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好的，僅僅是心

心帶著張南姝夫妻倆，去了趟松香院。

這邊很熱鬧。

“……住了不人。”張南姝有點意外。

以往來松香院，角門這邊總是冷冷清清的。

心：“這邊的宅子都屬于我，我全部賣掉了，只留下了松香院這麽一個小小院落。和姜公館連接的門封了，走這邊小門。”

張南姝愕然：“真的？”

“是啊。”

“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賣掉這個地方。”張南姝說。

心：“我沒那麽念舊。”

“不是念舊，這是你的戰利品。”張南姝道。

心微愣。

這邊的房子，的確都是一點點掙回來的。

“可能督軍府才是我新的戰利品，我才會把這個賣了。若份不變，正如你說的，我舍不得。”心笑道。

張南姝也笑起來：“這話不假。”

正上午的時間，孩子去上學、大人去工作，弄堂裏只有和老人；另有幾個傭，在公共水龍頭下洗菜、洗。

弄堂裏的青石板路，一層水；牆壁上多了煙熏火燎的痕跡，比從前的煙火氣更重；剛剛從盛夏過來，角落裏的餿味還沒散盡。

不管是張南姝還是心，都覺得此很陌生。

“以前不是這樣的。”張南姝說。

心：“以前這邊也沒幾個住戶，現在分租出來，房子裏裏外外都是租客。”

姜公館屬于宜城比較富足的門第，他們住的地方清淨雅致。隨著北邊頻繁戰，難民南下，宜城人滿為患。若不是真正豪奢的街道，都會滿租客。

才兩年，姜公館這裏完全變了樣子。

他們仨拐進了松香院，看守的傭人開了門。

院子一如往常，但姜公館卻變了。

心把姜公館從姜家男人手裏買過來，又托付給程三娘賣掉，從中賺取了一筆不菲的差價。

現在買了姜公館這塊地皮的，是個暴發戶，他又大把的現錢，把整個姜公館給推了重建。

這就導致，後院一棟二層小樓，正好可以俯瞰整個松香院。

松香院的點點滴滴，都在人家二樓臺的視線。

張南姝：“還不如不回來。”

心笑：“倒是一切如我所料。”

松香院總是這麽個地方，它從不好。是心重構了它。

現在，它不過是恢複了原本面目。

真正令張南姝懷念的，是和心在一起的日子。

“……好的是我，而不是院落。”心說。

張南姝：“你真夠臭。”

兩人都笑起來。

後來心讓程三娘的人去和買下姜公館的主人家商量，把松香院也賣給他們。

對方很願意買，價格比當初開的還要高。

心賣了，徹底和過往斷裂，而後再也沒回過姜公館那條街了。

放下了，才能真正忘。

張南姝在宜城做人質的時候，很自由，知道不好吃好玩的地方，帶著孫牧出去逛了。

心和他們吃了午飯，下午去看祖母。

祖母還是很好，看著比幾年前還年輕幾歲，能吃能睡的，每日都去爬爬山。

“老太太一直念著您回來。”朱世昌家的對心說。

心：“祖母看著哪哪都好，肯定是日子舒心。都是你們照顧得好。”

問了朱世昌家的，現在兒子、婿的差事。能提升的，心都給了提升，又漲了朱世昌的月錢。

他們只要盡心照顧好祖母，心在錢財與前途上，都很大方。

心陪著祖母聊了很久。

“今天出來匆忙，等過幾日事理順了，帶著雪兒來看看您。”心說。

祖母道好。

心沒在祖母這裏吃晚飯，傍晚時候離開。

約好了程三娘。

臨時約的，程三娘去麗軒歌舞廳，順便看看最近的生意。

很快到了歌舞廳，心想著去找程三娘和傅蓉，腳步有點快，又因為想事，并沒有東張西。

沒有瞧見周君。

周君卻喊了一聲：“心。”

心駐足。

一件深藍長衫的男人，立在影暗，臉上神莫測，只那雙眼格外幽靜深邃。

心見狀，微微笑了笑：“君爺。”

“從報紙上知道你回來了，還想著有空一起吃個飯。”周君依舊把頭發全部梳在腦後，無遮無攔出他的英俊面孔。

眸深，眼神添了一些淩厲。是他，又有點不太像他了。

“才回來，事比較忙。等阿釗有空，咱們聚聚。”心道。

周君卻道：“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心眉頭一擰。

周君：“你們還沒有抓到七貝勒。也許，你很想找到他。”

心舒了口氣。

原來說這個。

回來的當晚，景元釗就告訴了，說七貝勒人在西府。

景元釗沒他，等著將西府和賀家一網打盡，故而他主幫七貝勒封鎖了消息。

周君說起這個，心試探著看向他：“你知道他在哪裏？”

“還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為何一到宜城就盯上你。”周君說。

心不太清楚這點。

覺得自己對七貝勒不重要。有點用，但也沒什麽大用。

周君前世給看殺手照片，讓心順利摧毀了七貝勒的雙鷹門基地——沒人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

“……可興趣？”他笑著問。

心：“很興趣。”

“不如聊聊？對面咖啡廳。”他問。

心：“抱歉。”

“如此避嫌？難道帥如此忌憚我……”

“我高調回歸，很多人都想約見我。你不是最要的。”心笑道，“我不是避嫌，是你得排個隊。”

周君：“……”

心去找程三娘了。

和程三娘聊了很久。晚上九點多，們倆話題尚未聊完，景元釗來接心了。

“再不回來，我們家就散了。”景元釗道。

心：“烏！”

“心裏想著點雪兒和我，夫人。”他怨氣十足。

心忍笑，吻了吻他。

這個晚上，很是出力，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才哄好了他。

兩人都累了，原本想要說幾句話，都沒了力氣。

翌日早起時，心先去看了孩子，都弄了片刻，景元釗才起床。

“你今天要忙軍務，還是在家陪我？”心問他。

景元釗：“在家陪你一日，後日去駐地。”

心：“正好，想和你聊聊周君的事。”

“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