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老宅的時候,客廳氣氛很是抑。
傅容禮在煙,爺爺坐在椅里,依偎著他,索著他的手,兩人自一個小世界,而沈蓁抱站在他們面前,似乎剛說完什麼。
只有季允致神算得上放松,一聽汽車聲音,他連忙站起道,“是二哥回來了,我去接他。”
“你給我坐下!”沈蓁一口氣憋在口,“我在和你說話你往哪兒走,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媽!你不要我一回來你就找茬好不好?”季允致皺著眉抗議,但還是坐了下來,沒有忤逆的意思,只有語氣稍顯無奈,“我回來的是你,嫌棄我的也是你。”
他轉過,朝老太太撒,“,我看我還是回英國好了。”
“別胡說,一起過完年再走,好不容易吃個團圓飯。”老太太笑著呵斥。
沈蓁嗤笑著打斷,“還走什麼走?提前畢業,留在北城,哪兒也別去了。”
“我都多大了你還搞專政!”季允致皺起了眉,再好的脾氣也被激起了幾分不滿,“我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老讓我按照你的想法走!我的人生是你過還是我過?”
沈蓁冷笑,“我生你養你,你就得聽我的!”
“你!”季允致垂下肩膀,“你簡直無理取鬧!”
母子倆劍拔弩張的,誰都不進去。直到保姆開門,傅時聿牽著時綏走進來,季允致見救星來了,連忙站起喊,“二哥,你來得正好,你評評理。”
傅時聿眉頭舒展地走進來,“怎麼了?”
“我媽讓我提前半年完學業,你說是不是太過分了,我還能拿最后一次獎學金呢。”
他還沒說完,沈蓁又一次打斷,“家里缺你這點獎學金?”
“你不講理,我懶得和你說。”
季允致賭氣地甩了甩手。
傅時聿挽著時綏走到面前,和眾人打了聲招呼,轉看季允致,“允致,認識一下,你二嫂時綏。”
然后了時綏的后腦勺,“我弟弟允致。”
“你好,允致。”
季允致收了怒氣,換上笑容轉過,然而當他面對時綏的那一刻,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他的臉有一瞬間的僵,盯著時綏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所有人都覺到了他的異常,沈蓁以為他迷,恨鐵不鋼,推了他一把,季允致立刻回過神來,撓了撓短發,訕訕道,“嫂子太漂亮了,我都看呆了。”
老太太笑著替他解圍,“可不,我第一次見到阿綏的時候也呆了,心想著這是哪家的仙跑我們家來了。”
這麼一說,氣氛倒也不再尷尬。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因為年紀小,看到漂亮的孩子一下子閃了神,時綏也沒多想,不知道以前如何,但是這一年來經常會遇到看著自己發呆的男生,所以也習慣了。
彼此打了聲招呼,跟著坐在沙發里。
然而季允致心里掀起翻江倒海的波瀾,人的反應都慢了半拍。當時綏和寒暄時,他看著,見二哥坐下后依然舍不得放開的手,兩人姿態親,看上去很般配。
季允致糾結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可以裝作沒事人一樣和二哥結婚,以前的那些都不算數嗎?
時綏一開始和大家想的一樣,覺得季允致只是一時沒回過神去,但當他的眼神每隔一會兒又重新落到上時,暗暗皺起了眉。
這一段曲很快蓋過去,傅時聿也大概知道老太太急著讓他回家的原因。
時綏和老太太說了幾句安城的事后,傅時聿轉過,對著季允致道,“你自己心里這麼想,是回英國,還是進傅氏?”
季允致心里還對沈蓁存著氣,故意氣,“我想回去讀研。”
果然,沈蓁一聽就炸了,“你去!你只要踏出家門,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你簡直不可理喻。爸,你幫我說說話。”
季允致突然點名,一直坐在邊的傅容禮將煙按滅在煙灰缸里,神態沒什麼欺負,冷冷靜靜地道
,“我尊重你的決定,過了年你就二十一了,早就是年人。你這個年紀你大哥二哥都已經能獨當一面,你做什麼決定只要自己不后悔就行。”
季允致揚眉,朝沈蓁睨了一眼,“還是我爸明理。”
沈蓁臉很難看,心里更是苦水漣漣,自己一心為這個兒子,可他這個傻白甜什麼都不懂。
如果不爭取,他還有什麼?
沈蓁低頭瞪著傅容禮,心里想什麼上一不小心也說出來,“他不是你親兒子,你自然這麼說,你那個時候怎麼不允許老大老二自己選擇,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就不是真心在管。”
這話一出口,幾個人臉都變了。
只有傅時聿和時綏稍顯淡定,尤其是傅時聿,只當和自己無關,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時綏的頭發。因著是在長輩面前,時綏想保持距離,試圖掙開他,但傅時聿突然化樹獺,半個都掛在了上。
時綏皺著眉推了推他,得來他一記挑眉威脅。
老爺子一直平靜地坐在椅里,直到此刻才不悅地抬起頭,嗓音沉沉,“允致什麼時候和他們大哥二哥有區別?他從小到大教養方面只比老二好,沒有比誰差。”
沈蓁也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正后悔著,但臉上依然倔強,一片冷然。
心里卻極不認同,怎麼會一樣?
一樣的話為什麼沒個商量就直接把傅時聿推上了繼承人,季允致卻什麼都沒有。
季允致臉有點白,他從小就有點怵老爺子,尤其沈蓁從他懂事起就一直和他說,爺爺小時候曾因為他不是傅家人而著他們離婚。
雖然后來老爺子對他們幾個一視同仁,但到底在季允致心里扎了,對他又敬又怕的。
他僵著表,此刻才真真正正有了怒氣,“媽,你別說了!”
太一陣陣痛,沈蓁已經懶得再勸他,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心里怎麼想,你給我留在北城,哪兒也別去,你如果不聽,現在就和我斷絕關系。”
說完也不看季允致一眼,更沒有和大家打招呼,徑自上了樓。
沈蓁一走,季允致急切地解釋,
“爺爺,爸,對不起,媽只是氣糊涂了,這不是心里想的,從小到大都是說你們對我有多好,真的。”
說到后來,聲音里已然帶著些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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