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蓉握住了我的手。

我猛地推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我有些愧疚，不過還是沒有手去扶。

看著我，眼中充滿失落。

“對不起，我……”我低聲跟解釋，“我不喜歡別人我。”

“可是霍小姐就可以，不是嗎？”

我心頭一。

剛剛那一瞬間，我滿腦子里確實都是沅沅的樣子。

“孟琰，你還是放不下吧？”

我皺了皺眉，的這個問題，似乎越界了。

“這是心理醫生該問的嗎？”

“這是朋友問的。”朱蓉低著頭，“我以為這麼久了，你是把我當朋友的。”

“朱蓉……”我嘆口氣，“我和之間不存在什麼放不放下的問題。”

“什麼意思？”

“我們有約定。”

“你們的約定能算數嗎？”朱蓉緒有些激，“你不會以為還會回來吧？”

“你說什麼？”

我一怔，大腦忽然一片空白。

“我是霍家醫療團隊的，霍家有些事，我想我比你清楚。”朱蓉看著我，“霍先生和霍太太是不會讓霍小姐回來的！不要在南洋進修，還要在那里工作，為南洋皇室的專用設計師。你也知道，南洋的尹氏家族，正是霍小姐祖母的家族，而尹氏在皇室的影響力非同小可！”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重重擊打一下，莫名的痛從心口窩的地方蔓延至四肢百骸。

南洋是我這輩子都不想的地方，也是我這輩子都回不去的地方。

如果沅沅不回來……

我后退兩步，努力用深呼吸使自己平靜下來。

“孟琰，你好好想想吧。”朱蓉又說，“說句不怕你生氣的話，霍小姐是云端上的公主，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說完轉離開。

而我耳朵里嗡嗡作響，總是有一雜音。

回家之后，我獨自一個人坐了很久。

沒有開燈，卻開了兩瓶紅酒，第二瓶喝的見了底，可我沒有一醉意。

我腦海中翻來覆去，全都是跟沅沅相遇后的日子。

剛來邊都時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囂張，看到邊都的暗之后那種支離破碎的樣子……

還有在我面前的蠻不講理，挑三揀四，耍大小姐脾氣。

這些回想起來，就像昨天發生的事。

我笑了笑，把最后一杯一飲而盡，忽然角嘗到苦。我愣了愣，下意識的用手抹抹眼角。

竟然是眼淚。

我把臉埋在雙手中，再也忍不住了。

……

那晚不知什麼時候睡去的，第二天一早醒來，我猛然聽見廚房里傳來靜。

我一向警覺，順手拿出平時常用的一把小手槍，輕手輕腳往廚房那邊挪過去。

然而竟是朱蓉端著一鍋粥從廚房里出來。

見到我，笑了笑，示意我過來吃早餐。

我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以為家里進賊了？”看到我手上的槍，“我昨晚不放心你，就過來看一下。”

我把槍收好，但心里很不高興。

“你怎麼進來的？”

“你助理那里不是有鑰匙嗎？”

“我助理沒有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別人進我的家嗎！”

我聲音有些嚴厲，大概臉也難看得很。

朱蓉愣在原地，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咬著。

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早餐，可能是不知道我吃什麼，中式的西式的都做了，營養盛，香味俱全。

但我看了，就是高興不起來。

“孟琰……”聲音有些哽咽，“你口口聲聲說不喜歡別人你，不喜歡別人進你的家，不喜歡這個那個……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霍嘉沅可以嗎？”我抬高聲調，“因為我喜歡！”

朱蓉抬眼看我，眼睛紅紅的。

“聽明白了嗎？”我一字一頓，“我喜歡。不管回不回來，我這輩子只喜歡一個人！我就是雙標，對別人一套，對一套，那是因為我喜歡！別人不能的，我就喜歡，別人不能進的家門，我就是希天天都能在這里！”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瘋，或許是昨晚上酒還沒醒吧。

我也知道，這些話對朱蓉的傷害有多大。

什麼都沒做錯，人也很好，只是在錯誤的時間里，喜歡上一個錯誤的人。

“孟琰，你這麼喜歡，可呢？”朱蓉咬咬牙，“也是這麼喜歡你嗎？”

我轉過去，不說話。

“不會回來的！”朱蓉大喊。

“我說了，無所謂。”我低吼。

“那如果嫁給別人，是不是也無所謂？”

我一驚，猛地轉頭看著。

“你說什麼？”

“你以為霍家為什麼非要讓留在南洋？”朱蓉眼淚，“是因為霍家，早就找好了一個乘龍快婿！”

“霍小姐在南洋進修完之后，就會為皇室的設計師，然后在皇室的安排下跟那個男孩結婚！你知道那個男孩什麼來頭嗎？據說是皇室某個親王的兒子……也是帶著爵位的小公子！”

“孟琰，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跟你才是……”

“夠了！”

我厲聲制止繼續說下去。

沉默下來，只是靜靜看著我。

那一瞬間我很，耳邊忽然響起沅沅臨走時跟我說的話：“孟琰，一定要等我回來！”

我知道我們之間或許沒有未來。

但我一直為我們的未來努力著。

“孟琰，你……你還好嗎？”朱蓉的手輕輕搭在我肩上，但很快又了回去。

“你可能不信。”自嘲的笑笑，“可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的老師是霍氏醫療團隊的核心員，跟霍先生和霍太太走得比較近，給霍太太查時，這些話是霍太太親口說的。我沒有騙你！”

“好。”半晌，我輕聲道，“既然你對我很坦誠，那我也對你坦誠一件事。”

“什麼？”

“你總說我跟沅沅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笑了笑，“實際上你錯了。”

“孟琰，你……”

“我跟是一個世界的。跟你，不是。”

朱蓉變了臉，怔怔看著我。

我輕笑，如果我在南洋，憑我的戰功，地位遠在那個小親王之上。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回到南洋，回到我的噩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