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鄭櫟靈打來的。
蔣譽序一共兩個妹妹,宋意是堂妹,鄭櫟靈是表妹,今年剛高考完,現在讀大一,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蔣譽序比鄭櫟靈大了一還多,對這個表妹一直是格外疼,幾乎有求必應。
“幾點?”蔣譽序合上了電腦,起往臥室走,打算去換服。
“我現在已經起床收拾好了,隨時都可以,我去找你嗎?”鄭櫟靈很興。
蔣譽序:“不用,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
鄭櫟靈:“我在我公寓呢!”
蔣譽序:“好,等我,八點之前到。”
他看了一眼腕表,隨后又想到了什麼:“吃早餐了沒?”
鄭櫟靈:“哎呀你放心,吃過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蔣譽序:“天冷,記得帶外套。”
兄妹兩人年紀差得太多,蔣譽序早就習慣了這種相模式,即使被說嘮叨也還是不忘叮囑。
鄭櫟靈無奈地應了下來,然后又嘿嘿笑著說:“哥,我覺得你要是朋友的話,應該幸福的。”
蔣譽序:“?”
鄭櫟靈:“爹系男朋友,你聽過這個說法嗎?就是把朋友當兒關心的那種。”
蔣譽序皺起眉來,下意識地口而出:“和未年發生關系是違法行為。”
鄭櫟靈:“……”
不是,要怎麼和蔣譽序解釋,這只是網上的一個梗。
算了,不解釋了。
這個表哥實在是太無趣了,難怪長得那麼帥條件那麼好、卻一直找不到朋友。
你跟他開玩笑,他跟你科普法律條款,這誰頂得住啊。
蔣譽序:“我換服,你等我吧。”
鄭櫟靈:“好好好,那我掛了。”
這對話是一秒鐘都進行不下去了。
——
蔣譽序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說八點鐘之前到,就卡在七點五十五的時候來了,并且在十分鐘前就給鄭櫟靈打了電話。
兄妹兩人在單元樓下了面,鄭櫟靈拎著個帆布托特包上了蔣譽序的車。
蔣譽序提醒系好安全帶,之后便發車子,朝之前經常去的那家網球場的方向開。
鄭櫟靈坐上車之后擺弄了一下馬尾辮,隨后轉過眨著眼看著蔣譽序。
“今天很帥嘛。”鄭櫟靈甜,從來不吝嗇夸獎。
的視線在蔣譽序上打量了一圈,嘖了一聲:“這樣看著比西裝革履的時候年輕多了,終于不像老男人了。”
蔣譽序:“三十四歲和老不相關。”
“但我才十八歲啊,對我來說你可不就是老男人。”鄭櫟靈不服氣地反駁,“還是個母胎單的老男人。”
蔣譽序:“……”
鄭櫟靈:“哎對了,之前我爸媽說你去相親了,好像還跟對方往了一段時間,沒嗎?”
蔣譽序:“不太合適。”
鄭櫟靈:“是不是人家嫌你太無聊了?”
蔣譽序失笑:“我有那麼無聊麼?”
鄭櫟靈:“唔,雖然你是我哥,但我必須說實話,是的。”
蔣譽序:“原因?”
鄭櫟靈:“你太嚴肅正經啦,而且還是個工作狂,看到你就會覺得你很難接近,就算對你有意思都要被你嚇走了。”
嚴肅正經。
聽見這四個字,蔣譽序的腦子里忽然閃過某些畫面。
那個人……似乎也經常這樣評價他。
想到歸晴,蔣譽序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了。
鄭櫟靈沒心沒肺的,并沒有覺察到這個細節,還在跟他講著自己的見解:“工作雖然重要,但你也需要嘛,你不可能一輩子工作,但人會陪你一輩子的~”
十八歲的小孩里說出這種天真的話,倒也符合年紀。
蔣譽序不怎麼認同這些觀念,但沒有反駁。
蔣譽序是個喜歡安靜的人,但聽著鄭櫟靈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話的時候,并沒有任何不耐煩。
他雖然不是句句回應,但每個字都聽得很認真,絕不敷衍。
這也是鄭櫟靈從小就喜歡找他玩的一大原因。
……
網球場八點鐘就開始接待人了,蔣譽序和鄭櫟靈是這邊的會員,不需要預約。
兄妹兩人停好車進來前臺,立刻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接待了。
“蔣先生,鄭小姐,今天是室外還是室?”工作人員問。
“室外吧。”鄭櫟靈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太,這麼好的天氣不室外可惜了。
蔣譽序看了一眼鄭櫟靈單薄的服:“外面太冷,你別冒。”
“哎呀沒事兒,我素質這麼好!”鄭櫟靈果斷一揮手,“就室外啦,快帶我們去吧。”
蔣譽序拿沒辦法,只能拎起外套跟走出去。
鄭櫟靈走了幾步,就折回來拉住了蔣譽序的胳膊,像平時那樣挽著他一塊兒走。
多年來的習慣,蔣譽序并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
“靠,歇會兒歇會兒。”程覓被歸晴打得節節敗退,直接扔了拍子不干了。
歸晴看著他認輸的樣子,揚起角,“不是吧,這就不行了?”
程覓擺手,“誰招惹你了,今兒火氣這麼大?”
印象里歸晴網球打得是不錯,但沒這麼生猛,今天跟刺激了似的,勝負棚,上來就把他暴揍了兩頓。
程覓都快被打自閉了。
歸晴被逗笑了,給他遞了一瓶水,算作安。
程覓接過來水,順勢搭上的肩膀,“我就知道你還是心疼我的。”
歸晴嫌棄地翻了個白眼,正推開他,余忽然瞥見了不遠的影。
停下作,轉頭朝對面看了過去。
蔣譽序。
邊還站了個人。
不對,準確來說是小姑娘。
個頭高的,上面穿著白的運外套,下面是網球,配著白的小和運鞋,高馬尾,隔著一段距離都能到青春的氣息。
那小姑娘挽著蔣譽序的胳膊,嘻嘻哈哈地跟他說話。
蔣譽序的表看起來也很和。
歸晴盯著看了幾秒,瞧見他抬起手幫那小姑娘整理服和帽子。
鼻腔溢出了一聲笑。
程覓有些莫名,“笑什麼?”
歸晴沒說話,只是盯著蔣譽序和那小姑娘的方向看。
程覓也跟著看了過去。
然后,瞳孔地震。
他忍不住說了一句臟話,“不會吧——”
“家里管得嚴,分寸很強。”歸晴把程覓昨天對蔣譽序的評價重復了一遍,在他下眼瞼的位置點了點,似笑非笑:“你看人可真準啊。”
程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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