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自殺的原因（加更）

心和白霜在天亮時分，悄悄回到了松香院。

昨晚一夜的雨，今早放晴，姜公館都積水。

傭人們正在整頓。

松香院的位置偏低，院子裏還是水汪汪的。碎石小徑倒幹爽了，可以走路。

“怎樣了？”程嫂等人低聲音問。

半夏有點嚇懵，呆呆的。

進屋子的時候，桑枝吩咐不要點燈，說很困了。

半夏當時有點不高興，還是諒桑枝生病不舒服，黑洗漱更，上床躺著。

要不是白霜突然進來，今早半夏起床，旁邊就睡一了。

——半夏想到這裏，渾發，額角冒冷汗，一直靜不下來。

馮媽和程嫂把桑枝的被褥拆了，全部扔到了泥水裏，就假裝是下暴雨忘記收，淋壞了。

“小姐，桑枝會死嗎？”半夏問。

心：“不會。現在就怕高熱，軍醫院的人會照顧。”

拿了一支磺胺，白霜送去軍醫院。

白霜再次悄悄出門，又悄無聲息回來。

“小姐，桑枝開始發熱。”

“這是好事。”心道，“能活過來。”

松香院衆人，心都沉重。

桑枝這段日子喪喪的，心事重重。問，只說暑熱難，其他一概不提。

誰能想到突然自盡？

“為什麽呀？”馮媽不理解，“沒什麽事值得走絕路。”

心：“大太太那邊的人，一直在接。”

馮媽愕然。

“桑枝不會背叛您的。”馮媽有點慌，“是老太太的人，不會跟大太太一條心，沒那麽傻。”

心語氣平淡：“大太太肯定是拿了的把柄。既不了，又不願背叛我，所以自走絕路。”

說罷，深深嘆了口氣，“我應該多信任一點。要是我早一天和說開，就不會自盡。”

衆人再次沉默。

除了小狗，每個人都有點恍惚。

心很快鎮定下來，對們說，“桑枝的事，必須保。對外就說暑熱生病。”

幾個人道是。

心又說，“去廚房拿飯菜一事，馮媽代勞。你也是姜家的老人，大太太見不到桑枝，會再次聯系你。

不管那邊怎麽說，你都要假裝應承，回頭一五一十告訴我。”

馮媽點頭。

又狠狠咬牙，“我們過自己的日子，沒人得罪大太太呀。小姐你得勢了，也沒和大太太作對。”

心：“不聽話，就要死。”

馮媽打了個寒。

“……我總覺，除了大太太，還有點其他事，得桑枝走絕路。”心說。

“還有誰？”

“不猜了，等桑枝好了回來後，我們再問。”心道。

松香院衆人，紛紛存了一口氣。

樹大招風，們明明很低調，還要被這樣算計。

桑枝多好一姑娘。

心中有了怨氣，幾個人反而格外謹慎。

馮媽去大廚房拿飯菜。

好幾個人問起桑枝：“怎麽換你了，桑枝呢？”

“生病了。”馮媽如此說。

到了大太太那邊的下人。不過，那婆子很警惕，只是在旁邊看著，并沒有上前和馮媽搭話。

如此過了三天。

桑枝用了磺胺後，退燒了，病穩定。

心讓軍醫院的人深夜送了回來，將安置在耳房養病。

桑枝瞧見了心就哭。

心沒阻攔，任由哭了一會兒。

“……你知道一支磺胺一條小黃魚嗎？”心問，“桑枝，你的命，往後可值錢了。”

桑枝痛哭出聲。

這天夜裏，幾個人都在桑枝的耳房，聽說起種種經過。

“我剛到小姐這裏服侍，大太太就往我家裏送了好些東西。”桑枝說。

桑枝是家生子，父母和兩個兄長，都是姜家的奴仆。

民國後，政府燒了賣契。但大部分的人，還是在原主子家，除非實在不得已。

父母在莊子上看農田，兩個哥哥都在姜家的船上搬貨。

“……我并不知，我父母也瞞著。半個月前我回家，瞧見家裏要辦喜事，正在修繕房屋，我二哥要娶媳婦了。

我一瞧，滿屋子新家，嚇一跳，問他們哪裏來的錢。大哥結婚的時候，就添了一張新床。

我問之下，才知道大太太往我們家送了將近一百大洋。這次，從我二哥從議親開始，大太太陸陸續續又給了錢。”桑枝哭道。

心很理解。

“我從家裏回來，大太太那邊的婆子就找我，說大太太有話和我說。大太太讓我盯著小姐，有什麽事都要一五一十告訴。

否則，就要去我家債，讓我父母去借高利貸還錢。還說，我一直和勾結，才肯借錢給我家裏人。

小姐，我沒辦法自證清白。都是我糊塗，沒有及早發現家裏不對勁。

我往大太太那邊遞了兩次消息，夜裏就做噩夢。不管是小姐，還是從前的老太太，都對我很好。

要是老太太知道我背叛主子，也不會饒了我。”桑枝哭著說。

聽到已經傳遞了兩次消息，馮媽等人心都涼了半截。

已經背叛過了。

心安靜聽著。

“我二哥娶親，還需要一筆錢，家裏人商量著再跟大太太借。我反對，他們罵我白眼狼，不知道替哥哥考慮。

他們估計還是要借錢的。這是無底，我越發解釋不清了。大太太那邊，也不會只滿足傳遞消息。”桑枝繼續說。

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從大太太盯上開始，的命運就注定了。

小人的命，輕薄如紙，本無法反抗。

桑枝要麽一條路走到黑；要麽向心坦白，然後看著自家所有人一起掉深淵，看著父母兄長被大太太債到死。

無法報答家人的養育之恩，也不想再傷害心了。

所以，只有自盡這條路。

死了，老太太也許會看著從前幾年的分，替說說大太太。

而大太太那邊，已經死了，大概不會狠家裏人還錢。

也沒有對心造什麽實質的傷害，沒有辜負心對的信任。

“這次呢，大太太讓你做什麽？”心問。

桑枝：“這次不是大太太。”

“是表小姐？”

“不是。”桑枝搖頭，“是三爺。他知道了我是大太太安在松香院的細，所以他找了我。”

衆人錯愕。

心倒是不意外。

“三爺讓你做什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