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是聰明人，當年已經領教過江不渡有多薄寡義了，至對人是這樣的。

不可否認他作為朋友是很講義氣，堪稱兩肋刀，但那也是因為他的朋友大都跟他階層相當。

他一向把得失算得很清楚。

他可能會喜歡一個人，但絕對不會讓對方影響他的事業——婚姻就是他事業的一部分，這是他親口說過的話。

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幾年前在海城的時候。

起因是他臨時晚上去找，正好去參加了一個分部同事的婚禮，回去的時候已經十點鐘了。

其實那個階段和江不渡關系和諧的，開門看到他的時候，唐卿很驚訝。

江不渡雖然等了好久，但也沒生氣，還笑著問去哪里野了。

聽說是去參加婚禮時，他隨口問了一句：“你想過結婚沒有？”

那年唐卿也不過二十五歲，縱使心智再比同齡人，到底是剛接社會，聽見這種話很難不多想。

那個瞬間的心跳得很快，砰砰砰，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但最后一理智還是讓搖了搖頭，對他說：“我才畢業，沒想過這事兒。”

江不渡也笑著說，“是，忘了你比我小了。”

唐卿順便問了一句：“你想過麼？”

他哈哈一笑，像聽見什麼好笑的事兒似的。

唐卿不解。

只是還沒來得及問，江不渡就把抱住親了一通，一邊解的服扣子，一邊說：“結婚有什麼好想的，都是生意，條件談好了，和誰都一樣。”

后來，唐卿用這句話提醒了自己無數次。

伴隨著時間流逝，這句話對價值觀的沖擊不似之前那麼劇烈了，但一直刻在的心底。

唐卿收東西收得累了，回了房間睡了一覺。

手前一晚最好空腹，唐卿下午五點鐘吃了一頓飯，后來就沒進食過了。

正好，也沒什麼胃口。

晚上江不渡也沒回來，唐卿也沒聯系他，更懶得管他去了哪里。

——

次日一早六點鐘，宋意就起床收拾了。

傅西京跟著一起起來，去廚房給弄了個三明治做早飯。

宋意坐下來，一邊吃飯一邊跟應星發微信。

應星這會兒已經出門了，宋意讓先去了醫院，唐卿那邊過去接。

傅西京看著宋意忙活的樣子，問了一句：“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我都安排好了。”宋意放下手機，對傅西京說：“你只要攔著江不渡別讓他搗就行了。”

傅西京：“……”

宋意：“怎麼這個表，你有事瞞著我嗎？”

傅西京咳了一聲，如實代：“我只是覺得，這個孩子的事，他們可以再商量一下。”

宋意：“那也應該是江不渡來找唐卿商量。”

放下牛杯看著傅西京：“既然你都說江不渡知道唐卿懷孕了，他完全可以和唐卿認真談，可我好像也沒有看到他的態度，他這幾天的緋聞你不會不知道吧？”

傅西京啞口無言，了太。

他現在真不知道江不渡當初哪來的自信給他當軍師，自己的事兒這麼一塌糊涂——幸虧當時也沒怎麼聽他的，不然現在他跟宋意可能徹底掰了。

不過江不渡當時分析他時的那些話還是一針見的，合著到自己頭上就當局者迷了是吧？

“我吃好了。”傅西京沉默間隙，宋意已經把三明治吃完了。

了巾了手和，“我先走了，你今天就自己解決午飯和晚飯吧。”

傅西京：“晚飯也不回來麼？”

宋意：“有可能回來就八九點了。”

傅西京：“我去接你吧。”

宋意：“看況，如果我不太累的話自己開回來也可以。”

傅西京：“不行，不安全。”

他最近難得有這麼強勢的時候，“下午我直接過去吧，到了聯系。”

宋意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后匆忙收好東西走了。

傅西京把宋意送進了電梯，返回了公寓。

他彎腰從茶幾上拿起手機，翻出江不渡的號碼撥了出去。

那邊接得倒是很快，就是接通之后一聲不吭。

傅西京看了一眼屏幕：“人呢？”

江不渡：“有話快說。”

傅西京：“你聲音怎麼這麼啞？”

江不渡：“你特意來關心我的？”

傅西京：“我可沒那閑逸致。”

他冷笑，“今天什麼日子，不會不記得了吧。”

江不渡沒說話。

傅西京：“宋意去接唐卿了。”

江不渡還是不說話。

傅西京：“你都用這種下作的辦法設計懷孕了，我以為你很想要孩子，現在又不想要了？”

江不渡：“我想要有個屁用，孩子在肚子里。”

傅西京：“你設計懷孕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傅西京噎人一向有一套，江不渡功被嗆得噤聲了。

傅西京并沒有因此停止，而是反問他：“怎麼，難道你還想著唐卿主求你讓你為了孩子給個正式份？你是哪個朝代的皇帝？”

“你的意思是我得去求。”江不渡沉默半晌，聲音更啞了。

傅西京：“不然呢？你連這個都想不到？”

江不渡：“算了，沒這個必要。”

唐卿要是真在意他，就不可能親耳聽見他接白阮的電話都沒反應，試探得多了就沒意思了。

“也行，既然沒這個必要了，你以后就別找了。”傅西京也不勉強他，“這次之后你們各過各的，以后我和宋意安排聚會盡量不讓你們見面。”

江不渡笑了：“這才是你給我打電話的目的吧？宋意讓你說的？”

傅西京：“你就說你能不能做到。”

江不渡又沉默了。

傅西京早就猜到他會是這反應，直截了當報了一遍醫院的地址：“現在過去還來得及，正好我有空。”

“……你在宋意那邊？”江不渡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靜，“等我二十分鐘，去接你。”

傅西京直接掛了電話。

——

宋意和唐卿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了八點了，跟應星頭的時候，意外發現顧中舟也在。

宋意有些詫異地看著兩人，最后問顧中舟：“你怎麼在這里？”

“他有個朋友住院，正好過來探視。”應星替顧中舟解釋，“顧總說他跟這家醫院的領導，我就讓他留下了，一會兒說不定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