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意凝是害怕。

南青妍說讓去照鏡子，但其實，連鏡子都不用。

畢竟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更清楚自己的如何。

這才是害怕的原因。

所以才不想要商冕為了自己去做那些事。

因為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為了一個死人，舍棄他擁有的一切，值得嗎？

不值得。

也不敢去醫院。

哪怕心中有預期，但還是下意識的害怕。

仿佛只要一天不聽見那個結果，自己就能再多茍活一天。

尤其是在聽張嫂說起樂樂之前的事時。

說在自己回來之前，樂樂經常將自己關在房間中。

也從來不跟人流說話。

這些喬意凝都不知道。

因為看見的就是樂樂現在的樣子，也無法想象樂樂將自己關起來是什麼樣的一個場景。

原本是想要問樂樂的。

但樂樂似乎并不愿意回想那段時間，只抱著喬意凝的手臂，讓一遍遍的承諾——再也不要離開。

喬意凝當然是想要答應的。

但話沒說出口，就想到了自己的。

還有就是之前秦錚跟說的那番話。

不知道那番話的真假，也不知道自己的到底……能撐到什麼時候。

樂樂還在等著的回答，眼睛也一直盯著看。

喬意凝的舌尖在頂了頂上顎后，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回答，“好。”

聽見這句話，樂樂終于放心了，也揚起笑了起來。

然后，也終于安心閉上了眼睛，只是手依舊的抱著喬意凝的手臂，生怕會趁自己不注意離開。

喬意凝就躺在旁邊，眼睛盯著的睡容看了很久。

直到確認不會醒來后，這才慢慢將自己的手臂出，往外面走。

商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

他正坐在沙發上，眼睛閉著，微微傾塌的是明顯的疲憊。

喬意凝握了握手后，輕輕了他一聲。

原本是想著試著一聲，如果他沒聽見的話就算了。

但商冕的反應卻是很快，眼睛也立即睜開，“怎麼了？”

“你……肚子嗎？”

喬意凝的話音落下，商冕卻是愣了愣。

然后，他猶豫著點了點頭。

“晚上有剩湯，我去幫你熱一下。”

話說完，喬意凝也轉往廚房的方向走。

可商冕很快又跟了上來。

喬意凝雖然是背對著，但依舊可以覺到他落在自己后的目，以及那小心翼翼保持的距離。

喬意凝沒有管他，也沒有回頭。

東西都是晚上吃剩的，此時放微波爐里幾分鐘就已經全部熱好。

但當要端出去時，商冕卻是幾步上前，“我來吧。”

喬意凝看了一眼他的，想說什麼，但最后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商冕倒是注意到了的眼神，也輕笑了一聲，“放心吧，雖然我瘸了，但端個湯還是沒問題的。”

他的語氣輕松，帶著幾分戲謔，似乎本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喬意凝聽著卻是十分難。

心上就好像有無數細小的針在輕輕著，帶來細微細小的痛覺。

商冕已經在餐廳中坐下來了。

喬意凝深吸口氣后，拉開了他對面的椅子。

“今天……南青妍來找過我了。”

的聲音很輕，商冕的眉頭向上挑了一下，但也并不意外。

——也是。

南青妍都說了，是他讓來找自己的。

喬意凝說了這麼一句后，也沒有下文了，只看著他。

“我……也不是迫你的意思。”商冕握了握湯勺，再說道，“我就是擔心你的狀況，去醫院做個檢查的話，我們就能更了解一些。”

“當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話……”

“我去吧。”喬意凝卻是打斷了他的話。

商冕一愣，然后角也慢慢向上揚了起來。

“但我想跟南青妍一起去。”喬意凝又說道，強調著，“我們兩個人。”

這句話落下，商冕的角立即沉了下去，“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就想跟一起去，可以嗎？”

喬意凝這句話出來，商冕就算不同意，似乎也沒法說出來了。

他也清楚，喬意凝做這個決定，并不容易如果自己拒絕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再次拒絕去醫院。

所以最后，他也只能點頭，“好。”

他這回答倒是讓喬意凝有些意外。

“但明天我想送你去醫院，等你到了后，我馬上就走，可以嗎？”

“南青妍說可以來接我。”

喬意凝的話說完，商冕也不說話了。

但當他的眼睛慢慢垂下時，喬意凝也很快改變了主意，“好吧。”

商冕這才笑了一聲，就好像是一個愿得到了滿足的孩子。

他又出手，似乎是想要一喬意凝的腦袋，但在出的這一刻，他又想起了什麼，于是手很快又收了回去。

“好，那你先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覺。”

喬意凝抿了抿，“我還有一個條件。”

“好，你說。”

商冕回答的毫不猶豫。

就好像不管喬意凝說什麼，他都會直接答應一樣。

這反應讓喬意凝的心頭一，再說道，“不管檢查結果……如何，接不接治療，我希我能自己做決定。”

這句話倒是讓商冕的表一點點消失了。

喬意凝就站在那里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商冕深吸口氣，這才終于朝笑了一下，“好，我答應你。”

……

喬意凝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醫院。

從前不喜歡，在經歷了最近的事后更是厭惡，甚至恐懼。

南青妍幾乎全程陪同，但喬意凝好幾次都看見了拿著手機在發消息。

知道是在跟商冕聯系，但也沒有阻止。

南青妍連同之前喬意凝的那份藥檢測報告一并給了醫院做為參考。

但今天很多結果都沒能看見，哪怕醫院加急檢測，至也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看見最后的結果。

喬意凝一開始是很張的，但到后面卻反而放松了很多。

離開醫院之前，也問南青妍，“可以請求你一件事嗎？”

“如果我真的怎麼了，替我看好商冕，不要讓他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