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妍走后，喬意凝又拿起了手機。

截止到二十分鐘前，商榆的票已經跌停了。

而商冕依舊沒有回來。

喬意凝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他肯定是沒有時間顧及自己了。

在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后，的手指又鬼使神差的，點開了訂票件。

另一邊，商榆集團。

因為金松項目的錯失，整個集團上下都是措手不及的狀態。

再加上一些的爭相報道，將這件事不斷地進行渲染，以至于外界甚至傳出了謠言——商榆要破產了。

作為在豫城這麼多年，甚至可能算是商業巨頭的企業，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商榆不可能破產。

只是因為那些鋪天蓋地的報道，再加上這段時間商榆的收益的確到了一些影響，才會導致如此嚴重的后果。

商冕今天已經被無數的人問責了。

這些人，平日里在公司掛個閑職，有好的時候不得沖在最前面，真有什麼問題就開始評頭論足，商冕對這樣的狀態已經厭煩至極。

但即使厭煩，該做的表面功夫依舊得做。

等他好不容易結束會議時，已經將近晚上十點。

雖然知道不可能等自己，但商冕還是拿出了手機，準備告訴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只是消息都已經輸，在發送出去的前一刻，他還是停住了作，然后，將那已經輸的字一個個刪除。

就在這時，王瑋進來了。

他看著商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話到了邊，又慢慢咽了回去。

“想說什麼？”商冕直接問。

王瑋這才鼓足勇氣，說道，“商總，我剛才收到消息，說……喬小姐定了兩張機票。”

他的話讓商冕的作頓時停在了原地。

然后，他慢慢抬起頭來看他，“你說什麼？”

“喬小姐……訂了回歷城的機票。”

王瑋的話說完，商冕卻很長時間都沒有反應。

王瑋看著他那樣子，心里不免有些慌，“商總？”

再聽見他這句話，商冕這才回過神，看了看他后，笑，“哦，是什麼時候？”

他的聲音很平靜。

就好像剛才聽見的，只是一個跟自己無關要的消息一樣。

王瑋微微一頓，然后才繼續說道，“兩個小時前了，但當時您在開會，所以我就沒有打擾您。”

“不過航班是在明天早上，所以如果要攔住們的話，還是可以的。”

商冕笑了起來，“攔？為什麼要攔呢？”

這句反問倒是讓王瑋回答不上來了。

商冕又看向他，眼底里是明顯的諷刺，“人家都已經要走了，攔著有意思嗎？攔住了又如何？腳長在上，想走還是可以走，難道要把關起來嗎？”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但當這個想法浮上來時，商冕自己都做了否定。

因為他知道，喬意凝……不是自己想關就能關住的人。

而且就算真的將強留下來了，他面對的也只是一軀殼而已。

又有什麼意義呢？

曾經……他也無所謂的。

他以為只要將的人回來就好了，反正只要的人在這里，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

但他現在才發現，他高估了自己。

他本無法接那冰冷的眼神和態度。

因為他曾經見過的。

見過燦爛的笑容，也見過閃閃發亮的眼睛，見過……著自己的模樣。

也清楚的記得。

正是因為記得，所以此時他才更加無法面對。

也害怕去面對。

此刻聽見訂票離開的消息，商冕卻反而覺到心上有什麼東西松懈下來。

如同那把一直懸掛著的達克利斯的劍，原本他一直擔心著它何時會落下，落下又會是什麼樣的景？

現在……他倒是再也不用擔心了。

落下來……似乎也就這樣。

“商總？”

王瑋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

商冕也沒有抬頭，只輕聲說道，“你出去吧。”

他都已經這麼說了，王瑋自然是沒有再說什麼，只在離開之前，反復回頭看了他幾眼。

商冕沒有給他任何反應。

關門聲傳來，辦公室中很快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周圍是靜謐的空氣，甚至連他自己的呼吸都清晰可見。

這種覺，商冕卻是早已習慣了的，所以……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就這麼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直到天都亮了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這里坐了整整一個晚上。

他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快七點了。

而王瑋說，的航班時間是幾點來著。

商冕忘了，此時他也有那麼一種沖，是直接開車到機場，沖到面前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偏偏要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

為什麼明明說過那不是他的錯，卻還是執意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為什麼……能輕易放下過去，去喜歡上別人？

別人……

對了，商冕這才想了起來——譚宴從已經醒了。

雖然他已經讓人封鎖了消息，甚至讓人將譚尹璐都調走了，但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能夠包住火的紙。

他知道遲早會暴的。

所以是因為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才迫不及待去看他是嗎？

商冕不知道。

這些問題纏繞在他的腦海中，又如同一雙無形的手，直接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最后，是推門而的書打斷了他的思緒。

新一天的會議即將開始。

票已經開盤，商榆還是持續下降的走勢，所有人也都爭著跟他討要一個說法。

商冕在沉默了一會兒后，突然說道，“我引咎辭職。”

他的話音落下，在場的人瞬間都安靜了。

然后，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看向他。

商冕抬起眼睛看著他們，將自己的話重復了一次，“這次項目未能中標的確是我的錯失，也是我能力不足，所以我……引咎辭職。”

“現在是你辭職就能解決的問題嗎？”

很快有人站了起來，說道，“你看見現在商榆的狀況嗎？要先解決……”

“抱歉，我能力不足，無法解決，各位……可以自行商討，推舉合適的人選。”

“就這樣吧，散會。”

話說完，商冕也直接站了起來，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