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的眼神和景一騰一模一樣，不愧是父子。

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遙一時之間有點兒無措，在他犀利的眼神視下，敷衍道：“應該不至于吧。”

想，這說不定是路辰希得到的回答。

他們這才第二次見面，路辰就說到自己的世，又提起這個，顯然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他也是不吐不快。

“我上網查過，大多數的說法是可能傳。可能，呵，該死的可能……”

路辰的口氣很冷靜，可他完好的右手卻握拳，手背上青筋起。

“不要想太多，好好生活吧。”

遙一向不擅長安人，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麼一句。

直到現在都不明白，路辰為什麼莫名其妙跟說這些。

難道只是因為雪中送炭幫他了醫藥費？他在海城唯一能求助的只有？是讓他覺到了一點兒友的溫暖？

“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路辰眼眶泛紅，像是猛然從傷的緒中離出來，眼神恢復了平靜。

“沒覺得！天底下不可憐的人！”

沒想到遙會這麼說，路辰深深地看了遙，重新躺下，右手松開，輕輕揮了揮：“謝謝你幫我，你走吧！”

他的口氣很冷。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遙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他居然是景一騰的私生子，遙很難接這個事實。

就景一騰那種變態，真不配有兒子，大概路辰也這麼覺得，所以打死不讓他知道他們的關系吧。

遙回到老房子那邊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林芳一直在客廳里等著回去。主臥的門開著，趙恒達震天響的呼嚕聲不絕于耳，遙一進門，不由皺起眉頭。

“媽，你怎麼還不去睡啊？”

“你不回來，我心里不踏實啊！你這個朋友是誰？男的的？得的什麼病啊？住在哪家醫院？”

看到母親這麼張，久違的被母親嘮叨的覺又回來了，遙不但不覺得煩，反倒心里暖暖的。

沒說話，只是笑笑地看著母親。

“怎麼不說話啊？不會是男的吧？大晚上的你去看男的，小天要是知道了，怕是會不高興的吧。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把握好分寸知道嗎？”

“媽，我知道了！”

遙坐到母親邊，輕輕握住的手：“媽，我已經長大了！”

長大了，而且在社會上打拼好幾年了，該經歷的不該經歷的，經歷了很多。

知道不管自己什麼年齡，在母親眼里永遠都只是個孩子。

“媽知道！這些年，你苦了，媽心疼你！”

林芳和遙額頭抵著額頭，不潸然淚下。

這些年和兒相聚的時間實在太了，兒在外面掙錢有多辛苦，可以想象得到。真的看得見得著的時候，總是很慌，想表達一下對兒的關心，可又不知道如何表達。

知道自己表現得很笨拙，所以會覺得懊惱：“媽什麼都做不了，只會拖累你！”

“媽，你又來了！你養我小，我養你老，這麼公平的事，怎麼搞得好像我吃多大虧一樣！”

林芳想起遙小時候跟著自己也是吃了很多苦，眼淚不自覺流得更兇了。

兩個人都沒有睡意，就這樣聊了起來。

遙跟母親說，自己記起有一個同班同學曾經懷過孕，不過后來好像是搞錯了，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一直關注著母親臉的變化，其實口中的那個同學就是自己。

以前的事，想起來一些，不過并不全，尤其是齊嘉摻了一腳之后，記憶完全錯。

懷孕的事，到目前為止，也并不清楚景晏說的是不是真的。

既然在齊嘉之前，有印象把疑似懷孕的事告訴過母親，那母親一定是知的，也最有發言權，只是不知道愿不愿意說。

遙一說完，林芳的臉就變得很不自然：“是你哪個同學，你想起名字了？”

“我的印象很模糊，只記得有這回事，好像是我同學，是誰記不清了！”

林芳躲閃著的眼神，輕嘆了聲說：“嗯，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孩子，是不是你們班的，我忘了。說是以為自己懷孕了，還做過一個夢，夢到自己懷了龍胎。后來一直沒見肚子大起來，再后來好像是說弄錯了！”

頓了一下又說：“一個高中生，既然懷疑自己懷孕，那肯定是和別人睡在一起過的。那種事，是不應該做的。你好像當時跟我說，你那同學的媽媽還打了一頓。”

林芳認定兒還沒有想起那件事，所以也就順著的話茬說了下去，把所有的節都安在了另一個人上。

遙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回原。

心里奔騰著很多緒，說不出是什麼，只覺得得五臟六腑都難。

母親不會撒謊，因為完全當了別人的事，沒那麼多彩。

原來，真是錯怪了景晏。

沒有懷孕！

龍胎也是曾經做過的一個夢。

打胎更是從來沒有發生過。

怔怔出神時，母親輕輕攬了攬的肩：“想什麼呢？”

“沒事，就是有些事想不起來，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有些事想不起來，不一定是壞事，順其自然吧。”

這一夜，遙和母親聊了很多，沒有什麼主題，就是想到哪兒說哪兒，不知不覺竟然聊到了后半夜三點多。

林芳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趕催著兒去睡覺。

知道兒平時忙，睡眠又一直不好，雖然明天是周日，不用上班，可還是不希兒太晚休息。

躺在床上，遙盯著淺窗簾上映出的樹影，腦子里突然浮現出景晏的臉。

怎麼又想起他了？

把被子拉起來，整個蒙住頭，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次日中午，才迷迷糊糊醒過來，把手機過來看了一眼，十幾條微信消息都來自杜雯，滿屏都是稀奇古怪的表包，最后一條是一句話：【昨天給我打電話什麼事？】

這麼久了才回復，也是沒誰了！

遙清晰地覺到，杜雯這人私下越來越不靠譜了。

不會是周六一整天都在嗨吧？居然都不看手機的嗎？

遙：【我們家老房子這邊的家家電是你買的嗎？】

杜雯秒回：【不是啊！】