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婚禮和葬禮

心天未亮被吵醒。

張南姝來找。

嚇一跳：“你怎麽了？肚子不舒服？”

張南姝的産期應在九月末，現在剛剛六月，距離生産還早。這個時候有個萬一，母子都有危險。

心一下子醒。

“不是，不是。”張南姝握的手，和一起坐在客廳沙發裏，“豬豬，我好害怕。”

孫牧今日又不在家，前天去駐地的，估計得半個月才回來。

張南姝有事只能找心。

“怎麽了？”心回握的手。

景元釗換了夏布長衫，從裏臥走出來：“剛到四點，你怎麽半夜吵人？”

心看一眼他。

景元釗去了淨房。

張南姝的手有點抖，跟說：“其實我一夜沒睡。”

心不打斷，只是握的手：“好，沒事，都可以跟我講。”

“我臨睡的時候，聽說出了事。原本想著來找你的，可你也是孕婦，我不想耽誤你睡覺。”張南姝有點語無倫次。

“我已經睡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心的聲音很溫，語速也慢，不打思緒。

“是我二哥。”

一夜沒怎麽睡，兒睡不著，現在心跳得很急。

“我昨天下午回來睡了三個小時，夜裏不困。做了宵夜，味道很好，想著都給你們送點：我大哥、我侄，我二哥和你。

也是想看看誰還沒有睡覺，陪我說說話。派人去看，都睡下了，只二爺的院子空著，副長在大門口踱步。

我剛剛吃了宵夜，幹脆出去散散步。娘陪著我去。去了我二哥的院子，他的副長臉都不對。袖子上一大塊跡，我嗅到了腥氣。

問之下，他說徐老三綁架了尹卿容，砍斷的手指送過來，我二哥單獨赴約。

如果我二哥不單獨去，一路上搞鬼，他就會砍了尹卿容的手腳；再不聽話，就是四肢……”

心的胃口一陣翻湧。

努力忍著，輕輕按著胃，“然後呢？”

“我二哥一向直，腦子不帶拐彎的。副長說，他瞧見了斷指就發瘋了，一個人去了。

副長勸他去找你和鐵疙瘩，大家商量一個計策，至把此事辦周全，他沒聽，直接跟著指示出去了。”張南姝道。

“回來了嗎？”

“沒有，不過他的副長調人去把徐家圍了起來，抓到了徐鶴庭、徐鶴津兄弟倆，還有徐家其他人。

一旦徐老三使壞，我們這邊也有人質。哪怕如此，我二哥的命殺了徐家滿門也償還不了。”張南姝道。

心：“別擔心……”

“我怎麽能不擔心？徐老三擺明了要害他。”張南姝道。

“因為尹卿容？”

“估計是自尊心挫，求而不得。”張南姝說。

他們倆說著話，景元釗從淨房回來了。

他簡單洗漱過了，坐下來也問怎麽回事。

“我出去幫你看看？”他問。

張南姝：“你別跑。那個沒找回來，你再搭進去。先等消息。”

他們并沒有等多久。

朝初升時，副通知了張南姝，二爺回府了。

張南姝立馬要去看。

娘都沒拉住。

心和景元釗只得趕跟了過去，前往張知的院子。

張知坐在客廳沙發，臉疲倦而憔悴，渾都是。

他吩咐自己的副長：“一切照我說的辦。”

副長道是，退了出來，立馬給前來的張南姝使眼：“三小姐，別進去了。”

張南姝還要往裏走，副長手阻攔，并且對說：“三小姐，您出來一下，我有事相求。”

張南姝看了眼客廳。

張知懷裏抱著的尹卿容，像是睡著了。

渾都是，估計是因為被砍了手指所致。

退到院門口，心和景元釗趕了過來，就聽到副長說：“二爺吩咐辦喜事。”

張南姝一顆心落定，忍著的擔憂都放下了：“他終于開竅了？”

心和景元釗瞧見副長的神，滿不是那麽回事，都還懸著心。

“三小姐，、尹七小姐，……”副長臉很白，說話極其費勁。

張南姝的笑容一瞬間消弭。

“死了，三小姐。”副長說。

張南姝僵住，面頰過電似的一陣麻，半晌木木的，覺不到自己的、舌頭。

像是不會眨眼、不會說話。

副長見這樣，又去看心和景元釗。

心對他道：“你去找你們家大爺，他來。這件事怎麽辦，讓大爺拿個主意。”

副長立馬去了。

張南姝和心、景元釗立在門口，遠遠瞧見張知懷li抱著一個人。

張知疲倦極了，卻小心翼翼攏著，臉著面頰，一個怪異彎曲的姿勢。

張南姝想去看看。

景元釗拉住了：“南姝！”

“我……”

“南姝，別打擾他們，我們到門口等。”景元釗說。

三個人退出院門。

張林廣很快來了。他沖三人點點頭，闊步進了院子。

院子裏有兄弟倆的談聲，很低，外面聽不見。

片刻後，張林廣出來了。

“景帥、夫人，南姝拜托你們照顧一二。”張林廣道，又對張南姝說，“你回去睡覺。”

“大哥，尹卿容……真的……”

“的心髒中槍。”張林廣簡單說。

心髒中槍，必死無疑。

“怎麽辦？”

“就照老二的想法辦。”張林廣說。

張家辦了一場紅白喜事：紅事與白事混在一起辦。

張知結婚了，和尹卿容的牌位。

走完了詭異的儀式，就在喜堂搭了靈堂，給裝殮殮。

因尹卿容慘死，葬禮辦得很簡單，開了三天的道場後下葬，將安葬在張氏祖墳。

心和張南姝都以為，張知會哭天搶地。

然而他沒有。

他全程很沉默、很憔悴，把一切事都做完。

北城不知全貌，輿論靠著想象，把這件事給鬧翻了天，連帶著報紙都攻訐張知。

心和景元釗不敢問。

張南姝也不太清楚。心裏的，特難過。

去問了大哥：“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張林廣：“我沒問老二。那天在場的人都死了：尹卿容、徐鶴藍還有五六名徐家的家丁。只他自己知道。”

張南姝：“大哥，我們最近是在走什麽黴運嗎？”

張林廣苦笑。

孫牧回城時，葬禮已經結束了。

“……我在駐地都聽說了，說二爺和牌位結了婚。我聽著瘆得慌。”孫牧道。

張南姝：“實際上，就是那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