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大雨嘩啦啦地澆下來。廚房里做了晚餐,留醫生吃晚飯。喬千檸直到這時終于發現,除了周以諾和前輩醫生,沒有人愿意理。這和上學時一樣。識趣地坐在桌子一角,埋頭苦吃。
“喬醫生,你結婚了?”有位護士大聲問。
喬千檸沒出聲。
“還是沒結婚,就是在一起?”又有人好奇地發問。
喬千檸真想謝問得婉轉,沒有直接問是不是當小三,當人。
“小劉,不要問人家的私事。”周以諾給喬千檸解圍。
大家看著周以諾,拿他開玩笑。
“周醫生,我看你關心喬醫生的,是想追求喬醫生嗎?”
“喬醫生名花有主哦,開的車我們三年工資也買不起。”
喬千檸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飯,抬頭看向大家,微微一笑,“大家別開周醫生的玩笑了,我是結婚了。”
桌上氣氛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我先生是君寒澈。”喬千檸繼續說道。
氣氛更加安靜。
“那……為什麼當醫生啊,很辛苦的。”有位醫生不解地問道。
“男人哪有工作靠譜啊,所以當醫生好,男人不聽話時,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廢了他。”喬千檸托著腮朝笑。
恰好外面一陣雷鳴電閃,熾白的過窗子落進喬千檸的眸中,展笑時,恍若妖。桌上的男人都看癡了。
“哇,喬醫生,你好酷啊。”有位實習小護士忍不住鼓掌,“男人不聽話就廢了他,好酷好酷。君先生一定很你吧!不然怎麼會依你的,讓你出來工作呢。”
?可能妄想十生十世,君寒澈的還是他的心尖人,不到喬千檸。但喬千檸不能表現出來啊,得微笑,讓大家覺得背板子,這樣才不會在以后的工作里刁難。
“哎,嫁得好,學習好,工作好,喬千檸你還真有福氣。”先前問話的醫生意興闌珊地收起碗筷,起走開。
孫科長舉著相機繼續咔嚓,很快配圖直播上網,文字:醫生冒著雷雨為孤寡老人義診,堅持不回家。
周以諾看著手機屏幕,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狗屁不通四個字在喬千檸腦中盤桓半天,生生吞了回去。二人相視一笑,也收好碗筷離開了食堂。
因為們每季度都來,所以療養院派的是普通工作人員陪同,這時候下大雨,大家都各自忙去了。醫生們見一時半會兒回不去,開始往家里打電話。喬千檸沒人可以通知,獨自站在窗前看雨。原本是想問問君寒澈晚上去不去那的,可想一想又覺得不問的好,畢竟昨晚才發了那樣囂張的消息,說不定他現在還在怒氣中,吼幾句,毀心就得不償失了。
“茶,我自己帶的茶葉和水杯。”周以諾遞上茶給,憨厚地說道:“你別管們議論你,其實大家都好的,就是對你的事好奇。”
“19世紀的德國哲學家亞瑟·叔本華認為,生命的首要任務是存在,隨其后的是避開無聊,無聊就像一只巨鳥盤旋在我們頭頂,只要它從你的需求中看到了安逸的生活,它就會立馬俯沖下來。所以,人會有好奇心。”喬千檸品了口茶,看向周以諾,“其實周醫生也很好奇,為什麼家境那樣差的我,會和君寒澈結婚。”
;周以諾尷尬地看著,咧了咧,“不是……我……”
“我需要上學,他給我錢,我給他。我把自己賣給他了。”喬千檸又抿了口茶,轉頭看向窗外的大雨,低喃道:“周以諾,你知道快活不下去的時候有多絕嗎?墮落也好,地獄也好,就想先活下去再說。”
周以諾怎麼也沒有想到,喬千檸居然如此直接地給了他答案。
“我會保的。”他沉默了半天,低低地說道。
“謝謝。”喬千檸搖了搖杯子,輕聲說道:“我從來沒有過朋友,從我九歲起,朋友就不敢接近我了。誰靠我近了一點,劉春就罵誰,祖宗八代地罵,所以漸漸就沒人理我了。我長得這麼好看,卻沒有朋友,是不是憾的?”
周以諾又怔住了。
“我不是向你抱怨,而是想告訴你,與我保持距離可能是維持你現在平靜生活最好的辦法。你不是君寒澈,他有錢他不怕,你不行。”喬千檸把茶杯放進自己的包里,拿出錢包數錢給他,“杯子我買了,謝謝周醫生的關心。”
周以諾看著錢苦笑道:“喬千檸,你真把自己保護得滴水不。”
“又有什麼用呢?想欺負我的人一樣在欺負我。”喬千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看來今晚走不了了,我去問問哪里有空房間,我想睡了。”
說完,了鼻頭就往外走。
周以諾下意識地出腳跟了一步,又慢慢地了回去。他看得出來,喬千檸并不喜歡他,甚至有些排斥他。這樣的人,可能還真看不上他這種男人吧。他把錢塞進口袋,隨手拿起手機刷新聞。一長溜新照片刷新出來,其中一張,喬千檸靠在他的肩頭在沉睡。輕合的眉眼,溫的角,輕過肩的長發,得讓他不過氣。
他發了會兒怔,給喬千檸發消息:你看看醫院新聞,有張照片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你和你先生。如果覺得不妥,我找孫科長去刪除。
喬千檸剛剛找到一個空房間,看到周以諾的消息,馬上打開了醫院網。
還別說,這張照片線和角度都恰恰好,把拍得漂亮死了。如果邊的人是君寒澈,一定很棒吧?咬著角,打開p圖件,很麻利地把從網上剪下來的君寒澈的腦袋p到了周以諾的上。
“可能到我們分開的那一天,我們都沒有合照吧。我們的結婚證長什麼樣子,我還沒見過呢。”輕著照片上他的眉眼,覺得有不甘心。會不會本就沒有結婚證?會不會現在和他就是非法的關系?
“以諾,趙犯病了,非讓你去看。”護士長急匆匆地跑過來用力拍門。
喬千檸一躍而起,跟著護士長沖向趙的病房。
“喬醫生來了。”
護士長剛說完,趙一把抓住了喬千檸的手指,滿臉求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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