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喻霖最近的工作狀態很不好。
其實他已經盡量讓自己不要在工作的時候去考慮私人的事,但是有時候還是會陷自己的緒中,哪怕在開會也會短暫地走神。
他一直在等銘菲的電話,可惜一直沒有等到。
任喻霖是個私生活很干凈的人,只要沒有工作上的應酬,他每天下了班都會回去一個人住的房子里,理一下沒有理完的工作,又或者在書房里靜靜看一會兒書。
晚上在書房里看電腦上一份文件的時候,任喻霖很努力地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腦袋里面始終思緒反復,一刻也沒有辦法真正靜下心來,他最后還是關掉了文件,鼠標在電腦屏幕上晃,打開網頁收藏夾,過了一會兒又挪開,關閉瀏覽。
任喻霖從書桌旁邊起,走到客廳的酒柜,從里面拿了一瓶已經開瓶了的紅酒,他為自己倒了半杯酒,坐在客廳和餐廳之間的小吧臺旁邊,一口一口慢慢抿著。
手機就放在吧臺一旁,隨手可及的位置,嘀嘀先后響了兩聲。
任喻霖過了一會兒才手把手機拿過來看,看到第一條消息是他媽媽發來的,他這個周末記得回家吃飯,他簡短回復了一個“好”字;第二條消息是潘彥呈發來的,約他出去喝酒。
任喻霖回復他:“現在?”
潘彥呈很快回復道:“不然呢?明天上班之后嗎?”
任喻霖本來不打算出門了,看到這條消息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換了服出去跟潘彥呈喝酒。
他的朋友不,大多是生意上的往來,平時一起吃飯喝酒都是為了應酬,但是潘彥呈不是,潘彥呈是難得的可以聊上幾句心里話的朋友。
因為時間晚了,任喻霖沒有打電話司機,而是直接打了一輛車,到酒吧的時候,看見潘彥呈正端著酒杯跟兩個年輕孩搭訕。
任喻霖徑直走過去,在潘彥呈邊坐下來,那兩個孩看見他頓時眼前一亮。
而潘彥呈卻笑嘻嘻地對們說:“我朋友來了,下次再請你們喝酒。”說完,他攬住任喻霖肩膀起,兩個人換了張桌子。
酒吧的吧臺上駐唱歌手正抱著一把吉他在唱歌,因為唱得很不錯,所以不人都專注地聽著,整個酒吧除了音樂聲,倒是顯得安靜。
任喻霖坐下來之后,說:“我以為我打擾你了。”
潘彥呈搖搖頭,招手服務員過來,同時說道:“這兩個我本來就沒那個意思,你來得正好。”
任喻霖回頭看一眼,兩個生都算是年輕漂亮,于是忍不住問道:“怎麼不和你心意了?”
潘彥呈還是搖頭,說:“了點覺。”說完,潘彥呈看一眼任喻霖,留意著他的神說道:“我覺得還是小姐那種更好,你覺得呢?”
結果他話音剛落,任喻霖的臉陡然間沉了下來,聲音有些冷地說道:“別說了。”
潘彥呈奇怪看他:“怎麼了?”
任喻霖沒有回答,等到服務員把啤酒送上來,拿起酒瓶用力灌了幾口,把酒瓶放在桌面上,仰起頭閉了閉眼睛。
潘彥呈一直好奇而沉默地看他。
這時候,駐唱歌手一首歌唱完,酒吧里響起此起彼伏的掌聲,他道了聲謝,手指撥吉他琴弦,又換了一首歌。
這是一首失的歌,歌手嗓音低沉婉轉,一首歌被他唱得纏綿悱惻,七八分的憂傷也唱出了十二分的。
任喻霖靜靜聽著,倒覺得句句歌詞都正合自己心境,不自覺苦笑一聲。
潘彥呈全部看在了眼里,他實在忍不住好奇,用酒瓶了一下任喻霖的手臂,“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跟小姐有進展了?”
任喻霖低頭看一眼自己手臂,有些嫌棄地抬手拍了拍袖子,說:“你怎麼就知道是的事?”
潘彥呈說:“你就差把喜歡寫在臉上了,到底怎麼回事啊?喜歡就去追嘛,你又不是配不上,而且明顯也對你有意思啊。”
啤酒是冰凍過的,瓶包裹著一層水霧,凝水珠滾落下來。
任喻霖用手指過一顆水珠,看向潘彥呈,說:“我出國之前往過一個朋友。”
這件事潘彥呈并不知道,他只是一臉茫然:“那又怎麼樣?”
任喻霖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般說道:“名字銘婭。”
“銘婭……銘菲?”潘彥呈出詫異的神。
任喻霖點了點頭,手指依然反復地挲著啤酒瓶,心是一種難言的焦躁,“是銘菲的親姐姐,已經去世了,因為難產。”
潘彥呈一臉驚訝本掩飾不住,他腦袋里猛然間想起些什麼,一把抓住任喻霖的手腕,“銘菲那個侄子?長得很可那個,就是姐姐的兒子?”
任喻霖聲音低沉:“是啊。”
潘彥呈隨后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他睜大了眼睛,手掌更用力地抓住任喻霖,“是你的?”
舞臺上面,駐唱歌手一首歌唱到了高,他用略顯沙啞的嗓音吼出悲傷的話:我送你漸行漸遠,卻等不到你的回頭,是不是從此以后,相行陌路?
酒吧閃爍的燈照在任喻霖的臉上,勾勒出他線條鋒利流暢的下頜,原本明亮的雙眼有些疲憊的暗淡,他自嘲地笑一聲,說:“是我的。”
潘彥呈開口判了任喻霖死刑:“你完了。”
任喻霖垂下視線,過了一會兒,彎下腰抬起手捂住了臉。
潘彥呈有些發愣,他聽到任喻霖的呼吸聲,印象中,他還沒有見過任喻霖這般緒外放的姿態,于是他抬手輕輕拍了拍任喻霖的后背,“還好吧?”
任喻霖很快放下了手,靠在沙發椅背上,抬頭看向唱完了歌站起來敬禮的歌手,說:“還好。”
潘彥呈沉默了一會兒,問:“你知道嗎?”
任喻霖說:“什麼?”
潘彥呈說道:“孩子是你的啊。”
任喻霖回答他說:“一開始不知道,我回國之后遇到了銘婭以前的同學才知道的。”
潘彥呈小心翼翼地說:“這麼說可能不太禮貌,不過你確定孩子是你的?”
任喻霖并沒有生氣,他說:“我找人幫忙取了孩子的頭發,做了DNA鑒定。”
潘彥呈到事很棘手,他出一個苦惱的表,問:“那你跟小姐認識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孩子的事了?”
任喻霖說:“我是因為孩子才去接近的。”
潘彥呈深深嘆一口氣,他語氣無奈,一只手按在任喻霖肩上,想要說些什麼,后來還是忍住了,只是又用力拍一下任喻霖的肩。
任喻霖其實也不需要他說些什麼來安自己,他只是想要找個人說說話而已,即便說完了這些話他也并不會輕松多,但是總好過把所有事全部在自己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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