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你是上門婿嗎？

清晨，微風吹過樹梢，清淡然消去。

庭院安靜，傭們走過的腳步聲都極輕。

孫牧起床洗漱。

胃裏難，他在淨房嘔吐了一場，把昨晚的殘酒都吐幹淨了，才舒暢幾分。

張南姝的娘準備了清淡早飯，又見臥房門閉，知道張南姝尚未蘇醒，一邊布菜一邊和孫牧閑聊幾句。

“……南姝昨晚差點鬧去了徐家，我按住了。”娘告訴孫牧。

孫牧微微擡起臉。

他沉著穩重，臉上罕見有大起大落的表。

只是神微。

“這我沒想到。”他如實說。

娘：“你們倆的事，我不多問。但有些話你應該和南姝說清楚，比如說上次你送徐小姐戒指。”

孫牧微微繃角。

他頓了頓，說：“的確是我送給徐小姐的。”

娘：“……”

有點惱火了。

半晌，娘才說，“你小時候跟南姝最好的。如今呢？”

孫牧坐在那裏，端起粥喝了幾口，愣是沒回答這個問題。

娘氣得差點要打他。

就像張南姝說的，他這個人有些時候太悶。可以委婉說清楚的話，他愣是不說。

而張南姝又是暴脾氣，習慣直來直往，真會被他氣得不輕。

娘也氣到了，說他：“往後南姝和你置氣，你別怪我不幫你。”

孫牧只是笑了笑：“多謝您。”

娘氣了個倒仰，轉走了。

真是油鹽不進，一張還不如毒啞！

“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娘愁死了，“南姝好幾次懷疑姑爺有二心。”

姑爺有沒有二心，娘不敢保證，可姑爺對南姝是有誼的，不單單是喜歡南姝的。

娘想著，這事恐怕得找心。

心這個人很有智慧。在宜城的時候，娘不怎麽和見面，卻總聽說的事。

有些事辦得漂亮，娘想起來都驚嘆不已。

去尋了心。

心聽了娘講述種種，有點猶豫：“我很理解您老人家的擔心，可夫妻倆的事，外人摻和進去，只怕適得其反。”

“我瞧著他們倆，就膽戰心驚。南姝尚未建立信任，原本不這樣的，只是大帥去世，惶惶。

姑爺呢，我實在看不這個人，但我相信大帥的眼。他什麽也不說，又和徐家走得太近。”娘道。

心：“北城的局勢，我還不如您老人家了解。你們姑爺做事，總有自己的度量。不如給他們一點空間，咱們別手。”

娘喟嘆：“我不放心。”

心拍了拍手背：“南姝已經斷了，是大姑娘。”

娘一怔。

“小姐，你覺得我管太多了？”

“不，您只是心切。”心道，“您一直在邊疼，就足夠了，最需要這些。”

娘：“你說得對。”

被心勸回去了。

娘很擔憂，可張南姝的豁達。一夜歡愉，就把這件事翻篇了，不計較。

孫牧主和聊起了那天晚宴。

“……沒有眷。”他說。

張南姝：“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小氣之人？”

“當然不是，南姝最大氣不過了。”孫牧道，“只是和你說一聲，我沒有趁機去約會。但之前，我的確送了徐小姐一枚戒指做禮。”

張南姝：“你……”

“我不想說原因。”孫牧道。

張南姝：“行，可以不說。夫妻相互尊重。你眼裏有我這個小姐，我也不會作踐你。”

孫牧猛然摟住。

他吻了。

張南姝的被他吻得有點發麻，狠狠在他肩頭捶打了兩下：“說話就說話，總要忍不住手腳的！”

“沒腳。”

張南姝失笑，又打了他兩下：“你還摳詞，蹬鼻子上臉。”

兩人都笑起來。

這天，孫牧回到了家，把他的老貓雪影接了出來，又把他院子裏兩個忠心耿耿的老傭人也接了出來，送到了他的宅子。

他表姐和兩個兒住那裏。

他哥孫良發現了，問他：“你那院子快要搬空了。怎麽回事？”

“我結婚了。”孫牧說。

孫良：“你去做上門婿了？爹上次還問，你和弟妹什麽時候搬回來住？”

他們父親孫松然的話，遠比孫良複述的難聽多了。

說什麽“張家千金這樣尊貴，我們府邸安置不下？我家這宅子，可遠比他們帥府寬敞。”

“自有的高貴，可我兒子不是贅的。”

孫良聽著，頗有點沒占到便宜的惱怒。

張帥一死，孫松然自然以為他這個公爹，可以掌控張南姝那些勢力，張南姝會把財産和軍隊都給他——很多兒媳婦一過門，就把陪嫁給婆婆打理。

不想，張南姝兒沒回來。

孫松然有他的尊嚴，不好貿然上門直接去和兒媳婦對話，平時又找不到孫牧。

孫牧不溜手的，在外頭有些賺錢的門道，不從家裏拿錢，孫松然無法掌控他。

孫良還聽到他父親氣急了，罵道：“見那個逆子一面，比面聖都難。”

想起當時父親的態度，孫良就覺很爽。

“……這是兩金條。”孫牧從口袋裏掏出來，塞給孫良，“補你的，省得你拮據。”

“我幹脆改認你當爹好了。你比親爹大方。”孫良說。

孫牧：“你有錢就是爹？”

“對！”

孫牧：“……”

“你打算和南姝搬回來住嗎？”孫良又問。

“不打算。”

孫良：“我也這麽想的，你不可能回來住。你把人和貓都接走了，是打算往後和南姝住外面？”

“我一個人住外面。”孫牧道，“大帥代我的事，我還沒有辦妥。我和南姝，前途難料。”

孫良：“大帥不是讓你保護南姝嗎？”

“南姝有家産，有軍隊，有錢財，為什麽需要一個男人去保護？”孫牧笑了笑。

孫良：“……”

孫牧接了他的貓，就走了。

從這天後，他沒有再回過孫家。他一直陪著張南姝，把所有時間都空出來。

張南姝開心的。

還順便捎上了心和景元釗。

四個人一塊兒吃喝玩樂，日子過得逍遙快活。

有次去聽戲，遇到了尹卿容，張家大的堂妹、張知以前的人。

“你覺得長得如何？”張南姝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