一直不停地再看向自己。

“賀爺，每次你回來西苑都沒有好臉。”

“我和西苑的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還礙于明面上的法律和輿論，早就派人把我做掉了，還能留我到現在？”

“那你呢？”

阿威小心翼翼問了一句，他跟在賀則也邊多年，知道他心深還沒有和當年被拋棄，和媽媽的死和解，才會和西苑那邊不合這麼多年。

他沒有說話，雙眼看向窗外的街景。

誰不希自己有個溫暖且和諧的原生家庭，可是，上天待他太薄，他不配。

新年一天比一天臨近了，江晚的年度匯報準備得差不多。

作為Miss.j的主設計師和代言人，這兩年帶領著團隊通過線上+線下雙渠道的開拓，還有本的影響力，實現了Miss.j進中國兩年，業績以每年40%的績穩步遞增。

“晚晚姐，今年我們的年會團建去哪里啊？”

江晚從一堆設計稿里，真快這一年，又到了年終的時候。

“你想去哪里？”

郭意瑤想了一下。

“我想去泡溫泉，冬天泡溫泉，吃火鍋，蒸桑拿太舒服了，或者去夜店嗨也可以，以后要是我結婚了，我去夜店他一個老人家又玩不了，太沒意思。”

江晚笑著看向郭意瑤：“只聽說過妻管嚴，哪里還有夫管嚴的？難道你以后結婚了，去夜店他還能攔著你不？”

“那不一樣！單的時候，怎麼玩都無所謂，可是一旦有對象了或者結婚了，怎麼都束手束腳，所以我要結婚前玩個夠！”

“晚點我在群里問問，看看大家的想法，先說好數服從多數啊。”

“好！實在不行......折現也不是不行！”

“你啊！”

江晚就喜歡郭意瑤這個直子，有什麼說什麼，不拐彎抹角。

窗外下起了雨，自從他倆離婚之后，盡量不一起出現，還是有很多盯著他們，這時候低調行事。

“下班了！”

時間一到，郭意瑤合上了電腦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辦公室里的人也陸陸續續下了班，江晚一直留到了最后，整理完開會所需要的東西才離開鎖門。

雨還沒有停，路上毫不意外地堵車了，漸漸的雨越下越大，漸漸快看不清了，江晚減慢了車速，路上的喇叭聲響一片。

有些著急，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堵在路上多久，低頭準備找手機，突然巨大的一聲，的車被撞到了一側。

一瞬間的頭徑直往方向盤上撞去，巨大的聲響讓覺得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場車禍。

清醒前的最后一秒，只聽見了后面車輛不停地滴滴滴的喇叭聲，還有雨聲和一個男人的聲音夾雜在一起。

“快救護車！救護車！有人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