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早老媽就把他床上拽起來，讓他好好捯飭一下自己，說今天姥姥那邊的親戚都去了，不能給丟人。

“您都天生麗質了，我不打扮也差不多哪兒去。”許秦烈打了個哈欠，非常不要臉的說。

老媽正在把送給姥姥的禮裝進盒子里，“你可真敢說。”

許秦烈嗤了一聲，兜到廚房去吃東西了，許國勛正擱那兒坐著，一邊看報紙一邊吃早餐。

他拉開椅子坐下去，拿起盤子里剛蒸好的包子吃。

許國勛放下報紙抬眼睛看了他一眼，“一會兒送你媽去裕齋堂那兒給你姥姥買糕點。”

姥姥很喜歡吃那兒的糕點，雖然醫生告訴別吃太多甜的，年紀大了不穩定，吃糖不太好。

姥姥每次上說好，天天躲著家里的保姆吃。

“嗯....”許秦烈喝了口豆漿。

“你上次說買車的時候是蹭別人的車，哪家的？”許國勛忽然問。

許秦烈皺起眉頭，把杯子放下，“你問這個干嘛？”

許國勛瞧他好像有點不滿，“就問問，你好像不樂意的，怎麼，是個小姑娘？所以不好意思？”

“您這想象力可以趕上作家了，筆給你，你來寫吧。”許秦烈說。

三言兩語間又莫名點了火，許國勛剛想罵出聲，轉頭往客廳那兒瞅了瞅，低聲音罵：“編排你老子呢，我大字不識幾個！”

這才是最神奇的，許國勛這人運氣還算好的，早年出來打工的時候到了貴人，自己又比較發圖強，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實屬難得了。

他上沒什麼東西可以讓許秦烈刮目相看的，這算一個點。

“不是什麼小姑娘，住上饒那塊兒的，那老太太姓于。”許秦烈三兩下就把早餐吃了，才回答他的話。

許國勛著下嘟囔，“姓于....”他尋思了半天，一拍大，“是不是城口那邊的巷子，院子外邊兒還種著顆柿子樹？”

“是。”許秦烈笑了笑，“你這歲數能記起來還真是不容易。”

這話又惹得許國勛罵罵咧咧的。

“于老太太還有個孫子是不，我記得他爸很早就死了，親生母親也跟人跑了。”

許秦烈猛地看向他，非常吃驚，“跟人跑了？”

“是啊，說起來那孩子也是個可憐，他爸是云星鎮本地的，要是在的話今年和我應該差不多年紀，走得也早，那孩子一出生他就在山的礦里被炸死了。”

許秦烈握著杯子，腦子有點沒轉過來。

林凡是說從小跟他一起生活，但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麼多。

“后來呢？”許秦烈追問。

許國勛一臉怪異的看著他，“你為什麼對人家家里事這麼興趣？”很不對勁。

許秦烈沒理會他，繼續追問。

“后來他爸去世后，他媽估計是不了打擊還是怎麼的，反正鎮上兒都人人各一張，有的說他媽跟人跑了，有人說是不住打擊去外邊兒尋了個干凈地兒隨他爸一起去了，那孩子當時還很小，就一直跟于老太太過了。”

許秦烈安靜了好久，許國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把桌上的報紙收起來去了客廳。

他在椅子上一直坐著發愣，直到老媽喊他。

許秦烈才起，覺面部都有點僵了，邊臉邊走過去。

老媽已經收拾好了，看到他還是穿著居家服，“你吃個早餐花了一個小時？我怎麼不記得咱家還有個沒牙的老頭？”

許秦烈對著無奈一笑，上樓去換了服下來。

拿上許國勛的車鑰匙開著送老媽去裕齋唐買東西。

就這麼逛到晚上七點，許秦烈就開著車子去姥姥家。

許國勛沒跟著來，他隨口問老媽，“許先生呢？”

“你爸先過去了，請了個戲班子在院子里搭戲臺呢。”老媽說。

許秦烈單手扶著方向盤，“年年整這出，姥姥都看不膩的嗎？”

老媽輕輕瞪了他一眼，“你姥就這好了，嘰嘰喳喳的也鬧騰點兒，再說平時又不出去外邊兒看，這每年弄點人給在家里唱也好的。”

好，還好他媽的姥姥家住的是郊區，不然就得挨投訴了。

許秦烈沒說話了，安靜開著車。

車子開了將近35分鐘左右，許秦烈把車子開進院子里停好，幫老媽把后備箱的東西全部拿下來。

一進屋就聽到好多人在講話，他有些頭疼得皺眉，這種相親相一家人的場面他還是覺得很難。

許秦烈換了鞋，就已經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了。

“哎喲，大嫂和小烈來了啊，你姥正等你呢！”說話的是老媽的弟媳，許秦烈喊他舅媽。

老媽家里有錢的，姥姥一共生了三個，媽媽排行老二，上面是哥哥下邊兒是弟弟，因著是家里唯一的娃娃所以備疼。

許秦烈往那兒一瞅，大大小小男老站了一堆，有些還是不認識的，他敷衍的朝一群人點了下頭。

姥姥剛從樓上下來，一看到他眼睛就發著，許國勛本來在一旁攙扶著他，老太太一瞬間健步如飛，甩開他的手朝許秦烈跑過去。

“哎喲我滴乖乖，我的小烈喲。”

許秦烈把東西放到地上張開雙臂把老太太摟進懷里，“想我沒？”

小老太太抬起頭，笑得眼睛瞇一條，七十歲了頭發全白了，前額和眼角的皺紋很重，耳垂戴著兩個祖母綠的耳環。

姥姥經常把他當小孩兒，許國勛對他打罵的時候只要被姥姥看到了，老太太能念叨他好幾個月。

“想了，你媽前幾天還跟我說你要回來，姥姥就等著你。”姥姥說著抬手想他的臉，許秦烈立馬蹲下子給。

姥姥開心的笑了笑，“是我的小烈，瞧著有些瘦了是不是？”

“哎呀，媽你這就不懂，小烈這種材剛剛好，現在的孩子都不喜歡太壯的，這種瘦的才歡迎。”大舅媽捂著笑。

“蘭月說的對，男娃娃不能太壯，會把孩子嚇跑的。”姥姥連連點頭。

許秦烈看向老媽，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母子連心，老媽上前拉住姥姥的手，“媽，我給您帶了點裕齋堂的糕點，快過來嘗嘗。”

老太太一聽糕點，興地跟著老媽去了。

許秦烈瞬間松了口氣，老被這麼一堆人看著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