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直接送時綏去了機場。
一路上思緒放空,不知所措。
覺得自己的行為和思想嚴重割裂,明明想要逃離,卻又不斷靠近,連自己都鄙視自己。
站在機場口,忽然心生膽怯,似前方就是萬丈深淵,猛然驚醒后掉頭就走,可沒走兩步,手上的行李箱一下子被外力扯過出手。
驚惶回頭,見是傅時聿,心也跟著沉了一下。
傅時聿面無表地上前一步拽住的手腕,連人帶著行李箱往口走。
傅九走過來,“爺,登機牌。”
傅時聿接過來,對著他道,“你不用去,我明天就回,我爸那邊你盯著些。”
“是。”
傅九走后,直到兩人登機坐上頭等艙,傅時聿始終沒有開口說話,落座后直接打開電腦開始辦公。
時綏其實看的出來,他是生著氣的,剛才自己想要走的作很明顯。
但兩人僵持著,對也沒什麼好,到最后自己還得去哄。
時綏經過一番思想斗爭,主拿了水遞給他,男人盯著電腦的眼睛往上移了一寸,然后又移開,對于的示好無于衷。
時綏,“……”
為了表示誠意,又把瓶蓋掀開遞給他。
傅時聿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時綏以為他還是不理人,只好收回手,誰知一只手過來,把手中的礦泉水瓶拿走,不聲地喝了一口。
時綏低下頭,彎而笑。
因為默契的和好,縱然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里彼此都沒有過多的話,但是氣氛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期間時綏淺睡了一會兒,醒來時發現上蓋著薄毯。
另一側的男人始終在辦公,看似冷淡的神在聽到邊的靜后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
時綏很快收回視線。
傅時聿挑了挑眉,關上電腦。
飛機開始降落。
就在這時,飛機一陣猛地顛簸,時綏嚇了一跳,臉倏然煞白,在不知所措時,冰冷的手上覆蓋上一陣溫熱。
“不用怕,是氣流。”
男人清潤的嗓音如暖般安驚惶的心,手指不斷地挲著的手背,時綏很快鎮定下來。
十分鐘后,飛機趨于穩定,逐漸開始下降。
時綏松了一口氣。
從氣流開始到坐上車,傅時聿一直牽著時綏的手沒再放開過。
時綏心里五味雜陳。
云城有傅氏分公司,但傅時聿并沒有讓人來接,而是直接提了一輛車,自己開車。
時綏以為兩人會先去酒店,當車子停在一民宅前,也沒反應過來,這類似于胡同的破舊民房會和傅時聿有什麼關系。
通道仄,道路中央甚至有人家出桿,頭頂衫林立。地上有水坑,若不注意,說不定一不小心就能濺自己一水。
然而男人對這樣的環境似乎并沒有嫌棄的意思,牽著時綏的手表鎮定自若地走在其中。
終于走到一棟蔽的院子前,他推開院門,因為外人闖的聲音,院子里正在閑話家常的婦人們同時噤了聲往兩人看去。
也許是男的長相都太過驚艷,讓幾人都不自覺地站起。
其中一個婦人的眼睛在傅時聿上打量了許久,忽然發出一聲“啊”的聲音,“你,是時聿?傅時聿?”
傅時聿朝點點頭,“安姨,好久不見。”
“真的是你!”許安神激,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個子近一米九的高個男人,想從他臉上搜刮出記憶中的模樣,卻發現眉眼之間有淡淡的相似,卻因為氣質和廓的變化,而讓人不敢輕易相認。
“這麼多年了,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許安連忙放下手中的菜,在上了,臉上喜不自,“宋輕剛才給我電話時還說到你了,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
時綏猛地抬頭看向許安。
原來是宋輕的母親?
那傅時聿和宋輕是青梅竹馬,豈不是他從小在這里長大?
時綏環顧四周,再一次打量著一個院子幾戶人家的住。在的記憶中,沒有見過這樣的房子。
至和傅時聿這樣的人扯不上半點關系。
就在走神間,傅時聿朝許安點點頭,“
“我回來拿點的東西。”
“哦,的房子都還讓人每日打掃著,干干凈凈的,你今天要住下嗎?這位是……”
許安眼神朝他邊的時綏遞了一眼,但眼神卻沒那麼友善了。
“我妻子。”傅時聿的手握了些,“我們住酒店,來這里是為了拿些東西。”
時綏很乖巧地站在他邊,傅時聿沒有主介紹,也只是面帶微笑著看著許安。
許安皺了皺眉,卻又很快疏散開,換上笑臉,“難得來一次,要不要留在這兒吃晚飯?”
“不用了,不太習慣在別人家里吃東西。”傅時聿拿著時綏當擋箭牌,“是第一次來云城,我還要帶逛一逛,不麻煩你了安姨。”
時綏莫名看了他一眼。
什麼時候不習慣在別人家里吃東西了?
借口倒是找得很溜,
但也算能看眼,自然不能表現出來。
許安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覺得自家兒說得沒錯,這個人就是有心計的壞人,把傅時聿勾得神魂顛倒的。
這都什麼病?
不死心,還想留人,甚至還想讓宋輕買最快的機票趕回來。
然而傅時聿已經不給講話的機會,牽著時綏往另一屋子走。
那間屋子門上了鎖,許安趕跑回屋拿了鑰匙來開。
門一打開,屋子里的況一覽無,沒什麼家,只有一張木板床和梳妝臺,顯示著主人在家徒四壁時,仍然保留著的自尊。
傅時聿朝里看了一眼,走到梳妝臺前,拉出屜,從里面拿出一封信,和一本相冊。
許安看了眼,沒話找話道,“這屋子里一直保持著原樣,我們也都沒過,你每年花這麼多錢讓這里保持原樣,這錢都可以租個高檔公寓了。”
傅時聿沒說話。
修長的手指輕輕拭信封上的灰塵,臉卻很淡漠,垂著的眼眸里甚至有些冰冷,時綏不解,卻也不敢打擾他。
因為知道,他正在回憶著一段他不想回憶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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