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醫學研究院。

容疏衍醒來之后，便頭腦發懵的坐在病床上。

他只覺頭很痛，好像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里了。

一直到夜降臨，病房里的線漸漸消失。

容疏衍半張臉在黑暗中。

整間病房里，就只有窗外過來的那一丁點的亮。

就在這時，沈輕言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你摔得不輕，醫生說你腦子里有塊，需要休息，你在這里住兩天就趕走吧。”

這話落下的一瞬間，容疏衍猛地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他驟然轉頭看向了沈輕言。

“晚星呢？晚星……活著嗎？”

沈輕言聳肩。

“目前是植人狀態，我跟你說過，的肺已經全部壞死了，現在只能靠儀維持生命。”

他在門口的時候，便彎腰拍了拍自己上的塵土。

沈輕言是一個潔癖和強迫癥很嚴重的人。

他平時能接到的一切東西，幾乎全部都被他清理的不染纖塵。

可他現在上還是穿著那作戰服。

因為去看了神學院飛機炸后的殘骸，一的臟污和灰塵。

容疏衍抬起眼來，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沈輕言。

“我想去看一眼……”

“不行。”

沈輕言果斷說道：“不是我要故意為難你，而是況太危險，我們不可能讓外人見的。”

說到這里，沈輕言略微頓了一下。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徹底鏟除掉神學院這個邪教組織，他們手里掌握著一種殺傷極大的生化武……”

“是我。”

“什麼？”沈輕言的話被容疏衍打斷，頓時不解的看向他。

容疏衍的聲音略顯沙啞。

“那種毒，最開始是被我研制出來的。”

“你說什麼？！”

沈輕言臉上的表徹底變了。

“是你做的？！”

容疏衍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呆呆的坐在那里，一聲都沒再吭。

沈輕言則是徹底火了。

19區作為灰鐵三角洲的研發部門，他最是清楚生化武的危害。

有沒有人研究這種東西暫且不論。

至在明面上，無論是世界各國方、還是一些私人軍火生產企業，都不會去生化武的區。

容疏衍搞出這種東西來，簡直是瘋了！

沈輕言幾步走到容疏衍的病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這種東西一旦被調轉槍口朝向自己……哈，現在你已經看到后果了……”

容疏衍低著頭，沒有辯解。

或者說，東西的確是他研制出來的，他沒什麼好辯解的。

即使那時他還年，但年也并非是犯錯的理由。

恍惚間，容疏衍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他在駭洲的實驗室里將這種劇毒質研制出來。

他將有毒灌裝進了力罐里，然后朝玻璃缸中的小鼠噴了一下。

僅僅只是一下，玻璃缸里的數十只小白鼠在瞬間死亡。

他給這種有劇毒的取名為——

無傷。

容疏衍已經忘記了自己當時為什麼要取這樣兩個字。

或許是所有的實驗目標，全都是瞬間死亡。

他認為這是一種并不痛苦的死法，所以才會有無傷這個名字。

那天。

白禹謨帶著他站在了那個有著七芒星圖騰的教堂的高臺上，俯視著下面那些靜默卻瘋魔的教徒。

那天，白禹謨對他說：

“那些都是劣質的人類，地球上現有人類所能達到的科技水平已經被鎖死了，被人類自的智力上限和壽命上限鎖死了，世界需要的是有著更高智商和更長壽命的新人類……”

突然間，以往那些模糊混的記憶，在容疏衍的腦海中，全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清楚的記起，曾經的他，也是白禹謨這套理論的忠實擁躉。

作為一個完的基因編輯人類，他高高在上，自詡為神。

后來呢……

后來呢？

容疏衍想起了那個與他長相相似的男孩，那是真正的容疏衍。

他和真正的容疏衍，在長相上，其實并不是完全相同。

畢竟他們不是雙胞胎，即使算是同父同母，也不可能在長相上完全一致。

真正的容疏衍智商非常高，在很多學科上都有著超乎常人的強大天賦，但因為患有阿斯伯格綜合征，很難有正常的緒，也沒有任何。

他總是喜歡找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抱著一個本子，默默地去演算那些復雜的數學公式。

有一次，真正的容疏衍對他說：

“放眼整個自然界，人類其實并不是進化的最完的生，智力從來不是生進化的必須選項。”

那時候的容疏衍，自然是無法認同他這種觀點的。

他將白禹謨灌輸給他的理念全都說了一遍。

而真正的容疏衍，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過了許久才對他說：

“你所說的這些，都是源于，不滿足于自己現在擁有的東西，所以想要創造出凌駕所有人之上的新人類。

與其說是新人類，不如說是……神。

你們，想要造神嗎？”

從那時候開始，容疏衍的所有思想出現了崩塌。

他發現，就像真正的容疏衍所說的那樣，這一切只是來源于而已。

并且還不是為了實現他自己的，而是為了實現白禹謨的。

他，僅僅只是被人一刀一刀雕刻出來的木偶而已。

白禹謨對那些已經瘋魔的教徒說，宇宙之中存在更高維度的智慧生命，存在神。

又對他說，他就是神。

正是在那天，有一座龐大的冰山，悄無聲息的塌陷了一角。

冰山塌陷一角，就以為著整座冰山即將全部崩塌。

沈輕言不耐煩的看著正在出神的容疏衍。

“既然是你做出來的東西，會對人造什麼樣的危害，應該沒人比你自己心里更清楚。

我不想跟你爭辯鑄刀之人應不應該背負罪責，但這件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系，你自己心里也有數。”

說完這些之后，沈輕言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低頭看了眼消息，便快步走出了病房。

而另一邊。

舒瀾的辦公室里。

舒瀾正坐在電腦前面，與矜打視頻電話。

“老師，海葵的事，你這麼快就聽說了？”

矜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出門又時常不帶手機。

所以大多數時候，都很難聯系得上他。

矜點了點頭，說道：“帶海葵回來吧。”

“回……基地？”舒瀾不太確定的問道。

矜點頭，“國際醫學研究院的打印技并不，而且現在X洲得很，不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