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錦榮坐到沙發上的一瞬間，賀以寧眼神變了變，冷冷盯著。

從小沒挨的打。

在不知道自己份的時候，只是單純的以為媽媽不，于是想盡一切辦法討媽媽的歡心。

后來，見到了陳莉，見到了宋淮和宋希，這才知道媽媽不的原因，是段錦榮本不是的媽媽。

或許從那一刻開始，賀以寧的格便扭曲了。為了賀蒼梧的寵，為了賀家千金的份，可以做任何事。

段錦榮讓去殺人，絕不會去放火，段錦榮讓往東，不敢往西。

這種日子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是淚。

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有了什麼不順心，也都往賀念琿上發泄。在爸媽面前是個乖乖，在賀念琿面前是個惡魔。

知道，賀念琿才是這個家里最舉目無親的人。他不是賀蒼梧的親生兒子，讓他姓賀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他雖然是段錦榮生的，但段錦榮一直把他當一個錯誤，再加上賀蒼梧時常用這個兒子來要挾，段錦榮對賀念琿的態度也時好時壞，有時甚至對他極其反。

賀以寧便鉆了這個空子，把賀念琿折磨的無完。

“還愣在那干什麼？”段錦榮帶著厭惡的瞥了一眼，“給我倒茶！”

賀以寧趕忙笑了笑，親手端上一杯茶，又繞到沙發后面給按肩膀。

直到現在，段錦榮皺的眉心才稍微有些舒展。

“媽，”賀以寧輕聲問，“爸爸真的要跟宋晚見面嗎？”

“嗯。”

“您不阻止他們？”

“阻止？”段錦榮冷笑，“我為什麼要阻止，他倆見面有什麼不好的？”

賀以寧頓了頓，小聲道：“我擔心……”

“你擔心什麼！”段錦榮打斷，“擔心你的地位？”

肩上那雙手猛然停住了作。段錦榮回頭看了一眼，尖銳的目很輕易便穿了那點小心思。

“真沒出息。”譏諷一聲，“賀家千金的位子，原本也不是你的！能讓你給那小賤人當二十多年的替，老天對你已經不薄了！”

“媽！”賀以寧心頭一慌。

“呵，”段錦榮冷笑，“現在在那老頭子眼中，宋晚就是許言清的替！所以我不會阻止他們見面……讓那老東西上，豈不是更好？”

“您……您說什麼？”賀以寧睜大眼睛，滿臉震驚。

確實沒出息，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保住自己的地位。

而段錦榮想的，卻是……

“哈哈，哈哈……”

段錦榮忽然大笑，笑聲癲狂，讓人骨悚然。

“是啊，這種戲碼，不知道宋晚這位大作家寫不寫得出來？哈哈哈……”咬牙切齒，“我早該想到這個！我早就應該把宋晚帶到賀蒼梧面前，而不是把送給林兆江！”

賀以寧嚇得臉慘白，連連后退，后背一下子撞在墻上。

*

賀以寧回想自己這二十幾年來過的日子，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鋼索，一步走錯，就會墜無底深淵。

聽陳莉講過，的親生父親是段家的司機，后來段錦榮制造車禍害死了許言清，也是的親生父親幫段錦榮頂了罪。

那時賀以寧還不到一歲。

陳莉哭著喊著上門找段錦榮討要說法，段錦榮卻只冷冷的撂下一句：“我已經把錢打到老宋賬戶上了，你們不要太貪心！”

而陳莉也不是省油的燈，手里著與老宋最后的通話錄音。這段證據足以證明老宋就是被段錦榮指使、幫背鍋的。

段錦榮為了安陳莉，提出收養的兒，不過作為換，也作為對賀蒼梧和許言清的報復，換了兩個孩子……

“這是那個賤人的兒！”段錦榮把跟賀以寧差不多大小的宋晚到陳莉手中，“只要不死就行，要打要罵，都隨你！”

……

賀以寧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讓如坐針氈。

這二十幾年錦玉食的生活，賀蒼梧無條件的寵，其實都是屬于宋晚的。每每想到這些，心頭的恨意就像一毒針，扎進管，刺的渾疼。

“寧寧？寧寧！”

“嗯？”

“你怎麼了啊？”

賀以寧回過神，猛然抬眼，面前是陳莉擔憂又關切的目。

看到自己著刀叉到發抖的手，強迫自己放松下來。

“你給我打電話約我出來吃飯的時候，我就聽出你聲音不對。”陳莉把切好的牛放進的盤子里，“是不是又那個人的氣了？”

“我……”

賀以寧滿心委屈，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想了想還是沉默下來。

“寧寧，現在咱們是不得不低頭。”陳莉無奈，“你就忍忍吧……”

“忍忍忍！我忍得還不夠多嗎？”賀以寧把刀叉往桌上一扔，跟盤子撞發出尖銳的聲響。

“你手里不是有爸爸替頂罪的錄音嗎？為什麼你不拿出來，用這個來保護我？”

“噓！”陳莉急忙讓住口，驚慌的看看周圍，低聲音道：“我實話跟你說……那個，本不是你爸爸的錄音……”

“你說什麼？”

“當年我實在沒辦法，一心只想多訛一點錢……就找了個聲音很像你爸爸的人錄了音。可能段錦榮那時候也很慌，竟然沒有聽出來……但以現在的科技手段，如果我再把這段錄音拿出來，說不定段錦榮會找人檢測錄音的真偽！到時候我們想保的一切，就都保不住了啊！”

賀以寧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只覺得耳邊轟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寧寧，這個錄音……我是不可能再拿出來了。”陳莉為難道，“當年我就是用這個給你搏了個前程，把你養在賀家。你看，你現在比你哥哥姐姐強多了！”

“賀家，你一定要待下去！”陳莉握住的手，“無論前面有什麼障礙，媽都給你清理干凈！”

“是嗎？”賀以寧苦笑，“宋晚……你也能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