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沒想到祁讓繞了一大圈子,最終還是免不了讓侍寢。
既然如此,方才又何必把扔下床?
說到底,他就是不愿放過徐清盞,又想讓自己陪他睡,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問起江晚棠的事。
如此繞了一圈之后,留下侍寢就和徐清盞無關了。
陪睡也就白陪了。
是這樣吧?
他應該就是這樣想的吧?
他這個險無恥之徒!
晚余心里恨極了他,面上卻不聲地向他提議:“嬪妾明日要去見姐姐,皇上不想讓姐姐知道是您對格外開恩,最好別讓嬪妾留宿乾清宮,免得姐姐懷疑這是嬪妾和皇上商量好的。”
祁讓微微皺眉,角勾出一抹譏諷:“為了不侍寢,江采真可謂挖空心思,連這樣的說辭都能想得出來。”
“皇上誤會了,嬪妾是發自心的建議。”晚余恭敬道,“皇上看重姐姐,又不想讓人知道,嬪妾不過是陪皇上作戲而已。”
“呵!”祁讓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你如此為朕著想,朕是不是還要謝謝你?”
晚余低眉做謙恭狀:“嬪妾不敢居功,只是想著既然作戲,就作得真一些,方不負皇上的重托。”
祁讓眼里的嘲弄之更加明顯:“照你這麼說,朕接下來該怎麼辦?”
晚余說:“皇上應該對嬪妾大發雷霆,把嬪妾趕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不歡而散,皇上對嬪妾厭惡至極。”
祁讓聽著一本正經的胡扯八道,臉變了又變。
他這雙能看人心的眼睛,豈會看不出的小心機?
聽為了逃避侍寢,絞盡腦地想各種說辭,一時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默然一刻后,他抓起茶盞用力往地上摔去:“滾吧!朕不想再看見你!”
“嘩啦”一聲,茶盞落地,摔得碎,把守在殿外的孫良言嚇了一跳。
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瞧瞧,晚余低垂著頭從里面走了出來。
“江采,出什麼事了?”孫良言迎上來小聲問,“好好的,皇上怎麼又惱了?”
晚余搖搖頭,沒說原因,只哽咽道:“皇上我滾。”
孫良言見這可憐樣兒,也不好多說什麼,略安了幾句,人送回去,自個進去服侍皇上。
很快,江采為徐清盞求,被皇上大發雷霆趕出乾清宮的消息就在后宮悄悄傳開。
慈寧宮那邊也得到了消息。
太后已經準備就寢,聽聞消息很是欣,對葉嬤嬤說:“哀家還想著要是不上道的話,就給再添一把火呢!
現在看來,倒是不用哀家出手了,求助無門,對皇帝怨念加深,肯定會同意和哀家聯手的。”
“太后英明。”
葉嬤嬤笑著把一碗熱牛遞給,“有朝一日,皇上若真的因為江采而倒臺,那也怪不得旁人,是他自個把人上的絕路。”
“是啊,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況且江采并非單純弱的小白兔。”
太后接過牛,幽幽嘆了口氣,“哀家倒是覺得,比姐姐更有潛力,早知如此,當初該讓晉王娶的,倘若晉王娶的是,興許不會是今天的局面。”
這話說的,葉嬤嬤不知道怎麼接,便含糊道:“世上哪有這麼多早知道,當初外室的份,也配不上晉王殿下,如今已經是皇上的人,再想這些也晚了。”
“不晚。”太后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你知道哀家為什麼非要去看晉王嗎?”
葉嬤嬤謙恭垂首:“奴婢愚鈍,請太后指教。”
太后喝了一口牛,緩緩道:“晉王和皇帝長得一模一樣,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相比皇帝的狠辣無,他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是最孩子喜歡的謙謙君子。
江采眼下正是對皇帝恨之骨的時候,突然接到晉王這樣的謙謙君子,定然會對他心生好,覺得他比皇上好千倍萬倍。
有了好之后,心自然而然就會偏向他,愿意為他做任何事,這樣一來,咱們的計劃就能順利進行了。”
“原來如此。”葉嬤嬤恍然大悟,卻也提出了疑問,“江采心系沈小侯爺,會對晉王殿下產生好嗎?”
“這個你無須擔心。”太后有竹道,“人天生對容貌俊又世凄慘的男人有憐憫之心,何況還對皇帝恨之骨,就算不會上晉王,也會選擇站在晉王這邊的。”
葉嬤嬤面欽佩之:“太后英明,算無策,看來晉王殿下東山再起指日可待了。”
“五年了,是時候了。”太后飲盡牛,把空碗遞還給,“睡吧,明天一定會有好消息的。”
次日一早,晨曦初升,朝霞滿天,是冬日難得的好天氣。
晚余用過早飯,收拾妥當后,帶著梅霜和紫蘇去了慈寧宮。
特地拖延了一會兒,到了地方,其他妃嬪都已經給太后請過安,正坐在一起閑話家常。
一進來,大殿里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上。
等給太后行完禮之后,有人便迫不及待挖苦:“江采昨晚又沒侍寢,怎麼還來得這樣晚?”
“是啊是啊,聽說江采惹皇上生氣,被皇上趕了出去,難不是哭了一夜,所以才起晚了?”
“有什麼好哭的,皇上翻了康嬪的牌子卻沒留宿,該哭的是康嬪才對。”
康嬪聞言氣得滿臉通紅,看向晚余的眼神都帶著刀子,恨不得在上幾個。
晚余默默聽著,不解釋,也不還。
無論如何,在出宮這件事上,這些人都是幫過的,雖然目的不純,也心存激,念著們的好。
言語辱幾句對來說不算什麼,只要不危及到的命,不會和們計較。
的心思不在這些無所謂的小事上。
太后的心思更不在此,為了將晚余留下,還是順著那些妃嬪的話對晚余進行了一番訓斥,說不敬主位,服侍皇上也不盡心,一個人攪得皇上和后宮都不得安生。
讓到殿外去罰跪一個時辰靜思己過。
眾人見挨了訓斥又被罰跪,心里多痛快了些,便紛紛起告退而去。
等人都走完之后,太后把晚余進了暖閣。
不出意外,江晚棠又在暖閣里等著。
“三日期限已到,妹妹考慮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