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死亡很可怕是不是？”

站在這里，仿若看見兒時的自己躲在年的后，懵懂開口。

“對心有羈絆的人來說是，對孑然一的人來說不是。”

年勾起了一抹溫暖的笑意，蹲下輕輕了的頭，悉心答復著。

“就像哥哥，從前一個人的時候，反而覺得死亡是一件幸福的事，因為死亡可以將哥哥帶回到親人邊。

可是現在，有小星染在，哥哥想陪著小星染，哥哥不想離開小星染，所以哥哥現在，也會開始害怕死亡。”

小小的似懂非懂，只知道哥哥不想離開，也不想離開哥哥。

“那哥哥，我們拉勾好不好？你永遠都陪著小星染，小星染也永遠都陪著你。”

年漂亮的茶深眸中閃過當時的看不懂的復雜，猶豫了片刻卻還是抬手勾上了的小手。

“好，只要小星染需要哥哥，哥哥就永遠都陪著小星染。”

溫暖的下，年和輕許下了獨屬于他們的永遠，可是到最后，他們，都食言了。

傅星染抬起手想要去眼前的年和兒時的自己，只是，到的終究只是一抹虛幻。

雙眸有些潤，收回目，緩步走到那座低矮的孤墳前，輕輕地蹲下，幾次出手，卻又總是在最后一刻收回了手。

刻骨銘心的記憶和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就近在咫尺，可是，這一刻，竟有些不敢靠近。

閉了閉眸，幾乎是用盡了平生最大的勇氣，才抬手上這座冰冷的孤墳。

沒有用工，只是蹲坐在那里，用自己纖細的雙手，一點一點地挖開一層又一層的泥土。

不知挖了多久，只知道當塵封已久的記憶再次出現在眼前時，周遭已經溢滿了星。

借著漫天星，反反復復地拭著自己的雙手，直到一塵不染時，才抖著手去，屬于的那段悉又陌生的記憶。

最先映眼簾的是一個陳舊的日記本，上面印著一只卡通的小兔子，是兒時最喜歡的。

抬手翻開，從上面稚的筆跡可以看出，這是五六歲時寫下的。

20xx年6月1日

今天，見到了一個眼睛很漂亮的哥哥，他還有一只很可的小熊。我幫他撿起來，他還對我笑（笑臉）。

20xx年6月3日

今天，又見到了哥哥，外公說，以后，哥哥就是哥哥了。嗯，很開心。

20xx年6月15日

今天，我的生日，可是外公不在家，媽媽生氣，爸爸沒回來（傷心）。

不過，哥哥送了我禮，是一只小兔子玩偶，跟哥哥的小熊一樣可，嗯，以后我也要對哥哥更好（開心）。

20xx年7月3日

今天，終于知道了哥哥的名字，顧遇然。嗯，哥哥的名字很好聽，跟我的名字也很像（自豪）。

20xx年9月1日

想學鋼琴，可是媽媽不許。但是沒關系，我的哥哥會。哥哥教我彈了《小星星》，他還說，以后都我小星染。

……

隨著日記本一頁一頁地被翻開，曾經被塵封的記憶也一點一點地重新涌傅星染的腦海。

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原來，是在兒節那天，在孤兒院里遇見哥哥的。

原來，哥哥的名字是……顧遇然。

原來那首《小星星》，是哥哥教給的，那也是……學會的第一首鋼琴曲。

……

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傅星染放下手中的日記本，雙手輕地抱起那只小兔子玩偶，小心翼翼的樣子宛若在捧著一件絕世珍寶。

這是哥哥送給的第一份禮，也是六歲生日那天，收到的唯一一份禮。

垂眸輕輕地將頭在小兔子上，卻是不知到了什麼開關，小兔子上忽然亮了亮，接著一道溫暖的聲音便緩緩地在耳畔響起。

“嘿！可的傅星染小朋友，我是兔靈！因為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從話世界里跑出來給你過生日了！

嘿嘿，初次見面，我就先給你唱一首生日歌吧！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這道聲音，分明就是，就是……哥哥。

是哥哥特意為了在學最喜歡的兔靈說話，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讓的話世界變為現實……

哥哥

哥哥

的哥哥

原來，從那麼那麼久遠的從前，他就已經開始無微不至地對好，無微不至地守護著……

耳畔的歌聲還在繼續，傅星染卻是早已抱著懷中的兔子玩偶泣不聲。

“哥哥，我，我可不可以不打針？我害怕。”

“當然不可以，小星染別怕，哥哥在，哥哥幫你捂住眼睛，看不見就不會害怕了。”

“哥哥，你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總要穿一黑服，還戴著面？”

“因為，哥哥在學著做一名騎士啊！不過，要是小星染不喜歡，那哥哥跟小星染在一起的時候就都穿白好不好？”

“哥哥，你在廚房待了一下午，就是為了給我做煎蛋和糖醋魚嗎？”

“咳咳，可以這麼說，不過小星染，哥哥好像有些搞砸了，尤其是這個煎蛋，似乎不太……”

“可是我覺得很好吃，哥哥，以后有時間你都做給我吃好不好？”

“做給你吃當然好，就是哥哥的廚藝必須再進修進修。”

……

原來，哥哥是因為一句不喜歡黑，才一直都只在面前穿白襯衫。

原來，害怕打針時，第一個捂住眼睛，讓別怕的人是哥哥。

原來，之所以吃七分的煎蛋和九分的糖醋魚，是因為這是哥哥第一次下廚做給的。

哥哥無怨無悔，不求回報地對好，替遮風擋雨，帶長大。

從六歲到十八歲，整整十二年的時間里，哥哥幾乎充當了人生中所有重要的角。

甚至，甚至四年前，哥哥也是為了才……葬大海的。

四年，四年前……

傅星染所有的記憶都倒回了四年前的那個雨夜，那是最后一次見到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