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譽序想了半天，都沒覺得自己方才問的那句話有什麼不合適的。

他只是例行的詢問，態度還不錯，也沒有發脾氣，以前他都是這個語氣同說話的。

之前歸晴聽見他這麼問的時候，還會湊近他揶揄一句：蔣律是在關心我麼？

現在卻直接甩門了。

什麼都沒變，是的態度變了——因為跟程覓和好了，所以聽他說話都覺得煩人了麼？

今天看到他和徐也清站在一起，也是無所謂的態度。

蔣譽序上了床，靠在床頭摘掉了眼鏡，閉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去年的一件事兒。

當時他為了和歸晴斷掉，就去和家里安排的對象相親了，兩人雖然沒有正式往，但也約會了一段時間。

所謂約會，大概就是每周末有空的時候見一面。

但也不算頻繁，對方是個醫生，工作也忙的。

兩人見面，要麼是吃飯，要麼就是去逛展覽。

最后一次約會的時候就是逛地理雜志的攝影展，對方高商地同他說，相一段時間，覺得兩人的格不太合適，以后還是當普通朋友吧。

蔣譽序同意了，看完雜志請對方吃了一頓飯。

吃那頓飯的時候，在餐廳上歸晴了，跟一個朋友一起來的。

那陣子他一直在刻意回避，除卻工作必要接之外，私下一次都沒跟見過。

歸晴倒是經常在工作之外聯系他，偶爾還在微信上說幾句曖昧的話，他通通不回。

那天晚上蔣譽序也沒跟打招呼。

吃完飯，他臨時有點兒事回了律所，在辦公室待了半個多小時，理完工作準備離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那時已經是深夜，又逢周末，律所沒有人，突然被這麼推開門，饒是一貫淡定的人都嚇了一跳。

抬起頭看到歸晴時，蔣譽序皺眉：“你怎麼過來了？”

歸晴沒有說話，直接繞過辦公桌走到他邊，坐到了他上。

蔣譽序一向公私分明，不喜歡在工作場合對他有越界行為。

他正推開，卻聞到了上的酒味，于是作停住。

這正好給了歸晴機會，直接抬起手臂纏住他的脖子，“蔣律跟別的人約會約得開心嗎？”

一說話，酒味更濃了，跟上的香水味混在一起，聞得人難。

蔣譽序當時腦子里第一個問題是：“你酒駕了？”

然后歸晴就湊上來親他了。

很懂得怎樣撥他，他自認為定力超群，可每次都會在的手段下節節敗退——他至今都分不清，究竟是因為他經驗貧瘠，還是因為真的太厲害。

從那個吻開始就失控了。

在那之前，蔣譽序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和一個人在辦公桌上——

那晚歸晴喝了很多酒，撒酒瘋，一個勁兒在他上咬。

蔣譽序的脖子、肩膀、口甚至是小腹的位置都被咬出了齒痕。

事后他問為什麼，是怎麼回答的？

“看到你和別的人約會，我吃醋。”

……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蔣譽序猛地睜開了眼睛，鼻尖和額頭已經滲了一層薄汗。

熱流竄過，有什麼東西蠢蠢。

蔣譽序垂眸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從床上下來，走去了衛生間。

——

蔣譽序這一夜又是沒睡幾個小時，渾疲倦，比加班還累。

蔣譽序沒下去吃早飯，起床之后坐在落地窗前曬著太，手著眉心，腦子里還在想歸晴的事兒。

他現在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和相了。

NV和恒安是長期合作，至未來三年，歸晴都會頻繁在他面前出現。

他已經做不到像剛開始那樣公事公辦地對了。

都說眼不見心不煩，如果見不到，或許他能克制自己不去想不去找，可是歸晴每天都在他眼皮子下面晃。

他不知道歸晴和程覓和好是認真的，還是一時興起，但他有他的原則。

是別人的朋友，他就不能逾越那條線。

蔣譽序想著想著又開始頭疼。

他起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喝了小半瓶。

剛放下水瓶，手機響了。

蔣譽序拿起來，看到了徐也清發來的微信，一家餐廳的定位。

他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他答應了跟徐也清一起吃飯——當時只是腦袋一熱，想要看看歸晴聽見之后是什麼反應。

沒反應，他后來也忘記了取消這個約定。

眼下徐也清已經把餐廳都訂好了，臨時爽約顯得太沒禮貌，蔣譽序便回了一句“收到”。

趁今天這頓飯，跟徐也清把話說清楚也好——似乎對他有點兒意思。

蔣譽序并不被人追逐的覺，之前讀書的時候，一旦有人追他，他都是立刻拒絕的。

半推半就不是他的風格。

只是，這些所謂的原則和規矩，似乎都因為某個人的出現被打破了。

而他竟然現在才意識到。

——

蔣譽序和徐也清定在下午六點鐘在餐廳面，徐也清已經提前訂好了位置。

蔣譽序是個很準時的人，不到六點就來了餐廳門口。

他是打車來的。

蔣譽序和司機說了“謝謝”，正下車的時候，忽然過車窗看到了一道悉的影。

蔣譽序眼皮一跳。

——歸晴也來這里吃飯？

是從一輛賓利上下來的。

他抿了抿，正躊躇的時候，那輛車已經駛車位停好了。

駕駛座的門打開，一個男人下了車，走到歸晴邊，歸晴跟他笑了一下，很燦爛。

然后兩個人就有說有笑地進到餐廳了。

蔣譽序住了門把，指關節不自覺地收。

前排的司機等了好幾分鐘都不見他下車，不由出聲提醒：“先生，你到目的地了。”

“不好意思。”蔣譽序回過神來，跟司機致歉后，便推開車門下了車。

蔣譽序剛走進餐廳，徐也清就朝他走了過來，“學長你來啦。”

蔣譽序微微頷首，環顧四周，看到了在角落那一桌座的歸晴，以及邊的男人。

“我們坐這邊，走吧。”徐也清在前面帶路，跟蔣譽序去了附近的卡座。

蔣譽序朝角落的位置看過去，選了正對著那一桌的方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