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友川滿眼都是笑意。

“我想跟隨恒王，不知恒王是否嫌棄？”

燕景恒頓時明白了。

陸家如今在京城也沒什麼地位。

陸友川繼續待在京城也沒前途。

還不如跟著燕景恒出去闖一番。

如此或許還能有另一番景。

燕景恒點頭，“嫌棄。”

微微一頓。

他又道，“怕你嫌棄我小小王府，不夠你施展才華的。”

兩兄弟一對視。

是不必說也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默契。

陸友川騎著馬，陸夫人帶著孩子坐在后面的馬車里。

笑著跟在他們后，上了路。

燕逸卯打開馬車簾子，看向他們這邊。

“佳寧妹妹，你們也要跟我們一起去北境了嗎？”

陸佳寧微笑，“嗯，母親說，我們以后便跟著恒王叔叔。”

燕逸卯，“那我們以后還能在一起玩兒。

等到了北境，我帶你去找我舊日的小伙伴玩兒。”

陸佳寧，“好啊。”

馬車晃晃悠悠，往北境去。

走到第四天。

他們到了一個劉家村的村子。

打算再次借宿。

“吳村長，真是麻煩你了。”

陸友川給了吳村長五兩銀子。

正常來說。

他們這些人住這兒一晚上，吃喝也花不了這麼多錢。

他給的也算多的了。

可是吳村長的臉上還是沒有笑意。

“不客氣，只是你給的錢再多，我現在也沒辦法給你們找好吃的。

我們村沒什麼吃的，每家每戶都是如此……”

雖然吳村長已經這樣說了。

但是燕景恒他們還是沒覺得有什麼關系。

因為再窮能窮到哪兒去？

稀粥總是可以的吧。

“沒關系，能飽肚子就行。”

燕景恒這樣說。

吳村長點頭。

下去了。

一炷香的時間后。

他端來了十幾碗吃的。

他笑著說，“我自己家沒有這麼多，找鄰居拿了些，你們將就著吃，再走兩天到了鎮上就好多了。”

燕景恒低頭。

看到碗里飄著的幾野菜葉子。

清的一油水也看不到的湯。

他不由得一噎。

燕蝴蝶轉趴在燕景恒的懷里，“爹爹，我不要吃野菜葉。

我要吃大米飯。”

雖然在時魚來之前也吃過這個。

但是那時候的野菜比這個多。

且已經被養了近兩年了，幾乎忘了之前的日子。

燕景恒余瞥到了吳村長那慚愧的眼神。

和著的雙手。

知道他的不安。

這才明白為何進村的時候，看到每家每戶都大大的開著窗戶，里面還不斷有煙冒出來。

他們偶然看到的也是里面的人穿的單薄。

大冬天的。

卻穿的如此單薄。

可見他們的屋子里是燒著取暖的。

可是他們又開著窗戶。

窗戶有煙冒出來。

說明他們燒的不是炭火，而是柴火。

因為他們沒錢買服，買炭火。

只能穿著單薄的服，燒著柴火。

燕景恒的心里頓時很。

陸友川很顯然也是發現了這個問題。

和燕景恒對視一眼。

眼底都是對這個村子的憐憫。

他們帶頭，直接將碗中的野菜湯湯一飲而盡。

燕景恒低頭和燕蝴蝶說道，“你嘗嘗，這個味道是不是和你娘以前做的差不多？”

燕蝴蝶本來是不愿意吃的。

但是說道娘……

想娘了。

抬起頭。

眼淚汪汪的看著那碗野菜。

竟然沒有了嫌棄。

并且滿臉期待。

“娘……”

燕逸卯明白了什麼。

也忍著嚨的抑。

端起野菜湯湯。

喂到妹妹的邊。

“妹妹，吃點吧。”

燕蝴蝶這才自己端過碗。

低頭吃起來。

不好吃，但是不苦。

燕蝴蝶以為懷念娘，所以到底是把它吃完了。

燕逸辰和燕逸未二人并未因為是野菜湯湯就耍脾氣。

而是乖乖的把野菜湯湯都吃了。

陸夫人見狀。

也在陸佳寧的面前做出榜樣。

自己端起了野菜湯湯。

只是才剛剛端起。

便見陸佳寧也端起野菜湯湯。

什麼也沒說的吃了。

陸夫人心中安。

沒想到兒也有這樣的一面。

吃完東西。

吳村長這才高高興興的說道，“我就怕對你們招待不周，特意放了鹽，沒苦味吧？”

燕逸卯下意識的問，“你們平時都不放鹽的嗎？”

吳村長一邊收拾空碗。

一邊道，“那可是好東西，難得用一次。”

眾人這才明白了。

他們若不是貴客，是用不上鹽這麼好的東西的。

等吳村長離開后。

陸佳寧忍不住問道，“燕大哥，你們以前也吃過這樣的飯嗎？

燕嬸嬸做的飯和村長爺爺做的飯一樣嗎？”

只是好奇。

沒想別的。

燕逸卯的臉上有傷心。

但還是很認真的點頭，“是，那時候，我們和吳村長家一樣窮。

什麼都吃不起，沒辦法，娘只能給我們做野菜湯湯吃。”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野菜湯湯，也好吃。

他現在。

甚至很懷念娘做的野菜湯湯。

娘……

陸佳寧撇著，沒再說話了。

原來，燕家在北境的時候，竟然這麼窮。

哎。

燕大哥他們以前還真是苦了。

第二天，他們離開的時候，才真正看到了這個村子的貧瘠。

“景恒，我們幫幫他們吧。”陸友川忍不住說道。

村民們，穿的都是補丁無數的單薄的春。

一個個的出來的手上，耳朵上，全是凍瘡。

甚至有些手上的凍瘡還在流膿。

看著便十分可怖。

偏偏他們的臉上還都是笑容。

拿著鋤頭往地里去。

有個孩子不小心撞到了燕景恒他們。

孩子立刻鞠躬道歉。

“對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孩子抬頭。

眼睛里都是害怕。

不知道眼前的有錢叔叔會不會怪弄臟了他的服。

有些惶恐不安。

但燕景恒只是說道，“沒關系。”

小孩便高興的跑開了。

陸夫人忍不住說道，“他們真的很可憐，那麼小的孩子，瘦得都要相了。”

燕景恒微微抿。

若是他還有空間的時候。

隨便找個理由便能給他們變出很多糧食來。

但是他沒有了……

他稍微想了想。

便轉頭問吳村長，“可有紙筆？”

吳村長搖頭。

陸友川頓時明白了什麼，他撕下自己的一截服。

遞給燕景恒，“用這個吧。”

燕景恒了然的點頭。

讓吳村長拿來炭筆。

他在服上寫下欠條：兄長容稟，途徑此村，欠下萬斤糧食，千斤種子，請兄長為我代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